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飞雨,惑星展裂,群星变动,星光晓风。
星光散落,拂面轻风掠动黑袍,但见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慢步向远方的小镇走去。
淡兰草色波动,一步黑靴驻足,淡金的发蒙上浅光,一对金眼眺望远方。
“我是切尔卓德的教徒琉厄,我在一门新兴的领域——枪斗术——上别有天赋。”
“我脱颖而出,成为了教廷的审判者。”
“于是教主将击杀叛徒的任务派给我。”
一缕寒风穿透,他的身体微微颤动,只见左手侧黑袍上的银质魔纹凌风微光,一只隐约的魔眼坐落指旁。
“这是我第一次任务,而那两个叛教徒是我几个转移没有见到过的同学。”
双手的拳头握紧,但见双拳手背浮现魔眼纹路,他一手从右身侧后抽出魔枪,接连一声咔嗒上膛,再反手指着自己太阳穴。
手指颤动,他落着泪却迟迟无法按下开关,寒风凛冽,一缕草叶飞过身旁。
求生的欲望如此强烈,他秉着呼吸放下手。
浓云散,月光洒,淡金的眸子含泪微光,放下手,挥臂一甩,一声枪响,还未落地的草绪没了踪迹。
随手落枪,闪烁虹光的银质魔枪系在后腰带的枪槽上。
低过头,一手掩过兜帽,顶着冷风,他开始向前冲锋。
“没错,我是一个胆小鬼。”
身着黑袍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草色之中。
流光余火,光子多澜,繁华的小镇就在前方,步履渐慢,放下手,他缓步走进大道。
行走在街道上,奥光如此闪耀,明明是黑夜却连影子都找不到,金发男人又抬起手,掩着帽,疾步走向前方。
透过暗影,金眼与魔眼注视前方道路,一步轻跳跃起,踏着风,尖顶的高楼在他面前展现。
黑靴轻踏,他纵身展臂落上尖顶。
暗黑的魔眼注视,俯视众生,灵魂的画像各显黑白,透过缥缈,他找到最独特的那两人。
暗黑的标记烙印,闭上眼,身着黑袍的青年挥过衣袖,一抹丝弦在黑夜之中消散。
身着黑袍的人影自暗黑踏出脚步,踏上黑底银纹的街道,站在旅店门口,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缥缈的灵魂被黑链束缚,下一眼,暗黑从他眼中消散。
回过头,琉厄直步走进旅店大门。
“开一间房,谢谢。”看着端坐的某人,他挥手奥术,光屏展现,那兔耳的女士也随之挥过手。
“你的房间在三楼一零九。”奥术的讯息传递,兔女郎再重复了一遍。
“好。”琉厄微笑且有礼貌的应道,下一刻他化作光子不再。
眼前的光线重亮,他已经来到简约的房间,但见棕白花纹的地毯与纯白床单,向前走,窗帘、窗扇、软座椅和圆桌层列。
理了理窗帘,推开窗扇,淡金的眸子俯视街道,看过周围一眼,随手关上窗门。
回过身,一手抽出魔枪,抓着枪身坐上一旁的座椅,靠着椅背,朦胧的灯光渐渐,他缓缓闭上眼,逐渐放松心神。
纤眉一皱,他抬手掩了掩兜帽,视线漆黑,放下手呼出一口灼气,静静,琉厄的呼吸逐渐放缓。
……
晨光晓绪,一缕胧光落上男人头顶,照得兜帽微暖,暗黑的魔眼豁然睁开,两息过后,淡金的眸子也是睁开。
连忙站起身,一手举枪,在瞄准之后,他一手放回背后枪槽。双臂随之放松,下一刻再是抽枪上膛,又一手把枪放回。
连续动作七刻之后,一抹暗黑从眼中褪去。
呼出一口气,随之放下魔枪,闭着眼,绷紧的神经放松,三息过后他睁开眼,挥过手。
奥术的空间打开,伸手拿出三支药剂,看过一眼他仰头喝下,红黄蓝的药剂直灌喉咙,忍着泥泞感,他将试管放回奥术空间。
再从中取出一件纯白西服,一件浅蓝衬衫与纯白长裤,最后是一双黑色皮鞋与白色黑带礼帽。
淡金的眸子注视,朴素的面料没有一点光感,将它们接连放上圆桌,随后他开始更换服装。
当一切准备完毕,奥术的空间关闭,他试着从西服内侧的枪槽中取出魔枪,上膛,瞄准,铿锵之声阵阵,来回几次之后,淡金的眸子微光,他缩手将魔枪放回衣襟枪槽。
站在这里,琉厄看过整齐的室内一眼,一手捏起圆桌上的礼帽,轻声道:“退房。”
奥术的光子笼罩,朴素的男人消失在这里。
再一次来到大厅,注视旅店门扇,他低过头戴上圆顶礼帽,直步走出门去。
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两侧道路,他向着左侧的街椅走去,脚步不慢不快,刚坐上长椅,他一脚架在另一条腿上,又展开双臂搭上椅背,扬着头闭上眼,抬起礼帽盖在脸上。
世界漆黑,这一刻他全身放松。
“琉厄,你后悔吗?”
黑暗之中,浮现出这样的声音。
“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我宁愿当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
一瞬间,他的思绪染上悲伤。
“噢?”
“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为了杀叛徒。”
“我为什么要杀叛徒?”
“因为我是教廷的审判者。”
“我为什么会成为审判者?”
“那天我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我为什么要脱颖而出?”
“我不知道,是赛维纳这样希望的。”
“可她已经死了。”
“是你杀死的。”
……
“瑟勒,快点,起床了。”枕边的金发少女这样唤道。
“嗯……”一声轻吟落下,金发青年闭着眼坐起身。
瑟洛茜随身站起,迈着轻快的脚步,她走向洗漱间去,琉厄看着她赤裸的背影与波荡的金发,躺下身,他枕着脑袋注视天花板。
朦胧的光澜笼罩,会心一笑,他纵身而起。
“洛茜,快一点。”金发青年弯着腰拉上裤链,随手拿起一件白衬衫,披在身上。
“你是笨蛋吗?我才刚进来哎。”一声轻语反问,豁然一句恼怒传出:“瑟勒,你是不是又把烟灰抖我头发上了?”
金发青年抬手开始系衬衫纽扣,他坏笑着沉声道:“怎么可能,那是你的唇彩吧。”
金发湿漉,淋着沐浴的金发少女一手托起长发,看着那结块的发丝与染着樱色的金发,小嘴一撅,她似要哭出声:“噢——瑟勒!你这个坏家伙。”
金发青年只是笑着披上大衣,爽朗道:“不要让我等太久哦,嗯——我们还要去旅行噢。”
只听闻跺脚的声音,瑟勒笑着坐上一旁座椅。
……
安寂的等待,只听闻幽怨的抽泣声与爽朗的轻语:“不要难过了,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刹那,暗黑的魔眼猛然睁开,一只右手伸向衣襟,一声枪响两弹飞烁,一身纯白的男人不慌不忙,淡然的将魔枪放回内襟枪槽。
娴静的,那种右手从衣襟口探出,抓了抓腋下,他又抬起手调整了一下礼帽,再将手盖在椅背上,这一瞬间,右手手背上的魔眼纹路不见。
不远处,无头的两人倒在旅店门口,鲜血淌成小泊。
“那天我也像这样开了一枪,于是我从公主与骑士的游戏中解脱了。”
“骑士要保护公主?”
“真是可笑的故事。”
“如果她没对你发泄呢?”
“噢?”
“那就要问赛维纳,她后不后悔了。”
思绪落下,休闲装束的男人捏起礼帽,站起身,腰身卡顿,他试探着迈出步,一步轻佻,他开始机械式的摆臂有序的踱步。
一步轻跳原地旋转,落到地板,他捏着帽檐低下头。一息落后,他猛然抬头,脚步向上又在低头之时放下,捏着礼帽转头同时腰身与脚步侧动,踢腿,耸肩,摆臂,带着某种癫狂的旋律。
豁然他又转过身,一步跨立,开始扭转双腿,展开小臂,肩抖头转,奇异的舞姿伴随另一种诡异的节奏。
直到双腿合并,一腿侧展,他一手推过自己脑袋,身体随之侧身,帽子将他的视线覆盖,他垂着手倾斜着身开始向前僵尸跳步。
一息一跳,一连跳过五步,他又推着自己脑袋正回身,白色礼帽落回自己头顶,腰肢猛然一侧,他又开始像机械一样踢踏,左右转臂。
顿挫的节奏暂停,他一步跳起,单脚落地,原地转动,短装翻飞,一步侧停。
侧着身,纯白衣摆慢落,纤手侧挥僵硬,他开始向前抖动腰肢,四个缓慢的节拍落下,双手放下,双腿交错,他开始滑步向后倒退。
太空漫步七次,纯白的人影直立静止,豁然,他整个人向前倾倒。
倾倒却未落地,一息过后,琉厄又猛然站起,掩着兜帽,左顾右看,他落荒而逃,在跑进一个转角之后,纯白的身影化作暗黑的丝弦消失。
安静的早晨,无人的街道,犯罪的天才,可怜的亡魂。
……
“主教。”暗黑的丝弦汇聚成黑袍男人模样,琉厄向前一步,俯过身道:“瑟勒和瑟洛茜两个叛教者已经抹杀。”
“很好。”一句轻语应道,坐在金镂雕椅上的男人拿起卷轴,站起身回头道:“厄,这些是切尔卓德的叛教者,也是你的新目标。将他们全部抹杀,之后,你将进行新一轮的武装训练。”
“到时候,你接触到的就不止这一种款式的魔枪了。”金眼相对,戴着金镂假片面具的魁微笑道:“建议你在这段时间内锻炼出一个出色的身体。”
托手接过卷轴,琉厄依旧俯身,他谦卑道:“感谢主教。”
“去吧。”一声轻语落下,身着黑袍的男人从这里消失。
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坐回座位,薄唇微扬,他也化作黑弦不再。
“枪声已响,战争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