踏足炙热之域,黑岩染着灼焰,赤河淌着熔岩,伴随硝烟,一道长龙通向黑土,从焦原开始在灼地结束,两地倒塔之间,千里长廊与尖顶塔楼矗立在赤焰之中。
长路漫漫,一个又一个转子过去,身着灰袍的两人终于走近这与火同燃的倒塔之城——库洛西安兹·魔炎之塔。
男人与少女牵手走在黑岩的廊台上,遥遥看去那黑红的城市与灼地浑然一体。一步一步,黑红的城市逐渐清晰,安娜眨了眨眼,连忙抬头看向灰袍男人,小手遥指魔炎倒塔,激动道:“玛哈德导师,前面就是库洛西安兹了吗?”
听到少女的声音,那对金眼藏起忧愁,眸子一转,玛哈德轻轻点头。
当即安娜举起小手,开心道:“安娜终于可以不用再重复建造这个奥术构架了。”说着碧眸一转,她又道:“导师,安娜都建造那么久的廊柱了,可到现在安娜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个。”
“你很好奇吗?”
“嗯呐!”少女说着便重重点了点头,一只大手揉过少女脑袋,玛哈德轻声道:“这里是炎的领域,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祂注视着。”
少女听闻连忙挣脱那只大手,抬头道:“导师,你已经将传说确认了吗?还是说导师你很早就知道,可就是不告诉安娜?”
大手一抓,玛哈德再次揉过少女脑袋,没有回答是否,只是轻声道:“我们带着敬意来到这片土地,一路行走,火焰是祂的身躯,炎族都是祂的眼睛。”说到最后男人在心中哀叹,“也不知道我们前路会是什么模样。”
心念着少女,他又抬手指向前方的城市,道:“走吧,安娜。这次我们可以在这座城里待得久一些。”
“真的吗?”少女一听眸子睁得圆圆,抿嘴一笑,道:“导师你也已经厌倦这日复一日的工作了吗?”
金眼一转,看到少女笑嘻嘻的模样无奈一笑便蹲下身,一手捏过安娜小脸,道:“安娜你还记得我们要离开尔撒罗理兹的时我所说过的承诺吗?”
碧眸一眨,金发的少女瞬间记起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玛哈德见安娜笑容凝固,咧嘴一笑便站起身,道:“安娜,我们走吧。”金眼闪过微光他又笑道:“就让我来看看这座炎城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富丽。”
见到玛哈德偷笑,碧眸一眨灰袍男人就已经站起身,听着话语,少女不禁感到两分怀疑,抬起脑袋道:“玛哈德导师,你刚刚在取笑安娜对不对!”
金眼一转,看到少女愣愣的样子,侧脸一笑又揉过安娜脑袋,温柔道:“导师怎么会取笑安娜呢。”
大手才揉过两下,安娜就已经从那大手挣脱,红着小脸,咬牙道:“玛哈德导师,你刚刚又取笑安娜了对不对!”金发的少女说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够强烈,碧眸一眨,一步贴近玛哈德,道:“导师,你刚刚一定取笑安娜了对不对!”
“没有的事。”灰袍男人微笑道。
“哼——”小嘴轻呼,安娜又凑近玛哈德一点,抿嘴道:“导师,你刚刚一定!肯定!绝对!取笑安娜了对不对!”
看着少女如此这般,金眼一动,计从心来。
当即,灰袍之人抬手掩面便是微笑,只是他遮住了嘴却没遮住笑眼,当下,少女的小嘴越撅越高,那小拳头也是开始握紧。
眼看安娜就要爆发怒火,玛哈德一手探出,捏过她撅起的小嘴。
再多的话语都变成呜呼,吐了几道气流,一个瞬间,安娜自知已经无法在气势上战胜玛哈德,碧眸一眨,计从心来。
只见小脸微红的少女把眸子睁得圆圆,小鼻子一吸便是一道抽泣,碧眸再是一眨,泪水接踵而来。
看到安娜这副模样,玛哈德捏着安娜小嘴的手不知怎么就松了,一手抚过安娜小脸,那张严肃的脸也温柔不少,轻声道:“安娜你是假装伤心的对不对!”
碧眸的少女娇声道:“安娜很难过。”说着小脸一偏,她将哀伤留给自己,同时那撅着的小嘴已经嘟起。
玛哈德看着嘴角一抽又笑出声,一声咳嗽,他连忙凑过安娜,俯下身,那样子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轻声道:“安娜,你一定是假装难过的对不对!”
碧眸一撇,嘟起的小嘴一变她已经开始偷笑,只是这一笑就露出了破绽,刹是风那是疾,连忙蹲下身把小脸埋在双膝之间,双手抱着脸,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只听闻似笑非笑的声音闷声传来,她道:“哼——哼!安娜再也不理导师了!”
少女的一系列动作在玛哈德眼中都无所隐藏,而他只是把声音提高两分,道:“安娜,你一定肯定绝对是假装生气的对不对!”
少女还没做出回应,玛哈德一手挥过奥术,灰袍少女从黑岩地板浮起。
安娜自然感觉的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玛哈德会这样做,一个噗嗤,她欢笑出声。
这一笑安娜瞬间暴露了自己,连忙抬起脑袋,娇滴滴道:“导师,把安娜下来莫,安娜再也不撒谎了。”
玛哈德怕自己又会心软就没往安娜那看,摆了摆手,目视前方微笑道:“走吧,安娜!就让我来看看这座城是不是真的像世人说的那样富丽!”
浮在空中少女自然不会被某人欺骗,只是哀怨的盯着,一直盯着……
还没走出三步,玛哈德无奈挥手,一手挥过,灰袍的少女从空中落下,白靴一点,灰袍飘转,明明是朴素的长袍却有了舞裙的模样。
少女向着玛哈德一贴,双手抱过男人手臂,甜甜笑道:“玛哈德导师,你最好了!”
玛哈德扬了扬眉,金眼看过远方的城市,黑瞳一缩,无奈道:“谁叫我们安娜那么可爱呢,总是让我不忍心放下手。”
男人说着话语,安娜抿嘴一笑,晃着脑袋那兜帽与两束马尾左右摇摆,她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创造最后的长廊。
相比先前,某人对未知前路的犹豫已经淡了很多,他只在心中念道:“世界那么大,总有一种方法能把你留下。”
黑色的长廊与灼地的黑夜格格不入。
赤色的熔岩长河缓慢的流动着,时不时还有黑红的炎兽在河边走动,映衬星河,赤色的河道勾连贯穿,那明晃的赤红犹如细线编成的残破蛛网,赤红与烈焰相伴,火焰聚成花圃。
——这是祂的创造。
黑色的长廊犹如黑龙在赤焰的土地翻腾,穿过这条赤河又翻过那道山丘,如若说是卧龙,那这火中长廊是便是起地云龙,如若是看作画,那这黑廊便是随笔乱画。
——这是他们的创造。
映着夜色来到这里,两人从那黑廊走上大道,黑红的大道正好与其相接。
黑红炎城,这座城建造在火焰之上,走近城市,火焰与黑石是最平凡的装饰,穿梭在熔流中的飞鱼,休息在黑岩乱石堆的赤龟,还有穿梭在天空街市上的魔炎族群。
少女看到这原始与奥术结合的城市,拉了拉男人的手,道:“玛哈德导师,今天我们住哪里呢?”
金眼扫过,灵魂的颜色各显黑白,天空上街道是黑白相间,黑土上的原始世界是一片混沌。
“哦?”玛哈德轻叹一声,那对金眼瞬间明亮,四个转子的旅程在心中转过,从潋滟的云海开始,一个转子里,倒转天地的黑影在梦中重复出现。
再从炎鸮到炎雀,那一对对鲜红的竖眼让他感到莫名的窥视,一眼望尽枫林,混沌的灵魂给了他混沌的灵感。
如今再见混沌,一切都豁然开朗。
“圣炎……”玛哈德心中想着不禁自语出声。
“导师……导师……”少女轻声呼唤,玛哈德思绪一转,脸上已经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安娜,温柔道:“安娜,你有什么事吗?”
“导师,我们今天住在哪里?”灰袍少女又一次重复道。
“那你想住哪里呢?”金眼与碧眸相对,玛哈德温柔道。
“有导师做饭的地方!”圆圆的眸子闪着微光,看起来她很是期待。
“那么……”玛哈德一手摸过嘴唇,金眼扫过空中的街市,薄唇一扬,自信道:“就让我来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魔厨吧!”金眼一转,看着安娜道:“今天我们就找个人流多的旅店休息吧。”
“嗯呐!”
话音刚落,玛哈德抬手一挥,他的身体在空中漂浮,指尖一动,轻声道:“安娜,跟上我,如果我们快的话,今天还能尝试一下全新的食物。”
小手一挥,安娜连忙跟上玛哈德的身影。两人的灰袍颤动,一个瞬间便融入浮空的街市中。
边飞边看,火焰的纹路在这随处可见,长街圆街,不灭的烛光灯盏映照着店铺内的商品——魔石(灼地特产)、首饰……
长街的终点是圆街的开始,在这里熔岩湖与黑岩石阵排开,燃烧的文字在雕栏上助火燃烧,湖心外圈是层叠的流浆泉,随着冲天烈焰,岩熔淌动。
焰心湖的外圈是一排环绕的店铺,两人在此转过,看了又看才发现这里没有旅店。
“导师,安娜想起来了,魔炎族一般不睡眠,即便是休息也都是在正午睡眠。”少女说着,碧眸在这转过,道:“而且这座城里,外来的奥术使好像很少。”
“嗯,那些都是来采购魔石的商客,乘着云舟来,乘着云舟走。”玛哈德说着便摸过嘴,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安娜!既然这里没有旅店,那就让我们来创造一个吧。”男人说着便转头看向少女。
碧眸闪过微光,安娜也不再张望,转过脑袋,两人的视线相交。
玛哈德指尖点过少女嘴唇,微微一笑,抬手挥过奥术,满天的构架开始在天空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