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漆黑之城,身着黑袍的黑发美人架着腿倚侧坐在木椅上,一对紫眼注视漆黑,她正在聆听魔兽此起彼伏的咆哮。
闭上眼站起身。
睫毛微动,紫眼微亮,她再抬起双手,满城银纹瞬间闪耀,星斑流光接连飘落,光子旋转,微光映照,魔兽的咆哮开始轻了。
待这里的漆黑死寂,身着黑袍的美人一步走进暗影。
暗影的世界,这里永远都是层叠的阴暗。斑驳的黑暗似花似水,阴影在无声之间绽放又在无声之间融与阴暗,蠕动着扩散着,就如无声黑白的烟火在黑夜之中消散。
展着骨翼的魔人对斑驳的暗影不闻不问。只是埋头在暗影之中穿梭,让那如雾似血的暗影不断从自己肌肤滑落。
行走在暗影之中,若是用一种感觉来形容穿梭与扭曲的暗影,那冰冷冷的触感就像是沾着血液的刀片在不断轻抚面庞。
——呵,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趣味。
黑发美人一边展翅,一边回忆着玛哈德曾说过的话语:
“在暗影的世界里移动,在没到达目的地前千万不要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你就会被暗影吞噬。”
坐在黑椅上的玛哈德轻声说着,挥过衣袖,面前出现简单的图画,一片漆黑,扭曲的汹涌似若海潮。
坐在圆桌另一侧的阿兰达看着面前的漆黑画卷侧耳倾听。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会用泥泞的沼泽。到那个时候就会有无数之手抓着你的灵魂。”
话音刚落,玛哈德拍案站起,张牙舞爪地向着阿兰达做出一副鬼怪模样。
阿兰达震惊的还没说出话,玛哈德的表情和动作突然一变,双手落下,他又挥过衣袖坐下。
金眼黑瞳注视黑发美人,他认真道:“到时候你就会感觉到近似与情爱的愉悦,越是欢愉,你迷失的可能性就越大。”
话音落下,阿兰达收敛表情即是轻轻点头。
黑袍衣袖一挥,玛哈德又道:“还有,千万不要去看周围的暗影。”
金眼与紫眼相对,阿兰达疑惑的眨了眨眼,玛哈德见状又解释道:
“你看到的可能不单单是来自真实世界的扭曲与绝望,还有可能是生活在暗影之中的魔王。”
“如果见到了呢?”黑发紫眼的美人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去尝试?千万不要。”看着那对通透的紫眼,黑袍男人微笑的摆过手,一瞬间漆黑的暗影包围两人,玛哈德又抬手道:“在暗影中,一切的知识都是直白的,你能看到的东西有大致的三种。”
话音刚落,形似平面的影子层叠的出现在暗影的表面。
金眼黑瞳注视,他轻声道:“首先是从真实世界投影出的影子,你看到影子,你就能够瞬间分辨出那个人是谁,并且看到他的记忆。”
“而被你注视的那个人,如果他灵魂力量足够强大的话,他就能知道自己正在被窥视。”
“当你注视影子,影子也在注视你,你看到影子的记忆,影子也会看到你的记忆。”
“当然,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这种两者本体在两个世界的交换知识过程,会有层次上的差距,这种差距源自与光暗,你看到的会是影子主人完整的记忆,而他却无法倒映得到你的记忆,因为是他的影子看到的你。”
“只是有一些破碎的零乱的记忆,在他梦里出现。”玛哈德说着又道:
“如果你窥视的对象也能够进入暗影,那你的记忆就会被他全部知道,这种交换记忆的方法被暗杀者运用在传递讯息上。”
“那么暗杀者之间岂不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紫眼的美人轻声问道。
薄唇微扬,玛哈德只是抬手触过阿兰达的脑袋,他沉声道:“好的暗杀者是没有过去的。”
纤手落下,黑袍男人挥过衣袖,漆黑暗影的浅层之中出现鬼怪似的虚无。
玛哈德抬手道:“第二种是我之前说的扭曲绝望,那是漆黑的灵魂,不甘与死亡,他们想要去复仇。”
“可残存在暗影之中,原本纯白的他们弄脏了自己的灵魂,之后又把一切的痛苦指向复仇对象。”
“复仇之魂,不要去看,你会为他们承受的扭曲疯狂,并且他们还会把你当做复仇对象来攻击你。”
“第三种是行走在暗影世界的种族——恶魔。”话音刚落,漆黑的扭曲世界出现怪异的实物,紫眼注视,看不清可她却能知道那个就是恶魔。
玛哈德沉声说道:“不同与真实世界的恶魔,这里的恶魔更加强大,交换记忆,你会看到他们一生都在战斗,紧接着你会听到彷徨的声音,喊杀声,咆哮声,哀嚎声,沙哑声……”
“此后,他们一个种族的过完都会瞬间涌入你的灵魂,这个时候那无止境的战争史会引动你心中被隐蔽的战斗之心。”
“那会发生什么?”阿兰达看着周围消散的漆黑转头问道。
“在没有停止战斗之前,你无法停下战斗,而战斗一旦开始就是一整个恶魔种族跟你战斗,不死不休。”
玛哈德的声音落下,他看着黑发美人认真道:“你记住了吗?”
看着那对修长的眸子,阿兰达认真点了点头。
“好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突然不见了。”黑袍男人微笑着道:“最后,不要在暗影世界里使用奥术星术,你会被暗影讨厌,被扭曲包围,最后你会在暗影之中失去方向。”
“发生上面的问题,挽救的方法还是有的。”
“第一种方法去折磨一个新生的灵魂,那个灵魂越绝望痛苦,你走出暗影世界的可能性就越高。”
“第二种方法把自己送给暗影之神,让祂来折磨你,你越痛苦绝望你生还的可能性就越高。”
“当然,你要是使用第二种方法求生,就基本已经没了走出暗影的可能。”
“喂,这根本就已经不是求生,完全被囚禁了啊吧!”一旁吃着蛋糕的金发少女摇着小腿道。
“哦,还有一件事,不要在暗影之中待太久,无论你在暗影做出何种动作,映照在真实世界的移动距离都是你平常移动的三倍,而消耗的体力是平常的九倍。”
“所以加油吧!阿兰达。”黑袍男人全然无视金发少女,微笑着展手道。
而黑发美人只是眨过眼后认真的点过头。
……
心念一转,展着骨翼的黑发美人一步走出暗影,沐浴星光,她来到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
黑靴踏过草地,静谧的夜晚清风徐徐。
微风拂过脸庞,黑发的美人瞬间倒地,结晶的爪子连忙撑过身体,娇喘微微,黑发的美人身影再次化作暗影。
穿梭在暗影之间,一个呼吸,黑发的美人回到她那间朴素的木屋。
没有任何风息,阿兰达就这样缩在角落不敢做出任何动作,轻轻喘息着。
“为什么我的感知突然变得那么敏锐……该死的一道风都能让我变得像璃姿琉诗她们。”
心念着,一道微光在眼前出现,一张纸片从空中落下,紫眼注视,看着那段文字,她的耳边似乎响起玛哈德的声音:“对了,忘记告诉你暗杀目标的信息档案了,到时候你就去入侵欧西莱诺兹自己拿吧。”
“还有一件事,你在暗影中行走,感觉到的触感是影子的重叠或者一些灵魂碎屑。”
“当你能感觉到它们的触感,那就意味着你的精神已经极度集中,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走出暗影,你的触感会细腻到连风都能在你灵魂映像。”
“这种感觉习惯就好了,好的暗杀者要能控制自己的精神扩散和集中,所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纸片落地即是化作火焰燃烧,而那温暖的触感又映像折射,这黑发的美人只能咬着牙,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微微喘息。
“玛哈德!”缓缓呼出一道热气,紫眼之中含泪又不轻易落下,她沙哑道:“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
……
黑袍黑发的男人正与赤发美人向吻,金眼黑瞳透出笑意,躺在桌板上的赤发美人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捉弄了一下我的学生,还挺有趣的。”
“比我的身体还有趣吗?”赤眼竖瞳注视,带着点点娇羞,尤理撇过脸道。
“那可无法相比。”玛哈德挑眉笑道:“对了尤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呐?”一声娇息,赤发美人昂首轻吟。
“你说暗杀对美人鱼们来说有用吗?”玛哈德轻声说着,尤理轻声喘息着,赤眼竖瞳注视,她魅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无奈微笑,黑袍男人揽过美人腰肢便是躺下身,看着赤发飘扬,玛哈德轻声低语:“我该说她们真可悲吗?”
“至少她们觉得她们的做法是对的不是吗?”扭着腰肢,赤发美人魅笑道。
……
待那纸条燃成灰烬,一道微光又在黑发美人面前闪耀,透过黑发,一对紫眼竖眼注视,看着那段文字,阿兰达又似是看到了一个沐浴在光芒之下微笑的和蔼男人。
“呃,其实你只要将结晶覆盖全身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看着文字化作流光消散,阿兰达深深吸出一口气,闭过眼再缓缓起身,结晶的手爪划过木板。
“发散注意力……”站在漆黑木屋交流,身着黑袍的美人闭着眼轻声低语。眼前一片漆黑,可又出现那个黑袍男人的身影。
纤眉微皱,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只是厌恶着某人,不断在心中咒骂着,无与伦比的黑暗,无与伦比的美丽,不知不觉一根绷紧的琴弦发出一道回音。
“玛哈德……你迟早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