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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午后

灵光闪过,想起柳辰可能会在这个空间的某个角落,温浔又开始有些不自然。不敢回看,怕又对上他的目光。

但……温浔还是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回头扫了一眼。

没有看见柳辰。

温浔泄了一口气,瘫靠在椅子上。

他来过,没来过,还是在另一侧,都是他的心意。

温浔就这样靠着椅子,呆呆地望着印在斜前方玻璃上的风景。这个地方的夏季就是那么漫长,来得早,走得晚,阳光一直都那样灿烂。灿烂得无聊,灿烂得辉煌。

突然,脑海里出现一首歌的旋律,温浔好想弹吉他。

吉他干净清脆,温浔很喜欢它的声音。夏天、风和吉他,很配。

想起吉他,温浔脑海里又出现那天的画面。

那天收到信息,跟自己一天出门的吉他到了。恰好那天中午取了一件衣服的快递,回寝室试了一下,真是哪儿哪儿都与自己想得不同。自己喜欢的不一定适合自己,不知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衣服,不合适,温浔只好把它退掉。

“先睡个午觉,等晚点清凉了再去退货、拿吉他吧。”

那天温浔就这样拥着太阳睡到了两点过,醒来时头很昏沉。还好那时的太阳是温暖却不灼热的,不然温浔还真没胆出门。

装好衣服,温浔慢慢悠悠地出门了。这时下午的课刚开始不久,温浔走在树荫下,能想象十几分钟前马路上“人车大军”的盛状。

快递点就在超市旁边,不到十分钟,温浔就走到了那里。温浔先去柜台前寄货,熟练地填好信息、交给工作人员包装后,完成。随即转身走向货架。

找了一圈,温浔都没看见自己的快递。无奈只好求助工作人员,听完了温浔的描述,工作人员拍手大悟:“哦!你的那个快递啊,有点大,就给你放外面了,你跟我来。”

温浔随着他走到大厅,看见那快递后有点傻眼。原本41寸的吉他也没多大,自己放进了琴盒也还好,怎么现在就快到自己下巴了?这快递公司得是塞了多少泡沫啊……

“小姑娘,拿得动吗?”那个工作员叔叔指着快递问她。

“拿……拿得动。”温浔想那快递就是看着大,实际上应该不重吧……

刷卡取好货后,她一转身,就看见柳辰和十一说笑着从货架房走出来。

温浔赶紧别过头,暗想自己要拿这么大个快递,怎么就在这遇见他了呢?

“希望他不要看见我啊……不要看见。”

“看见我了也不认识我啊……”

温浔在心里默念着。回过神来,才想起眼前有个快递。

温浔试着在盒子上找些位置,方便手掌扣住,把盒子抬起来。可是这盒子竟真没那好用力的地方,试了好久都不太方便用力,这让温浔有些烦躁。

温浔从来都是想把自己隐匿在大多数人之中寻找安全感,不会突出,也不想突出。

“小姑娘,我帮你抬过去吧。”

“不用了叔叔,”温浔知道那是好意,但她不愿意麻烦别人,“我自己可以的。”

一不做二不休,温浔直接抱起那盒子。本来是怕它脏了衣服,但现在,不管了。

“叔叔再见。”温浔直接迈步离开。

温浔想柳辰大概率会看见自己,那这样她就只想逃离。如果能见到他,温浔希望自己是大方得体的,从容不迫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略显狼狈。

那天下午,温浔就那样抱着盒子,一路走回了寝室。

没有停留,不敢回头。

“那天回到寝室差点没累死。”

温浔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到那时用力过猛,之后几天手臂酸痛了好久,头一天手还差点抬不起来……

“他那时应该不认识我吧……希望不要认识,就当是匆匆看过一眼的陌生女子吧。”

散开的思绪慢慢凝回来,温浔睁开眼,给了自己一股力量。

“3、2、1!”

温浔站了起来,收拾书包,拿好书,离开了图书室。

路过超市时,温浔去二楼给自己买了些面包当午饭。

刚推开宿舍门,温浔就看见莉莉地趴在桌上,以为她睡着了。

谁知她连头都没抬,就说到:“温浔,你回来了。”

温浔有些惊讶。一是惊讶于她没看就知道是自己,二是惊讶于她声音里的有气无力。

“你怎么知道是我?”温浔关上门,走向自己的床位。

“安乐和小文出去玩了,这个点是不会回来的。”

“哦哦……”温浔把手里的面包放下,“那你吃饭了吗?”

“吃了,”莉莉的声音缓缓地飘过来,“吃了泡面。”

“嗨,又是泡面。”温浔觉得莉莉真的是管不了,“没事,填了肚子就成。”

温浔放好手里的一切,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说:“你怎么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莉莉无神的眼睛里满是无力,她摇摇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哎……”

“你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

说罢温浔就想摸摸莉莉的额头,手伸到一半,莉莉又突然从桌上弹起来,温浔有些被吓到了:“你怎么了?”

那女孩看着窗外风景呆滞了几秒,幽幽地转过头来,对着温浔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谁啊?”温浔有点懵。

“哎……”莉莉又低头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干嘛老是叹气啊……”温浔佯怒,“有事就说,别全憋在心里,憋坏了怎么办?”

“我前男友又来找我了。”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让温浔有些意外,莉莉接着说:“他还说要来找我。”

“啊?”温浔有些搞不清状况,“你们上学期分手后,他好像也找过你一次吧?断联这么久,他怎么又来找你了?”

“是啊,我以为他不是那种会回头的人。”莉莉说起来又有点气。

“他说要来找你,是指?”

“没错,他要来Z城。”莉莉话语里尽是无奈,她从未觉得自己言语如此无力过。

“啊?”温浔属实被惊到了,“从中国最北方到最南方,这跨的可是四季啊。”

“是啊,”莉莉扶额,摇着头说到,“希望他只是脑子一热胡乱说的吧。”

当初在一起时都没的热情,怎么反到陌路后,才想昭告天下呢?

“那你怎么说的?”温浔问到。

“我当然是竭力拒绝!”莉莉拔高了音量,“但我真的是说不动了……怎么会有这样一意孤行的人呢……”

“你点到为止,他一醉方休。”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莉莉,温浔脑海里突然弹出这句话。不明来处,却很应景。

“也许他就是逆反心理,你越阻拦他偏要上,冷静之后可能就想通了吧。”温浔安慰到。

“但愿吧……”莉莉已经心力交瘁了。

他们这段感情,从高中开始,过程很美好,结局也是干脆。莉莉本以为二人就这样各生欢喜,没想到,他还是会试图挽回的人。

但是,在莉莉看来,路很长,我们只能看向前方。

“好了,别想太多了。”温浔走到立柜角落,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我要弹吉他了。”

“是吗是吗,”莉莉有点兴奋地看着她,“我想听《天空之城》。”

“那个太忧伤,应该来点轻快的。”温浔想了一下,“这样的下午,和《少年锦时》才搭。”

一个平常普通的下午,遇见柳辰的一个下午,温浔和莉莉就这样在吉他声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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