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黑发,结晶的面具已被摘下,纤眉微皱,睫毛微动,在一片漆黑之中,玛哈德睁开双眼。
朦朦胧胧,空荡的房间,空中还有一个纯白的精灵,纯白毛球扇着纯白的翅膀,小肉爪一摆,卡塔琉斯激动道:“玛哈德,你终于醒了!”他说着便开始在空中跳舞。
黑袍男人眯了眯眼,刚想抬手揉揉自己干涩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很沉重。
偏了偏脑袋,看向自己的手掌,瞳孔一缩,玛哈德连忙抬头道:“塔卡琉斯,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个啊,是你……”旋转的舞姿停止,纯白的毛球刚想说话,一道兰息在男人耳边响起——轻柔缥缈。
魔皇休·兰比尔在他耳边吐息道:“玛哈德,你的血很美味,我没忍住就多尝了两口。”
金眼黑瞳连忙向着另一侧看去,只见身着魔铠的紫发美人正揽着自己的腰贴在自己的背上。
紫眼竖瞳尽显柔情,那俏脸还有一点娇滴,金眼黑瞳一缩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你是魔皇休·兰比尔?”
“是啊。”眨了眨眼,紫眼的美人轻声道。
魔皇说着,玛哈德的思绪转得飞快,一息两息,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空荡的房间,这里的空气开始安静。
“魔皇阁下,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金眼注视,面前的紫眼通透,余光瞟过房间内的精致陈设,玛哈德轻声问道。
“哦——你还不知道是吧。”紫眼一眨,他微笑道:“如果按照血脉,这里是你的家。”一声轻吟,温柔的女音轻声道:“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回家不是很正常吗?”
结晶的爪子划过玛哈德的胸口,魔皇又轻声道:“同样,这里还是我的家。”
“那这里是哪里?”纤眉紧皱,玛哈德连忙问道。
紫眼竖瞳一转,沙哑的声音讪笑道:“你来到我的领地,居然还问我这是哪里?”说着魔皇已经双手缚胸,浮在空中一对竖眼傲视。
“这里是浮空魔殿?”轻声念道,金眼闪过微光,玛哈德连忙在床上坐起,追问道:“这里是我的家?”
紫眼竖瞳注视,魔皇只是抿嘴微笑,沙哑的男音轻声道:“看起来,你的死语并没有告诉你。”
“也对。”轻柔的女音笑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金眼注视,她的身影还是遥远,突然她的俏脸出现在眼前,金眼黑瞳一缩,而魔皇又缚胸飘远。
他轻声微笑:“我喝了你三口血液,当做回报,我将回答你三个问题。”说着魔皇又低头摆了摆手指,转头一笑,沙哑的声音沙哑道:“很抱歉,你已经用掉了三个提问的机会。”
金眼一眨,玛哈德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
紫眼之中带着一点玩味,魔皇脸上又出现微笑,亲柔的女音温柔道:“但我还是想要把答案告诉你。”
“我说你听。”一声沙哑,玛哈德连忙点头。
“按照血脉,我是你的太祖父,当然我不介意你叫我的真名,毕竟我身上的血跟你已经没了什么关系。”
“至于死语……按照血脉,她是你姑姑。玛雅么,她即是你的母亲也是你父亲的亲妹妹。”紫眼注视,看着玛哈德表情凝固,他捻了捻结晶的爪子。又道:“没错,按照血脉你就是这里下一任的王子。”
听着话语,黑袍男人的身体开始僵硬,思绪转过那黑发虹眼的美人,闭了闭眼,他把罪恶埋葬。
许久黑袍男人又抬起头,他轻声问道:“休·兰比尔,我的父亲是谁?他是浮斯忒的上一任国王?可浮斯忒的国王不是兽王吗?”
“史书里有写下你父亲的名字,你思考一下应该就会知道。”紫眼注视,竖眼一转,魔皇突然发笑,沙哑的声音沙哑地嘲笑:“你居然还会在意伦理。”结晶的爪子一挥,他又温柔道:“不用在意,哪怕按照血脉的守则与灵魂的联系,死语跟你也完全是两个东西,她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不是人了。”
“如果一定要说她是什么……”紫眼透过一抹追忆,他开始轻声低语:“她是扭曲灵魂的产物,是绝望与希望的混合物,她就像是从漆黑泥池中诞生的一朵白色莲花。”
魔皇又突然靠近,结晶的爪子抚过他的脸庞,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温柔道:“如果计算年龄,死语她也只是比你大了几岁,按照某人千年之前的安排,她注定是你最好的武器。”
微微抬头又闭了闭眼,那紧皱的眉头难以松开,抬手掩面又是摇头,许久,那眉头一展他突然微笑。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跟我毫无关系的东西,血脉……我独自一人又有什么亲人陪伴?”
心中念着悲伤,眼前转过那些因血而变得更烂的事情,只是一声叹息,他抬手笑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发生在我灵魂之中的事情?”
“哈?”双手缚胸的美人只是摇头轻笑,紫眼竖瞳注视他反问道:“你不会觉得在灵魂世界所做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吧?”
紫眼透出笑意,魔皇背过身,看着窗外他抬手道:“只有强大才是真实,也只有强大才可以让书上的诗篇改写,因为这样才能让这个世界无法否认事实——你确实是个好人。”
听着沙哑的话语,黑袍男人的心逐渐平静,金眼黑瞳注视那孤高的背影,把他铭记在心玛哈德便没再说话。
“好了。我说了那么多,你应该可以老老实实帮我做事了吧?”身着魔铠的美人带着微笑转身,在紫眼的注视下玛哈德轻轻点了点头。
“首先我需要魔人战士,有一个魔人生活在森林旁边的小村庄里,你要在她最适合生育的年纪,跟她生下足够多的魔人孩子。”
美人看着那对金眼,轻柔的声音又温柔道:“她的名字叫做阿兰达,她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她继承了我的意志——生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个种族变得强大。”说着又是停顿,眼神实意他沙哑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似乎无法拒绝。”玛哈德无奈微笑。
一个靠近,亲柔的女音在他耳边低语:“如果你不想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那就需要你自己动一点小小的脑筋。”
魔皇说着又是微笑,沙哑的声音轻声道:“而且我能理解,就像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曾拥有过父爱,所以你们都无法做好父亲的职位,因此才有了我们魔女来照顾孩子。”
“嗯。”黑袍男人则脸注视,看着那对紫眼最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紫眼魅惑,看着他心,魔皇突然微笑,结晶的爪子揽过男人脖子,身子一贴,他轻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去复仇,只要你足够强大,你也可以像你的父亲那样……”
“那样什么?”注视前方,玛哈德轻声道。
“祂把自己的父亲变成了士兵。”
玛哈德听着只是一个愣神,心里感觉空空荡荡——有对因果轮回的无奈还有被看透的悲伤,最后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我再说下一件事情。”紫眼注视,魔皇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下,黑靴踏过,结晶的爪子触过扶手,转身坐下,抬了抬手,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很需要魔人战士,我记得是你告诉希岸奥术塔上有恶魔的对吗?”
黑袍男人一个出神,紫眼透出笑意,轻柔的女音接着道:“我需要他成为恶魔。”
“我……能做什么?”纤眉微皱可他却没发觉,只是轻声低语。
“你只要让奥术使们的整体实力快速变强就行!”魔皇说着,紫眼竖瞳一转,他捻指微笑,道:“这应该是你原本就想去做的事对吗?”
被魔眼注视,他无法言语,只是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魔皇侧了侧脑袋,结晶的爪子扶过俏脸,一腿架上另一条腿,侧着身,她慵懒道:“那就说说你日后的想法。”
“首先我将借助我已有的力量,去建造一座全新的塔。”玛哈德边说边思考,抬了抬手,他又轻声道:“这座塔将为那些奥术与战斗天赋薄弱的生灵建造,因为最开始我需要大批的生灵来丰富这座塔。”
“再者便是从中筛选,我需要那些适合我的塔的生灵,接着便是逐步打造,我会抛出大量的资源来引入各族的优秀青年。”
“安娜为我留下了很大一笔财富,在不影响死语的情况下,我会把这座城建设的极度繁华。”
黑袍男人说着,一手触过嘴唇,他又抬头道:“甚至我可以让死语来建造,这样可以拥有更大的吸引力。”
“嗯,还有吗?”休兰比尔抬了抬手,看她的脸并不能看出什么情绪。
“再者是道路,我将开放免费的传送门,并且将传送法阵布置到每个街头。”玛哈德说着,指尖转个几颗银弹,随手一转,银弹消散。接着他又严肃道:“这点可以从奥术方面下手,或许很难成功,但我会尽力完成布置。”
金眼看过那对紫眸,看不出他的表情,玛哈德再接着说道:
“此外,我还会用极致罕见的东西来吸引生灵,比如我的眷族——精灵,稀少种族的子嗣,古老的书籍,十八级的奥术构架,甚至是尤理的**。我相信只要让世人知道这座塔的华丽,我的这座塔总会集聚更多更强的生灵。”
“你的想法很多,可你的塔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紫眼的美人托着下巴轻声问道。
“什么样的塔主就会有什么样的塔,我想我的塔里可能会充满欺骗与阴暗。”玛哈德说着,眼前似乎出现一座苍蓝的高塔,其上的生灵是贪婪狡诈。
“很好,虽然我对于你说的也只是略懂,但看起来似乎还少了一点什么。不过有一点很好,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血脉。”紫眼注视,眼前似乎出现那个男人的背影——为战而战,为杀而生。无情铁血,破军杀狼。
看着玛哈德,魔皇抿嘴微笑,站起身又双手缚胸,浮在空中,沙哑的声音轻声道:“暗夜是恶魔的世界,你可以去看看恶魔们是如何生活的,这或许会给你一点小小的启发。”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生活方式来自古老的时代,不同于现在的繁华,曾经那个时代也很美好。”
紫眼闪过一抹追忆,直到他的身影化作暗影,他最后留下一句低语:“因为古老的誓言,我很喜欢希岸,所以他注定成为恶魔,为此我已经等待很久。”侧脸转向黑袍男人,他微笑道:“这就是弱小的命运。”
金眼黑瞳,玛哈德看着魔皇的背影化作虚影。一道风吹过纱窗吹动那轻薄的窗帘,最后,虚影随风消散。
话语在风声中染上悲伤,迎着风,黑袍男人的长发飘动,闭了闭眼,藏起泪光,他轻声喃语:“那么,强大的代价是什么?”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点,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发生一件大事。”虚幻身影一凝,黑影转身道:“好好把握机会吧。”
“是!”
紫唇一扬,伴随银铃般的笑声,魔皇的身影再次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