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漆黑之中,坐在黑椅上的黑发美人伸展着腰肢仰头打过一个哈欠,露出一排尖牙和暗紫牙龈。
小舌头一卷,咧开嘴的狰狞脸庞慢慢收回,一张俏脸在黑暗之中睁开紫眼。
耳边是环绕的兽吼声,胸廓一收,阿兰达缓缓吐出一口兰息。
结晶的黑靴踏过地板,向前走过几步,她再抬起双手,银芒回荡,光子转动,被锁链束缚的魔兽接连离开这里。
漆黑的地下城逐渐死寂,紫眼注视漆黑,随即身着黑袍的美人转身走进暗影。
一张苍白的脸庞在眼前瞬间放大,嘈杂的喃语与尖锐的嘶吼声直贯双耳,紫眼一眨,身着黑袍的美人向后一倒,鼻尖擦着漆黑的利爪,身影化作虚幻。
“刚才的那个是复仇之魂?”回到漆黑的地下城,阿兰达轻声疑惑,抬手触过自己鼻尖,她心念道:“我没有去观察任何的暗影啊……她为什么要攻击我?”
念到这里,那对紫眼闪过微光,她骤然微笑:“哦?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家伙应该憎恨我。”
“从海域跟到这里,只是死亡都要这样憎恨我吗?”阿兰达叹息着摇头,在闭眼过后她又挑眉微笑:“好吧,只是死亡确实不应该憎恨我,但把她还温暖的身体给成千上万人参观的话……”
“嗯——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做了一件叫人鱼如此憎恨的事情吗?”阿兰达几步坐回黑椅,一手托着脑袋,随手一摆,奥术讯息传递。
“玛哈德,我发现柯蕾亚的复仇之魂在暗影中跟着我,我该怎么做?”
一对金眼看过奥术讯息,还未抬手玛哈德转头看向身旁的赤发美人。
赤眼竖瞳注视,扬眉一挑,尤理一脸寒霜的问道:“你对这个复仇之魂很感兴趣吗。”说着,结晶的手爪触过男人脸庞,她又微笑道:“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
玛哈德抬手轻抚美人的手爪,他轻声问道:“我过去会有危险吗?”
“不,我只是想看看那个魔人。”结晶的手爪一翻,尤理抓过玛哈德的手即是伸向自己脸庞,待纤手触过自己脸庞,媚眼一眨,她轻吐兰息着道:“不可以吗?”
娇声如丝,身着黑袍的男人闭了闭眼,转脸微笑道:“当然可以。”
“那就走吧。”赤眼一转,黑炎着装,身着黑袍的美人牵着玛哈德的手大步走进黑炎小径之中。
……
一朵黑炎落地,阿兰达瞬间抬头,看着牵手的两人迈步走出,张了张嘴,她刚要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黑袍男人微笑着向赤发美人点了点头,尤理也是微笑着点头回应,放开手,玛哈德直步走向阿兰达,他轻声问道:“阿兰达,你杀死的柯蕾亚化作复仇之魂了?”
紫眼注视赤眼,在无声的争锋下,阿兰达微笑着看向玛哈德,点了点头,她轻声应道:“没错。”
“我赶了一个星月日的路回到这里,先前我在暗影中赶路时候耳边一直有莫名奇妙的声音,我本想在询问你的,因为太过疲惫我睡着了。”阿兰达说着又念过刚刚传送走的魔兽。
紫眼一眨,她对着不远处双手缚胸的尤理无声微笑,紫眼注视玛哈德,她轻声道:“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来看过我吧?”
话音落下,玛哈德微笑着应道:“是的,之前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打扰你。”玛哈德说着又是轻声道:“那么,它应该是跟了你一路来到这里的。”
“从海域到这里,真是强大的执念呢。”一声感叹,玛哈德转过身开始轻声讲述:“我的老师告诉过我,一个复仇之魂的诞生要经历无数折磨。”
“首先,那个灵魂在弥留之际要接触到暗影,灵魂沾染上暗影就会像是沾染毒瘾,再也无法离开暗影的世界。”
“再者,要让那个处在弥留之际的灵魂感受到绝望,绝望之后是扭曲的憎恨,憎恨之后再是一颗复仇之心。”
“期间的过程很漫长,沾染暗影的灵魂会在暗影之中不断坠落,坠落到暗影深处,最终含恨堕落。”
“暗影会无时无刻去将它同化,那个灵魂将在扭曲之中成长。最后,它就会成为你遇到的复仇之魂。”玛哈德说着又转头看向尤理,嘴角微扬他轻声问道:“尤理,我说得完整吗?”
“暗杀者才关注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赤发美人抬了抬手轻声说道。
金眼一眨,玛哈德又转身看向阿兰达,爽朗笑道:“阿兰达,走吧。让我去看看这个复仇的灵魂。”
看着尤理的黑发美人应声回神,紫眼一转,她连忙站起身。
“一起去暗影里吗?”阿兰达清脆的问道。
“当然,我们一起去杀死那个亡魂,这会是一段宝贵的经验。”玛哈德微笑的说着,金眼黑瞳一转,他又背身缚手讲道:
“我的老师还跟我说过,复仇之魂死后会化作一颗黑色的珍珠,听她说,她们的首领就有一串顶级的黑珍珠项链。”
说着又是向前走过一步,玛哈德微笑着接过阿兰达的纤手,他轻声道:“你该知道,我已经将最初的奥术研究到了尽头,如果不去探索分支,创造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有趣。”
“我该去研究一些别的东西了,比如灵魂,又比如暗影的宝珠。”金眼透出笑意,随身一步,身着黑袍的两人走进暗影之中。
双手缚胸的赤发美人扬了扬眉,转过身看向漆黑,不知不觉她感觉到了寒意。
收紧黑袍,黑炎环绕,一把结晶的黑椅在她身后出现,向后坐下,她就此闭目歇息。
……
刚走进暗影,漆黑的灵魂发着贯穿灵魂的锐利声音飞扑而来。
黑袍男人只是抬起手,一柄金剑掌控,随手一转,剑气纵横。
一剑过后,灵魂之语传递,玛哈德回身道:“接下来的就交给你吧,我该去陪我的妻子了。”
在一对紫眼诧异的注视下,黑袍男人直步走出暗影。
这个瞬间,源自暗影的引力从四面八方袭来,似乎已经有无数的手掌抓住她的四肢。
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紫眼一狰,结晶覆盖某人全身,勾刺与棱面接连出现,瞬息之间拼接成她的铠甲。
紫眼注视那发出凄厉吼声的断臂黑魂,一声源自灵魂的怒吼响起,骨翼展开,瞬影一转,一柄结晶之剑斩向复仇之魂。
苍白的脸庞暗红的眸子注视,看到那席卷而来的魔人,满是尖牙的大嘴咧开,无声痛苦,扭曲的暗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被玛哈德斩落的断臂上长出漆黑的手臂,交织暗影,一对漆黑的蝠翼从它身后长出,脸庞已被如胶若丝的暗影覆盖,暗红的眼睛注视,一声嘶吼她直冲向全身紫晶的魔人。
开槽大剑横斩落下,扭曲的灵魂拦腰截断,而它还在涌进,暗影的手爪直刺阿兰达脑袋,紫眼一缩,两者相接,暗影的爪子触过紫晶却没留下一点痕迹。
无声轻笑,阿兰达没有任何表情,可那暗红的眼睛却似乎看到她的讽刺。
下个瞬间,紫晶的手爪抓过那发散暗影的脑袋便是轻轻捏碎。
没有撕裂的惨叫,没有破碎的声音,一个瞬间,还没来得及怨恨,席卷的暗影将那残破的灵魂侵蚀殆尽。
结晶之铠随着无名的怒火褪去,张开手,一颗并不饱满的黑色珍珠出现在她手中。
紫眼注视,一瞬间想要丢弃的心情涌上心头,她抬起手就是使劲一丢。
看着黑珍珠在暗影之中缓缓飘远,愣了愣神,阿兰达心中念道:“我刚刚干了什么?”
念头落下,骨翼展开,黑发美人急速向着暗影深层冲去。
穿过浅层的阴影,这里多了哀嚎与尖啸的声音,直贯灵魂的声音不知从何响起,而她的眼中只有那颗黑色珍珠。
黑珍珠不断坠落,两者的速度都在不断加快,紫眼一狰,结晶覆盖全身,四面八方涌来的吸引力瞬间消失,全身一轻,阿兰达的速度骤然加快两分。
极速之间,黑色的珍珠在她眼前逐渐放大,结晶的爪子伸出,手爪一抓,这颗珍珠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刚要张开手,结晶的手爪牢牢握紧,想看又不能,她在暗影的深处静静徘徊,最终下定决心。
闭过眼,骨翼一震,阿兰达就此向上飞去。
暗影深处漆黑涌动,数十对色彩各异的巨大眼眸注视,一句低语在她耳边响起:“不知名的小家伙,你的体内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液,恶魔不会逃跑!”
紫眼注视前方不断变化的暗影,阿兰达回应道:“你们可不是我的族人。”
下个瞬间,沙哑的声音在魔王们的耳边响起:“千年了,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等我找回我的族人,我会带着他们再次杀光你们!”
“呵呵。”魔王们面面相觑,最后他们对着阿兰达道:“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阿兰达自然无法听到休·兰比尔的声音,再次听到魔王们的声音,她极速向着暗影浅层飞去。
回到漆黑的地底,入眼是在结晶王座上跃动身姿的赤发美人。
阿兰达一来到这里,赤发美人便转过脸,赤眼竖瞳道出傲慢,随身她带着微笑起伏。
“玛哈德,她回来了哟。”赤眼竖瞳注视,尤理娇声说道。
抿了抿嘴,黑袍男人抬手挥过奥术,奥术构架在空中闪烁,刚要化作水晶落下,阿兰达闭上眼沉声喝道:“你们继续,我走。”
话音落下,纤手一甩,黑珍珠甩向尤理。
赤发美人微笑着抬手接过黑色珍珠,赤眼竖瞳注视,随手一掷,这颗珍珠落进玛哈德口袋中。
阿兰达自然能看到尤理淡然的模样,随手挥过衣袖,一声哗然,黑发美人化作光子不在。
许久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玛哈德轻声问道:“尤理你一定要那么折磨我的杀手吗?”
赤发美人一听张嘴咬了咬玛哈德的肩膀,她抬头道:“等哪天我这样坐在别人腿上,你就不会再说那么傲慢的话了。”
她说着又是按着玛哈德的胸口起身,一只结晶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尤理又微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表情,坏家伙。”
……
明晃的房间之中,身着黑袍的某人静静的坐在圆桌之前,一对金眼正注视着指尖的黑色珍珠。
透过暗影躯壳的表层看到漆黑的内部,暗影的迷雾层层递进。观察者似乎置身在迷雾的漩涡之中,一层一层的暗影包裹里面的秘密,又叫他如此好奇。
金眼黑瞳注视,一眼看尽再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是仰头大笑,止不住的笑声让玛哈德翻来覆去,最终他还是静下了心神。
挥过衣袖,黑袍男人向后靠过椅背,看着银纹遍布的房间,玛哈德轻声吟唱:“珍珠珍珠,是暗影的宝物,层层叠叠,埋葬扭曲的灵魂。”
闭上眼,念过在层叠暗影中绝望无声的未死灵魂,玛哈德轻叹道:“这就是暗杀的代价吗?”
心中念着,黑袍男人睁开眼,这个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罪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