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你是怎么知道昨兰位置的?”光痕在身边驶掠,流光涌入眼帘,赤金的游龙抬过首,轻声问道。
“我并不确定,但切斯顿的蛛网遍布了大半个星界,既然他说没有,那就只可能是在星域里头。”赤金的眸子注视,西欧里瑟这样道:“前提是他没有说谎。”
赤金的眸子一转,他道:“托罗巴蒂,你怎么看罪星龙的故事?”
“故事是真实的,但切斯顿是有偏见的。”话音未落,托罗巴蒂又道:“假如罪星龙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唯一一点,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我们的世界。”
“他们太过肉食,太过野蛮,太过原始,并且,那掠夺的特性攥写在他们的灵魂里。”
“在我能想到的种族里,或许只有恶魔能够与其媲美,但与恶魔不同,他们是更加接近完美的猎食者种族。”
话音落下,三者之间如此安静,一声轻叹,身着金铠的男人抬头道:“我们必须要去星域里看看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种族,在找回昨兰之后,我们再去猜测定论。”
“嗯——”一声轻吟未落,赤金的游龙再次加速。
……
接天彻泣雪不尽,白皑辉月瑶兰续。江月清,歌谣祭,十子十女皆落蒂。
月楼梳妆,萤火琉璃的房间里有一方小小的宴席,穿着各异的七人坐在这里。
褐眼注视,带着骨牙项链的男人翻手转过奥术,看着掌心里的光子汇成文字,瞟过一眼,略长的袖口一掩,光子就此散去。
“都这个点了,玛哈德怎么还不来。”心念刚落,他忧郁地看向其他六人,只见穿着优雅的他们坐得端正,色彩各异的眸子注视着,若有若无,莫名的压迫感在此传递。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睡下来。”一声轻语落下,暗黑的丝弦涌动,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在门口出现。
七对眸子随着声音望去,只见玛哈德几步来到空位上,捋了捋黑袍祂缓缓坐下。
随之,众人微微舒展身体,向后轻靠,又把手放在桌台上。
暗黑的眼瞳注视,一转笑容,玛哈德抬手道:“大家别来无恙,祝以撒的孩子们能够健康成长!”简单的话语未落,华美的黑袖挥过,五彩的魔液自半空涌向人前圣杯。
一点不多一滴不少,接连的光子落入杯中正好一半,玛哈德敛过表情,收过衣袖,轻指捏起酒杯。
向前一举,在座七人也是一同举杯,色彩各异的眸子注视,随之他们一同饮下魔液。
圣杯放下,玛哈德微笑道:“来,享宴吧。”
“呜呼——”妩媚之人连忙伸出叉子,迅速的往自己的盘里放食物,一碟接连一碟,直到冰晶的餐盘在她身旁放满两行,奥术之光灿烂,捋了捋法袍袖口,她坐回座位开始小口品尝。
众人眼中道出诧异,若有所感,妩媚之人含着叉子抬起头,一眼扫过神情奇异的七人。视线交换,星眼忽烁,她抿着嘴道:“你们的眼神让我这个老人家好受伤呢。”
一旁的盘发美人轻手捏起圣杯轻抿一口,戴着纯白丝质手套的纤指落下,她道:“大家别在意,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空灵之声落下,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伸手夹向一颗晶莹的果实,祂道:“大家随意些,要是不够,我再去做一点。”
“哇!”妩媚之人瞬间抬头,她惊奇道:“玛哈德,原来你那么厉害!”说着星眼道出伤感,她轻声念道:“不像我就只会吃,连盘子都不会洗。”
“咳咳——”刚想喝一口魔液压压心,圣杯还未放下,坐在一旁的黑发男人咳嗽出声,抬了抬手实意,他断续道:“抱歉。”
话音落下,一旁的几人皆是微笑,随之伸出筷子开始品尝。
从肉排中切下几块,身着魔铠的魁梧男人夹起一块开始品尝,咀嚼几口咽下,他又抿过一口魔液。
褐眼注视,一眼扫过几人,最后他的视线被紫眼的某人吸引,希岸微笑着道:“玛娜,好久不见。”
“嗯,希岸,好久不见。”紫眼的美人微笑回应。
“最近,雪域上的生灵还好吗?”褐眼注视,希岸轻声问道。
“有你的云舟舰队帮忙,它们过得还算不错。”通透的紫眼注视,玛娜微笑着道。
“嗯——”一声沉吟,希岸扬了扬眉,道:“一天一天,这大雪什么时候才停呢。”
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轻声笑道:“希岸,相信西欧里瑟吧,他已经是个合格的战士了。”
“哈哈——”褐眼回转,魁梧之人捏起圣杯笑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呢,玛哈德。”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力量后,我开始欣赏了吧。”暗黑的眸子一眯,玛哈德也捏起圣杯轻抿了一口。
“哦?”褐眼一动,希岸笑着放下手,他轻声道:“你欣赏他?”
“嗯。”暗黑的眼瞳注视,玛哈德微笑道:“他有超越我的潜质,当然,现在还不能够。”
话音落下,在座七人皆是陷入思考,玛哈德又笑着挥过衣袖,魔液流落,他举起圣杯道:“来,为我们的英雄干杯!”
……
妩媚之人侧着脸倚着座椅勾着腿,两只纤手轻抚肚子,抿着嘴,那妩媚的脸庞越显苍白。
星眼注视,看着黑发的男人与一旁的赛安谈笑风生,小手伸出轻轻拉过他的衣袖。
西欧纳德偏过视线,看到一只小手,随之转头,只见星格抿着嘴,痛苦道:“纳德,我感觉肚子好难受。”
深吸一口浊气,西欧纳德一手掩过自己脸庞,大手放下,转过脸,他向着黑袍男人致歉道:“玛哈德,不好意思,我想我们该走了。”
暗黑的眼瞳注视,玛哈德连忙起身,祂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对,雪地现在那么忙碌。”说着祂又道:“使徒阁下,如果您吃不下的话,可以兜着走。”
“真的吗?”星眼之中闪过微光,刚要起身,肚子一撑她又抿过嘴,娇滴滴道:“纳德,帮我带走,尤其是……”
妩媚之人话还没说完,西欧纳德一把抱起星格,沉声道:“打扰了。”
看着他们,众人皆是微笑,暗黑的眸子注视,玛哈德轻声道:“玛娜,帮我送一送使徒与西欧纳德塔主吧。”
通透的紫眼注视,玛娜也是站起身道:“那哥哥,我也先回去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暗黑的眸子道出诧异,玛娜轻声应道:“不了,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你也是吧。”
轻轻点了点头,黑袍男人豁然微笑,祂展手道:“那下次再见。”
“嗯。”一声轻吟未落,金发美人挥过手,奥术的门扇打开,她站起身向着转轮走去。
目送三人离开,奥术之门刚刚闭合,轻语看向玛哈德,对着祂点头实意,随之她也化作光子消散。
接连,带着骨牙项链的男人看向玛哈德再看向希岸,他轻声道:“希岸,那我们也走吧。”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跟玛哈德谈一谈。”说着,半身魔铠的魁梧之人伸手接过圣杯,轻抿了一口魔液。
“那好吧,我先走了。”一身正装的赛安站起身,向着玛哈德行过一礼,他转身走进奥术门中。
飘转的七彩之光缓缓滑落,暗黑的眸子与褐眼相对,玛哈德轻声道:“你是在考虑军备的事情么。”
魁梧之人偏头燃起一根短烟,吐出一口飘烟,他翻手将烟熄灭。
回过头,希岸轻声问道:“玛哈德,昨兰还能回来吗?”
暗黑的眼瞳注视褐眼,看着那褐眼中的欲望,犹豫瞬间,玛哈德轻声道:“西欧里瑟会带她回来。”
“还能回来是吗?”褐眼回转,注视无人座位,左脸伤疤的男人咧嘴微笑,一息未落,扬了扬眉,着魔似的笑容瞬间收束。
希岸转过脸,微笑道:“玛哈德,那下次再见了。”
“嗯……”黑袍男人轻轻点了点头,希岸站起身,随手一挥,奥术的门扇在他面前打开。
看着希岸背影,豁然,蓝灰的魔眼在他背后睁开,魔眼转动,若有若无,祂感觉到了一种臃肿。
狂热愚昧,贪婪暧昧,痛苦嗔罪,扭曲的命运在祂眼中展现,蓝灰的锁链贯穿全身,拖着蓝灰的转轮在他背后蠕动。
一眼落寞,玛哈德轻声唤道:“希岸,等等。”
魁梧男人刚迈出一步,回过头他看向黑袍男人。
褐眼注视,玛哈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又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汇聚,最终只留下一句:“路上小心。”
魁梧男人转眼微笑,回过神,希岸摆手道:“放心,这是通向森林的门。”说着他一步走进转轮之中。
奥术之光逐渐消散,一念未落,一念又起:“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着黑袍的男人一步跃入门扇之中。
穿梭半个世界来到这里,暗黑的眸子注视魁梧之人,祂道:“希岸,如果可以,你能放弃复仇吗?”
半身魔铠的独臂男人,握着白旗站在苍茫山巅,寒风凌冽,吹动他英勇的长发。
一手握紧黑杆,转过身,一对淡然的褐眼注视,他道:“为什么?”
暗黑的眸子注视,黯然如月凝神,祂低声道:“你会死。”
淡然的褐眼注视,宛若和风微笑,希岸轻声道:“我早已下定决心。”
“如果是我求你呢?”话语未落,褐眼之中道出诧异,闭过眼,他沉声道:“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玛哈德。”
暗黑的眸子注视,顶着风,他开始向前走。踩过碎岩石屑,华美的黑袍被风吹动,来到希岸身前,祂深吸一口气道:“你会死的,希岸。命运已经注定。”
话音落下,疾风骤停,半身魔铠的独臂男人瞬间失神,缓缓,他仰头闭上眼睛。
安寂的空,玛哈德内心祈祷,暗黑的竖眼透过虚无注视,只见蓝灰的转轮缓缓静止,一息两息,它就此止动。
心跳扑通,暗黑的眼瞳自虚无转向,看着那魁梧男人,玛哈德轻声道:“希岸,忘记那段过去吧,那本就不该你来承受。”
“是啊。”一对褐眼缓缓睁开,狂风忽乱,半身魔铠的独臂之人沙哑喝道:“那本就不该我来承受。”
情感扑朔,看着那执着的黑袍男人,一滴泪划过左脸的伤疤,那道伤痕又忽然渗出血水。血滴与泪滴一起滑落,握着白旗的独臂男人仰着头闭上眼。
胸廓起伏,他睁开眼眺望灰蒙的天空,哀伤道:“玛哈德,最近,我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话语说得很慢,当最后那抹哀伤化作平静,他又轻声道:“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也不能回头,玛哈德。”
空洞的褐眼转向,看着那坚定的双目淌落泪水,玛哈德一手掩过面庞,接着又蹲下身,无声哀息,只有泪水落地。
暗黑的竖眼注视,虚无之中,蓝灰的转轮之中睁开蓝灰的魔眼,空洞与苦痛。
那是万千黑夜,忘不了的仇恨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