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与黑炎交织,一朵黑炎缓缓落上雪地,黑炎扩散,向上澎湃,灼染飞雪,黑炎小径在飘雪之中打开。
身着黑袍,尤理双手揽着玛哈德的手臂走着,两人脚步不快,又或者说玛哈德行路困难。
一步一步,赤发美人姿态很是优雅,揽着玛哈德的手臂微笑,那笑似乎是雨后的花圃,清新又带着甜味。
两人的黑靴踏着结晶道路,漫步伴随声声清脆,很快慢落的飞雪在两人面前出现。
走到这里,结晶的黑靴一顿,转过头,赤发之人轻喝一声:“哎,玛哈德。”
“有什么事。”顺着尤理的脚步行走,玛哈德自然应身而停,转头看向尤理,看到赤发之人笑得甜蜜,他顿时放心。
“我突然发现……”尤理轻声细语,说着便把身子贴得玛哈德更近,赤眼竖瞳注视,他的呼吸都是这样清晰。红唇一扬,纤眉一动,魅眼落华,她轻笑道:“你原来很害羞。”
金眼黑瞳注视,玛哈德一脸平静,抿嘴微笑,不经意间他扫过一地白雪。
尤理见闻,笑意随着红唇绽开,她轻笑一声,媚眼一挑,轻声道:“玛哈德,你之前看得还不够吗?还是说……”结晶的爪子从他的脸庞滑落,划过他的脖子与锁骨,再触过他的心脏,纤眉一动,她恍然大悟,笑嘻嘻道:“哦?你心跳得似乎有些厉害。”
尤理经常靠得很近,而他第一次这样有压力,咽过一口唾沫,金眼再扫过一地白雪,抽了抽手臂,他似乎是想从尤理的怀中脱手,只是抱得很紧的尤理身上带着香味,被她吸引的玛哈德逃脱不了。
当即黑袍之人珊珊笑道:“尤理,你不是说你挥剑时很不方便吗?”
“哦,是吗?但现在我不觉得了。”尤理说着瞄过玛哈德一眼便放开他的手臂,无处安放的双臂缚胸,偏过头便是扬嘴偷笑。
被她抓住了心,玛哈德再次扫过一地白雪,而这次尤理正看着他的眼睛,看到玛哈德金眼转动,她抿嘴一笑,亲切道:“哎,玛哈德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就先走了。”她说着,脚步却是没动,只是静静折磨玛哈德的身心。
“唉——”无可奈何,玛哈德轻叹一声,转头便把尤理扑倒,看着赤眼竖瞳与那微笑红唇,他耐不了。
黑炎褪去她的衣襟,赤发散落,赤眼竖瞳注视,她舔了舔嘴唇又对着玛哈德微笑。
灵魂之语传递,她笑道:“昨天你赢了,现在是我赢了。”
“不,你赢不了我。”
……
两人从黑炎小径走出,踏着黑靴,尤理与玛哈德已经换上新装。
赤发之人,黑色结晶的铠甲玲珑,与她的上身衬和,只是铠甲缠裹抹胸。皇袍依旧,但有了点点不同,一地白雪被铠甲裹得严实,现在她只露出一点锁骨。
尤理抬手捋了捋自己肩膀披风上的毛绒,赤眼竖瞳一转,她抬手扬起披风。转身揽过玛哈德的手臂,她轻声问道:“玛哈德,你说我这样漂亮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没了什么想法?”
金眼瞟过,暗影转动,残破的黑袍在风中一荡,玛哈德落荒而逃。只有他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我会期待你今夜的到来。”
尤理眨了眨眼,红唇一扬,她转身走入小径之中,灵魂之语回应:“就是这铠甲不好看,我也会经常穿的,毕竟在你身边我本就没多少时间穿衣服。”
……
飞雪飞鸟,孤含星霜。雪山飞狐,凌风而上。飞身踏雪,黑袍速飒。穿云破雾,览众山小。
雪域冰山,身着黑袍的男人踏冰向上,踩着冰岩,凌冽的寒风颤动他的黑袍,残破的衣尾跳动,飘来的雪粒子打在黑袍上嗒嗒作响,而冰晶刚粘上衣摆又随风散掉。
黑色的碎刃与结晶黑靴结合,玛哈德一脚踩过,纵身一跃,他飞身扑向上层冰岩。
刹是风,那是疾。
一声呼啸,一道冰风袭来,此刻附着在黑袍上的雪粒子穿过暗影之躯,染上一点影雾它们随风消失在冰山之中。
跃动的身姿犹如黑狐,透过暗影,金眼一眯,抬手在空中一划,青芒闪过,一大块冰岩破开,再回身侧踢,破灭之势携着碎刃切割,刺耳之音闪过,碎岩落下,一个凹陷出现在这山腰之上。
玛哈德由上向下落回,双爪率先刺入冰岩之中,刚刚接触,他又连忙改变身姿,双足落下,结晶靴上的碎刃刺过冰岩,他就这样俯在山腰之上。
呼啸声声,冰风一波接连一波,只听闻雪粒子打在冰岩上啪啦作响,带着面具的黑袍男人静待那寒风过去。
风声稍息。
俯身半刻,玛哈德没有直面冰风,可冰风之中的寒意却从四面八方涌来。
微微寒颤,玛哈德闭眼等待,他的耳朵一直在动。掩着黑袍聆听,他想从那冰风之中找到一点规律,呼啸之声接连,冰风在刮却是乱舞。
聆听半刻,风还在乱刮。
耐不住孤寒,玛哈德顶风抬头,透过黑色的结晶面具,他眯眼注视前方,雪粒子随风乱飘,前方山路是一片苍茫。
纤眉微皱,他又低头缩回坑中。
“看起来冰皇并不欢迎我。”
“如果我能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一直遁入暗影,那似乎是可以跃到山巅的。”金眼一转,他摇了摇头,念道:“我还需要留有体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即便可能我也不能这样尝试。”
念到这里玛哈德呼出一道鼻息,轻声叹道:“看来这样爬是爬不上去了。”当即他又起身看了看外界,飘雪茫然,若隐之中冰山连绵。
寒风吹的那金对眼难受,眯了眯眼睛,玛哈德心念道:“我现在应该刚过云层……”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周围云层。
一片云海缥缈,在其头顶还有一层淡薄的云烟。
“似乎我已经没了退路……好吧,现在又只能一步一步上走了。”金眼一转,他念过在灼地的时光。
——那或许是他生命中最值得眷恋的几个转子。
只是念着,金发的少女在眼前跳舞,白纱长裙与风雪一起飘扬,雪粒随风转,她随着雪粒舞,只是向远又向前跑。
心中不舍让他想要拥抱,连忙闭上眼,含泪念道:“你不是我的安娜。”
一点黯然无法释然,忘掉就好。
冰风还卷着雪粒,那对金眼睁开,他的眼中已无泪光,应着那风雪,玛哈德摇头轻叹:“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话语道不尽心中的哀伤,念头落下,他抬手挥过奥术,雪语轻念,冰晶璀璨。
一片片一块块,散发寒气的冰晶沿着冰岩蔓开,从他脚下开始结晶的道路开始扩散,伴随幽蓝的奥术之光,玛哈德迈出黑靴。
冰晶的雕栏随着他的行走在冰岩之上蔓延,雕栏飘散寒气,一条冰龙在云烟之中向上涌进。
玛哈德掩着黑袍向上前进,结晶的手爪握着冰晶扶手,残破的黑袍被风吹动,若有狂风他便撕开一旁的冰岩驻足,一路向上,冰岩被他一路切割,若是回头看,他似乎没有走远。
走着走着,冰风开始刮得更狂更乱,黑色的结晶面具闪过他双眼的暗芒,玛哈德顶风行进,他早已打开灵魂感知,感受风的旋律,暗影的步伐破风而行。
终于穿过云层,接近顶峰,这里瞬间没了乱风,掩着黑袍行走,玛哈德只感觉一身轻松,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在拒绝他的到来。
一种莫名的气场在此笼罩,他看那冰不是冰,是雪族的刀剑与冰弓。再看那天不是天,是噩梦中的扭曲与人脸。
金眼一转,他就此驻足,回头扫去,脚下的冰山连绵,视线一转他向远眺望,从这里看,以他的目力似乎可以看到一柄黑剑插在远方的黑土上。
看过一眼浮想联翩,还在幻想,一道狂风拂过,玛哈德连忙握紧冰晶扶手,待风声停止,他以为一切都将过去,一瞬间窒息感是如此强烈,似乎有只大手扼住他的喉咙。
大口喘息却感觉不到空气,全身乏力他逐渐闭上眼睛。
一声疑惑在他心中响起:“哦?”
苍青与银蓝的眸子在那灵魂之间出现,金眼之人注视,看那光影虚幻,他抬着头问道:“你是谁?”
光影之人扫过灵魂的星海,一个高傲的声音略显悲伤,祂无奈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弱小的战士。”说着便是一声轻叹,“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悲伤吧。哎——符号的战士居然这样弱小。”声音一转而过,那对异色之瞳在此消失。
黑袍之人注视,听那古老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知道祂的名字可他不能说出口。
金眼一闭,抬手一挥,黑袍之人念道:“醒来吧。”
于是玛哈德拍拍屁股从那冰晶的道路上站起,一点萧瑟,看着远方,他摇头轻叹,嘴里碎碎念道:“恐怖的力量。”只是惊叹他又吐出一道鼻息。
略感疲乏,站在这里他抓着扶拦,金眼在那连绵的雪山打转,不知不觉心逐渐静了。
待他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来,他才打算从这离开。还没迈步,古老的低语又一次传来,祂道:“你没有说出我名字这很好,我决定给你一点建议。嗯……曾经我欣赏你的父亲,然后他死了。”
玛哈德正打算看这片雪地最后一眼,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了,我现在要给你建议了,记住我说的话。”
黑袍之人站着轻轻点了点头。
“首先,不要在意死亡。其次也是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公平。最后也是所以,你的理想只是一捧黄土。”
静待玛哈德把话语消化,几息之后祂又道:“我所说的是你所有问题的答案,希望以后你能帮上我一点小忙。”
最后的话语比之前一切都让玛哈德恍然大悟,金眼一转,他抬手摘下结晶面具,对着面前的天空俯身行礼,三息之后,他重新站起身。
挥过手,黑色的结晶面具化作流光消散,转身看向雪山顶峰,金眼微光,那黑发无风自动,纵身一跃,残破的黑袍微颤,当即玛哈德向着雪山顶峰前进。
在这冰晶道路上,玛哈德没看过雪域最后一眼,他只给这连绵的雪山留过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