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远廖夜,孤影走动。
黑夜之下,一道孤影向东远行,黑靴踏过苍蓝原野,萤火齐飞,微不足道的光落在他的黑袍之上。
男孩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飘转的萤火,一道风旋突袭,围聚的光点随风舞动。
男孩的黑袍随风飘荡,心旷神怡,可他却没有在此驻足,偏过头,小男孩执着的向东行走。
萤火在他的身后转动,暗夜注视那孤寂的背影。荡漾的风声稍做停息,飘舞的光子纷纷落回兰草原野,忽然,风声大震,一道风旋向高向上升空。
黑袍颤动,兜帽下隐藏的兽眼专注前方,暗影随行,他看到一个黑袍男人在理想的远方等待着他们。
……
层林浸染,古木幽翠,崎岖的树干在林间盘卧,交柔缠段,曲径通幽,古老的森林,清新的晨风。
叶影昭展,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挥手推开弯枝断叶,一步一走,他在湿润的土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魁梧的男人寻寻觅觅,一步走过,薄雾流动,叶间的露珠悄悄滴落,忽然他的身影与雾一同消散,再次出现男人已经来到林间古树周围。
乌诺站在七里外注视那通天古树,树指东南,转过眼他再次身披薄雾向前走去。
弯枝新叶,古木参天,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向前走着,一步接连一步,不知不觉他加快了脚步,穿过矮树林再穿过荆棘花丛,身披薄雾的魁梧男人回到自己家园——残破的小小树窟。
“嗨。”一声轻叹,魁梧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他轻声念道:“我在期待什么。”
一步走近,他蹲下身触过残叶与树干,纤细的叶脉与湿润的老树皮透过指尖,自然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兽眼一眨,乌诺扬眉笑着化作虚影不再。
“这个时间,岚牙领主应该还在操练士兵吧?”一道思绪划过,缥缈之雾转动,狮形雾影,一个虚影在草场上空凝实,站在云中注视魔兽奔腾,若有所感,一对幽蓝的眸子向上望来。
两对眸子相视,幽蓝的眸子一眨,蓝黑之虎咧嘴露出尖牙,岚牙踏地而起,幽蓝之影速飒,面容粗犷的男人笑着做出一个起手式。
握拳展臂,龙拳指天,雾影重楼,云龙虚像在他手臂缠绕,
幽蓝之影自下而上来势汹汹,魁梧男人堕天而落,两拳相接,龙虎虚影随着雾影消散。
一击拳击自留三分,穿着布衣的魁梧男人笑呵呵的化作云雾。
幽蓝的眸子一眨,岚牙穿透云雾再是翻身坠空,蓝黑之虎落回原地,兽眼一睁,岚牙挠着脑袋道:“乌诺,你这拳的势气跟你走前不一样了啊。”
“以前是气拳。”云影转动,雾影凝成人影,面容粗犷的魁梧男人笑着抛出一个酒葫芦,展手道:“现在也是气拳,怎么就不一样呢?”
幽蓝的眸子闪过微光,岚牙接过葫芦就是仰头痛饮,一饮酒醉,他醉熏熏的放下手笑着道:“你以前是打空气拳,现在是让空气打拳,能一样么。”说着岚牙随手一摆,他道:“你这酒就像你现在的拳似的,喝着挺有劲,一开口气就散了。”
乌诺听闻,微笑的提起自己腰间的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他吐气道:“你不知道,我这酒是不能停的,一口接着一口,喝完了才能感觉到这酒的滋味。”
“原来是这样,哈——你这酒还挺有意思。”岚牙笑着吐出一口酒气,幽蓝的眸子一动,他拍了拍乌诺肩膀道:“等会儿帮我操会儿兵。”
当即,岚牙捏着酒葫芦就是大气不喘的痛饮。
看着岚牙的肚皮越来越鼓,兽眼一眨,面容粗犷的男人抬手喝道:“小家伙们,最先跑完的能喝跟领主一样的酒。”
魔兽孩子们环绕草场奔跑着,转头注视那围群中心的高大男人,兽眼眨巴他们在无声之间交谈,当即这个童子军团的整体速度都是瞬间放慢。
“哈。”乌诺见闻,一瞬间他意识到了某个问题,嘴角一抽,他连忙改口道:“最后跑完的那七个要罚酒三杯!”
话音落下,一大片兽眼眨巴,当即孩子们开始拼了命似的跑。
抬手挥过光子,一对兽眼注视光屏中的条例,看着那条禁止饮酒的守约,咧嘴一笑,乌诺仰头注视倒塔笑道:“想想自己那时候连酒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只知道能忘掉烦恼。”
“一个转轮过去,这里也都开始遵守法则了吗……”话音未落,一声扑通,乌诺转眼一看,蓝黑之虎正笑着躺在草地上。
兽行纷纷,待最后几只小兽停下脚步,乌诺笑着道:“其他的都可以走了,最后几个到我面前来。”
豁然间,兽潮开始散去,而那七个小家伙则是扭扭捏捏的来到乌诺面前。
兽眼注视,男人随手挥过衣袖,一只只朴素的酒杯悬在孩子们面前,雾气流动,酒液随着雾影流落,只听闻水流叮咚,乌诺爽朗笑道:“小家伙,你们拿着就可以喝了。”
小手一接,七个孩子面面相觑,当即他们胆怯的喝下酒液,小口再是一大口,醉醺醺的他们呜噜一声皆是倒地。
无人清醒,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再是笑着看向脚边,蓝黑之虎抱着酒葫芦躺在草地上,随着那胸廓起伏,岚牙正笑着打呼。
乌诺爽朗一笑,挥过衣袖薄雾飘来,他再化作薄雾飘去,这里的一切都犹如虚影散去。
脚踏苍林,身披流云,一行布衣向着运河上空飞去。
繁忙的城市,繁忙的国度,虚入迷雾,纷纷攘攘。
云雾缭绕,一行虚影自天空落下,站在冒险者协会门口,打量这熟悉的大门许久,魁梧男人一手推开紧闭的门扇。
门扇推开,风尘仆仆的身影站在门口,兽眼注视屋内排列的酒桌,一如既往这里还是过去的装潢与那些人。
前台的白发美人眨过眼,红唇一扬,璃姿故作惊叹笑道:“哇哦!看看是谁来了。”
话音落下,捏着酒杯的人们放下酒杯,轻声谈笑的人们转过眼,而那魁梧男人只是向着璃姿招了招手,一眼看过那些熟悉的人影,他微笑道:“我回来了。”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古老的船员们接连转过身,喝酒的那些人重新捏起酒杯,谈论的人们则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魁梧男人刚抬起手便是放下,一对兽眼看向前台的白发美人,兽眼注视,纯白的绒尾轻轻晃荡,她勾了勾兰指,乌诺笑着向前走去。
走近前台,璃姿晃着绒尾微笑道:“乌诺,好久不见。”
兽眼注视媚眼,男人抬了抬手,爽朗笑道:“好久不见,璃姿。你还是那么漂亮。”
美眸弯弯,露出八齿,璃姿笑着回应道:“你也一样,更有男人味了。”
乌诺笑着抓了抓脑袋,走到璃姿面前,坐上座位,他轻声笑道:“现在这里就只有你跟我说话了。哎——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白发美人笑着伸出手,纤指划过男人脸庞,媚眼一眨,她笑嘻嘻道:“你该记得我这里一直都是付费服务吧?聊天一刻就是一颗水晶。”
“哦?”面容粗犷的男人抬手捏过那只纤手,乌诺笑着道:“那我怎么感觉你这工作有点不正经呢?”
白发美人笑着再伸出另一只手,纤指划过乌诺手背,媚眼注视,她娇滴滴道:“这可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么。”
满是伤疤的大手瞬间松开,乌诺摇头道:“这事要是在以前,用多少虹换一刻我都会愿意。”
魁梧男人说着,轻声一叹,耸肩展了展双手,他道:“而现在,可惜我两袖空空,什么水晶都没有,付不起你的价呀。”
白发美人晃着绒尾微笑,金眼一眨,那纤手在前台桌上放下一颗奥术水晶,纤指一动,暗红水晶推到他的面前,媚眼注视,璃姿眨着眼轻声道:“现在你有了。”
面容粗犷的男人只是微笑,视线从那楚楚动人的俏脸离开,偏过脸,他一手接过自己的双眼眉骨,透过指缝看过美人身段,微笑着摇头,大手放下两对兽眼再次相视。
“璃姿,你……在这里等了我一个转轮?”面容粗犷的魁梧男人收敛笑容,轻声问道。
“嗯呐。”白发美人轻吟一声,她捻指缠过一缕白发,感叹道:“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你肯定是不会答应,那我就只能等呗。”
兽眼注视,她笑着叹息:“毕竟,除了你,还有谁会愿意接受一只风流成性的白狐狸呢?”
“要是我不愿意呢?”魁梧男人俯身凑近,兽眼注视,他轻声笑道。
金眼一眨,白发美人楚楚可怜的道:“那我就哭给你看,然后一边哭一边等。”璃姿说着便是瞬间凑近,张嘴露出尖牙,兽眼星睛,她看着那对兽眼娇声喝道:“只会打拳的老光棍,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在这等了那么久,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随便找个伴去过日子。”
身着布衣的魁梧男人咧嘴一笑,鼻息紊乱,他笑着问道:“你这是吃定我了?那我以后可能也就只会打拳什么的。”
红唇一抿,璃姿笑着道:“我会教你其他做事情的。”
兽眼一眨,魁梧男人又抬起手抓了抓自己脑袋,一手放在璃姿头上,他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你总会看着我们微笑,有的时候还会摇摇……”
乌诺说着即是出神,大手放开,他恍然大悟的问道:“你这是在看我?”
“因为你还活着。”金眼注视,白发美人轻声道。
看着那对媚眼,乌诺随即开始捻指占卜,迷雾涌动,他又一次看不清虚实,兽眼一眨,身着布衣的男人爽朗笑道:“那行,我这光棍就做你的伴吧。”
白发美人骤然微笑,如花似月,她一步翻过前台就是倚在乌诺肩膀微笑。
满座酒客皆是震惊,相顾无言,唯有惊呼声接连不断,黑发白发的两个青年架着腿,他们相视一眼就开始喜悦的鼓掌,一边鼓掌,白发青年还轻声问道:“哥哥,你明明一点也不开心还为什么要拍手。”
“这是祝福,不是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