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叶沙响,一袭风滦浮柳,瑶光弄影,水光潋滟,晴川风律稍息。
一抹碧发荡落,一对碧眸瞭望,一个少女端身倚坐,坐在溪渠长廊的过溪石上。
但见她,一双纤手捧着一扎碧发捻指轻梳,一双赤足浅没溪中,摇连轻拍,小小的脚丫掠着层层浪花。
欢快的水花轻漩,飘缕的碧色愁念,她心道:“现在的我跟02有什么区别?”
“萨菲佐斯他是爱我的。”一念将疑,一念生语:“那莱斯他也是爱你的。”
“不,这不一样!”一声轻语急促。
浪花沉没,赤足的脚丫浸入水中,一双纤手放落翡色长发,搀抚上座下的过溪石桩,她心念道:“萨菲佐斯从不曾假装,而莱斯只是在扮演一个爱人的角色,因为他只爱他自己。”
“是吗?”一声嬉笑,翡色少女背后睁开一对血眼,妖异的黑发少女扇着黑翼赤足踏上小小的溪石,一转唇,她托手抚缕翡色长发,挥臂缠绕,她俯过身,凑着少女耳边轻声问道一句:“那么你呢?”
“那么我呢?”一句心念出声,翡发的少女惆怅的扇过灵眸,抬起脚丫掠起一道长扬的水花。
雨花光珠落幕,水汽扑面闻风。
“我跟他不一样……”心念喃喃,碧眸一眨,翡发的少女连忙把嘴闭上。
松开缠绕的翡发,背后的黑发少女俯着身枕过她的肩膀,另一手纤臂穿过她另一侧肩膀,一指轻触托起少女下巴,竖瞳与碧眸交视,她媚笑一句:“你跟他哪里不一样,嗯?”
翡眸躲闪,一抹红唇轻念:
“一样的阴柔,一样的淫情,一样的心荡,一样的欺骗,一样的假装,一样的饮血……”
笑语如流潺潺无法止落,黯淡的眼眸注视,那轻语的黑发少女缓缓缩回身姿与手臂,
只在轻语落下后,翡色的眼瞳游转,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柔软的腿肚,在那上面还有两圈微红的印记,那是某人疯狂的证明。
忽然,妖异的少女在她背后伸出双手遮住她的双眼,柔软的肌肤贴过她白皙的脊背,接连俯身,蠢蠢嗅着她那白皙的颈肩,湿柔吻过她温热的血线。
流雨落尽,一句笑媚传递:“萨菲佐斯的血很好喝吧?”
“我……”眼前漆黑,一抹红唇犹豫,翡发少女轻吟一句:“我只是想让他梦到我。”
“看呐,又来了。”一声讥讽轻念,遮着她眼的左手抚着她的脸庞滑落,纤指曲柔触过她颈,在那温热的血线上止动。
“你忘记了?”一语轻柔,血眼竖瞳盯着她翡色的左眼,沙哑的声音怒道:“菲斯塔·琪露梦娜,看那天边的血月,你敢忘记你用鲜血凝成的誓言吗?”
“森林里有流浪的孩子,纷争的战事还没有解决。飞龙还在袭击,奥术使还在云层之上注视!”
“你该憎恨!你该复仇!你该把萨菲佐斯变成你的子嗣!他正在向菲斯塔克进军!”
沙哑的声音宛若那夜,妖异的身姿在她耳畔怒号,翡色的眸中含泪,她低声抽泣一句:“我不敢忘记。”
低语落下,翡色眼眸一转,惊却一行泪水滑落脸。
“可是。”一语,她抬起双手盖过遮眼的,颈后轻佻的纤手,柔着眉,翡发少女低着头苦涩微笑,轻吟一句:“那不是我的家,我早就已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在他身边我才有家的感觉。”
一念溢水情柔,一语叹息黑梦。
“爱,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那我愿意为这瞬间付出生命。”
语落,一声叹息悠扬,妖异的黑发少女从那温暖的手掌下脱出纤臂,向后退却一步,她收着蝠翼转过身姿。
一双血眼向远眺望,看着缈空中隐匿的血月,一眼柔媚点着无奈,只是抬手抚过那抹翡色的长发。
一如往常,妖异的少女探着纤臂将那缕翡发卷曲,之后,她闭上眼轻吟一句:“那你就背叛血誓,把它忘了吧。”
一语落下,漆黑的魅影随着那抹妖异的血眼掩合散去。
而那翡发的少女又开始淌泪,静默抽泣,她屈膝抱着双腿,柔软的脸庞倚侧膝盖,笑盈间,一声轻恋痛苦,她又埋头藏在膝间。
翡发散落,溪水潺流。忧伤的美人偏转俏脸,淌泪且微笑,她轻吟一句:“露娜,我还想待在他的身边。”
“你该明白的。”
“爱,只是一种瞬间的感觉。”
“有这瞬间就还会有下一瞬间。”
“你,不该迷恋。”
……
血月风情,云并柔语。
黑发缠卷的少女驻足庭账之前,看着灯火透出营帐缝隙,她心念坚定一句:“就这一次。”
一声轻语落下,妖异的黑发少女迈过赤足,无声推开营帐,一见大厅桌前围满了将臣,看着他们指着地图讨论,那是在寻找菲斯塔克的薄弱之处。
浅听声声轻喝,那似是刺心的伤痕,血眼竖瞳注视,一偏过黯淡的视线,她低着头,无声走进偏门的布帘。
帘布零落,引却白发的某人偏视,拧皱的眉头未舒,萨菲佐斯闭上眼,沉沉呼出一口气,轻语道:“各位,回去休息吧,明天清晨战演方案四,夜半突袭。”
一语落下,众将臣看着白发男人一把坐下身,他抬起双手交指拖起下巴,拧着眉,一对兽眼之中开始预演。
缓缓,向那黑漆之人俯身行过一礼,众人悄步走出大厅。
燃烛光挑,灯盏琉裳,烛泪滑落,黑漆之人紧闭上眼,一手捏过眉骨,舒展那禁闭的眉头。
睁开眼,再见那画迹纵横的地图,黑漆之人撑过桌板再是俯身,兽眼凝视,妖异少女从布帘后探出脑袋,哀怨注视,发出一声浅显的轻吟,之后,她无声迈步来到长桌旁。
一走近,萨菲佐斯拧着眉头偏视一眼,呼出一口气,他展过眉,轻吟一句:“抱歉露娜,今晚我没法陪你打闹了。”
一语落下,白发男人从那妖异的脸庞转过视线。
血眼竖瞳注视,一种屈辱感由心而生,宛若那夜。一念起,她嗔怒着眼,转身拿起悬挂的灯盏,在那对兽眼的余光注视下,一声清脆,火焰染上地图,与之,一声轻语喝道:“萨菲佐斯,你只是在陪我打闹吗?”
焚火黑烬,白发男人沉声吸过一口气,兽眼凶芒,他向后一步倒在椅子上,咬着牙向那黑发少女瞥视,连忙,他抬手掩自己狰狞的脸与目光。
余火温热,冰心血冷,咬牙的肌肉绷紧,他轻声喝道一句:“出去!”
火光扑面,照亮那温冷的脸庞,一语轻喝娇息,她淌着泪道:“我不要!”
一声泣语沙哑,余火纵横,一只手掌放下,白发的男人黯然转过视线,一对兽眼注视那对淌泪的血眼,静静,他只是倚坐着注视着。
而那黑发少女始终看着他,委屈的站立,一对血眼之中尽是柔弱。
赤火萧燃,升腾烈涌。
一眸,一视。黑漆之人站起身,一步拥过那柔弱的少女,宛若刚开始那样青涩,他拥着那腰肢却不抱紧,只是注视着那对柔媚的眼。
依身轻靠,黑发的少女扑身紧抱,倚着那冰冷魔铠的心口,忽然一声抽泣,百感交集,她止不住泪开始哭泣,轻吟的,嚎啕的,依赖的,她是要把曾经历过的苦痛全部向他倾诉。
白发散落,心柔与诺。即便是隔着黑漆冰冷的盔甲也能感受到那泪雨的湿润。
泪在淌流,他微微抬头,寒铠的手臂将她抱紧,另一只寒铠的手掌轻抚她白皙的脊背。
手心的温度即便隔着盔甲也能传递,嚎啕的悲歌轻落,渐渐幽幽,少女微笑温柔,抬起头,看着一大滴泪从那下巴落上自己脸庞,柔美的微笑沐风轻抚。
烈火风饶,烧断桌木。
一声轻响,白发男人睁开眼,轻轻松开那紧拥的手臂,缓转视线,一眼就看到那抹笑容,看着她笑,他不知为什么也开始微笑,抬手揉过少女脑袋,如是倚靠。
火星飞溅,冲火炽烧。
染烧的火光传递温度,两人呼吸风染促微,一抹,白发男人低头倚过她的额头,轻语一句:“希望,你的嘴唇可以告诉我答案。”
“嗯。”
……
“萨菲佐斯,再爱我一次。”
……
余夜黑烬,星火冷清。
撑起满是血痕的身体,坐在白发男人旁边,一对黑翼随同纤臂舒展,缓缓,一对血眼动情的注视,浅看他沉沉的睡息。
撑起疲惫的身体,踩过满地黑烬,赤裸的少女走出营帐,晓看黎明之约,血月风华。
黯然,她轻念一句:“我该走了。”
一语落下,她闭上眼,聆听静谧的夜空,鼾睡,半梦,清醒,方圆七里,行兵往来如梭,闭目回身,听过那在营中睡息的黑漆之人,一转步,满天蝠影略过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