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棱连,入云九天,八角七亭,天权宫弦。
乌峰云动,青松柏柳,白袍孤风,星观紫由。
踏上崎山之巅,遥见乘龙御凤的星术学徒们,群游云巅,喧嚣的闹声遥隔三里都能听见。
黑白的发摇曳,看着活泼的他们,男人的思绪变得轻松一点,向前走,赛安呼手唤道:“你们好,我来拜访你们的观主。”
话音落下,与星兽游云的孩子们依旧嬉闹,一身白袍的男人原地驻足,笑着摇了摇头,随之再望向观口。
只见一个男孩临门蹲坐在墙沿旁,手里拿着枝干与他对面的小龟(缚星龟——晶壳十面,崎角双排。四指四足,一尾一首,白肤呆面,星眼重瞳)在地上玩着什么。
赛安若有所思的转了转视线,定睛望去,随之向着观口走去。
白发男孩挥着枝干一指,一颗漆黑的星珠落上棋盘,重瞳一动,小龟转了转视线,一颗光珠相随。
淡然的男孩再是一挥,又是一颗星珠落下,一连成并,一片白棋转黑。
而那重瞳眼一睁,一颗光珠落地,白棋纵列翻转。
星眼注视,气势大弱的白发男孩黯然的在棋盘临边落子。
小龟偏了偏视线,低声道:“星影,你是不是又要赖皮了?”相系,他在自己棋盘临边落子。
星眼一动,白发男孩连忙摆手道:“博弈的事怎么能叫赖皮呢,这叫策。厄普陀,你这是污蔑我。”
一声轻语落下,小小的鼻孔呼气,白面小龟抬起首愤懑道:“你前一盘还把我的珠子换成你的。”
白发男孩扬眉一挑,笑呵呵的指手道:“你看,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胜败乃兵家之常,你这不就是赖皮吗?”
一语落下,白面小龟诧异的看向这身着星影法袍的白发男孩,上上下下打量,难以置信的,他半响没说出话来。
许久,重瞳一转,厄普陀摆了摆首,叹道:“承认不如别人只要一个字,狡辩却需要连篇的谎话。”
“哦?”白发男孩随意的在棋子的领侧继续落下星珠,缚过手扬了扬脑袋,趾高气昂的道:“我就不知道什么字能这么言简意赅。”
重瞳注视,白面小龟张开嘴,淡然的吐道一个字:“服。”
白发男孩当即就开始拍手,开心道:“厄普陀,别说我欺负老人家,你知道服就好。”
话音落下,一股怒意豁然涌上心头,白面小龟盯着他鼻息呼气,最后,只得叹道一句:“你这是倚老卖老啊,星影。”
白发男孩偏了偏脑袋,刚要用刁蛮的话语回击,那穿着白袍的男人在他们身旁坐下,赛安转过脸微笑着道:“来,你们继续下,我看着。”
星眼一眨,白发男孩惊呼一声:“哎呀——”说着他向前扑倒,倒在棋盘上再是左右摇头,直把这盘星珠打乱。
缓缓,在褐眼与重瞳的注视下,白发男孩撑起身,但见脏兮兮的小脸淌着泪,流着涕,抬手抹过脸,泪水与泥尘相融,瞬间他脸上多了道湿漉的灰痕。
此刻,男孩抽泣着看向棋盘,遗憾的叹息道:“这棋看起来是下不了了,真是遗憾呢。”
“没关系。”赛安亲切说道,抬起手揉了揉白发男孩脑袋,一瞬间星影脸上尽是扭捏的笑容。而赛安另一句话徐来:“星影,我刚把棋盘记下来了,还留了影像,棋是一定能接着下的。”
话音落下,只见星珠连纵,围杀之棋重现。
星眼注视下,淡淡,谦谦,一颗光珠啪嗒一声在黑棋对侧落下。
随之,重瞳一转,褐眼一转,一人一龟看着那白发男孩眨巴眼。
只见,白发男孩一手排开赛安的手掌,淡然的摇过头,小手撑着地站起身,随之挥了挥衣袖缚过手,但听闻他苍老的声音,星影沉着道:“厄普陀,这次就算你赢了,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重瞳星眼与褐眼一眨,那白面小龟缩过首化作星点消散,赛安见闻一时间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发男孩努了努嘴,重重地咳嗽了一句,一时间赛安笑得更开心了,在男孩的目光下,赛安连忙敛过笑容,他站起身道:“星影,每次来到你们这里,总能带给我欢乐。”
“切。”白发男孩撇嘴努过一声,道:“每次你来我们这里,我们就会发生坏事。”说着他又道:“这次你不去找星亦怎么来找我?”
褐眼注视着,他笑着展了展手,白发男孩抬手一抓,云间游离的孩子们被他牵引,拽到身前,众星兽化作星影消散,孩子们连忙在星影面前排成方队。
“你们玩够了没?”星影这样道。
孩子们齐声应道:“玩够了!”
“玩够了就去把今天的作业做了!”一声轻语落下,孩子们的笑容不再,低着脑袋,一个个跟着走进星观,刚走进观口,他们又像脱缰之马,起舞着接连化作星痕,徐徐升向云中星楼。
当所有孩子走进,白发男孩转步向观口走去,道:“进来吧,赛安塔主。”
褐眼注视,束着黑白发的男人直步跟上,刚走上观口石阶,入眼一座顶着水晶球的灯塔矗立,走进门,视线豁然开朗,纵列七星灯塔,六座更小的灯塔在其周围罗列。
“欢迎来到天权。”一声轻语落下,白发男孩回过身行过一礼,但见星河之眼眨动,灯盏奇微,星影离弦,整座星观蒙上星幻。
随之白发男孩转过身展手指向星幻中的星楼道:“请!”
赛安向前踏出一步,缚星龟豁然将两人托起,向上浮空,穿过连纵的青阁与连回的白楼,迈上渺云,但见一座星楼。
挥云之上,龟公·厄普陀侧过身倚上星楼台前,白袍与星袍的两人随之走上浮台。
重瞳一动,龟公浮身游离,向往那星穹的云间,纵身转游,他与星云一同化作星痕。
走进星楼,入眼是浮空的群离灯盏,星晶壁垒折隐,暖火黎光环绕。
白发男孩随手一挥,两个蒲团横列落上大厅中间,走到左侧蒲团旁,向着对侧展了展手,星影道:“坐。”
赛安盘腿坐下,随手一招,两只杯一壶茶在两人中心罗列。
星眼注视,白发男孩摆了摆手,抬过头淡然道:“客气。”说着他抬手挥过衣袖,一面星晶的棋盘在两人面前出现,褐眼道出诧异,而那白发男孩则是咧开嘴笑道:
“赛安塔主,有道是以棋会友,我们来下棋吧。”说着白发男孩缚过手,偏过脸小声道:“你要是不陪我下棋,我就不跟你讲话。”
褐眼注视,看着星影赛安似乎想起某个黑发的妩媚之人,一瞬间脑袋隐隐作痛,连忙抬手捏过自己眉心,低声道:“星影,我来是为了跟你商讨……如何解决罪星龙的问题……”
赛安话还没说话,白发男孩抬手捂住耳朵,狰狞着脸哭喊道:“我不听,我不听……”
喊声大作,赛安拧着眉头缓缓放下手,白发男孩睁着一只眼偷偷看着,当赛安舒展眉,叹出一口气,星影连忙把眼闭上,接着狰狞喊道。
褐眼注视,赛安沉声道:“我们就只下一盘,不管输赢你都要……”
“好嘞。”一听赛安开口,翻到在地的白发男孩连忙爬起,随手一挥,黑白棋匣在两侧罗列,他笑着道:“就只下一盘。”
话音落下,赛安抬手解开束着的黑白长发,长发散落,他抬手挥出一子。
星眼注视,看着赛安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他不自觉的掩过一口唾沫,笑着道:“你这战术挺新颖啊。”说着星眼一转,他自信道:“但我是不会输的!”
……
“这怎么可能?”星眼之中道出诧异,看着黑珠落下,一时间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子可走。
抬头看过那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白袍男人,星眼与那隐藏在长发下的褐眼相对,深吸一口气,他连忙低下头开始观察棋势。
只可惜找不到机会,星眼一睁,他喃语出声:“这不可能……”泪水豁然涌出,一手抹过泪,他抽泣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输呢。”说着他开始摇头,只是泪流满面。
一旁的星晶沙漏淌下沙砾,白发男孩闭上眼,叹息一声,最终吐道:“你赢了,赛安。”说着他又睁开眼,抿着嘴,倔强道:“我不服,再来一盘!”
黑白发的男人注视着,抬手束起长发,沉声道:“跟我解决罪星龙的问题,我再跟你下棋。”
“我不信!”白发男孩一声喝道,刚要缚手,他喃语道:“罪星龙?”
“你是说罪星龙?”星眼回转,看着那对张凝重的脸,星眼一眯,他一把撤掉棋盘道:“罪星龙怎么了?”
赛安抬手拿出奥术之核,翻手一挥,昨夜的战斗场景开始连续放映,此刻他开始讲道:“暗黑教廷将罪星龙做成武装跟教徒融合,这种融合不单是灵魂上的还有身体。”
一对星眼注视,看着光铠下展露出的金发男人,只是顷刻,光铠与残破的血肉一同复原。
此刻,赛安再道:“他们把这种铠甲称为星尘负离构装。”
白发男孩愣了愣神,连忙,他站起身道:“赛安塔主,这是哪个暗黑教廷,还是说每个暗黑教廷都有。”
“目前只有绯罗纳华显露出这种构装,其他的还不确定。”
当即,星影点过头道:“好,我这就去雪地,如果可以请给我们一颗那样的星晶,或者一具完整的装置,我们需要研究。”
赛安沉沉的点过头,白发男孩随之抬手一挥,星辰幻影,赛安站上山巅,一眼望尽山间浮空的连绵星城,缥缈之语传递:“奥术之核我拿走了,两个星月内,我会来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