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饼干的自述:
我记得,当时我躺在一个又湿又冷的地方。四周黑压压的枝叉像魔鬼的触手。妈妈温暖的怀抱在哪里?几天前,我还在喝妈妈香甜的奶,可现在我却饿的吃了两口土和树根。我只能用我微弱的声音呼唤妈妈,我不敢走出去。因为外面一直回荡着轰隆隆的声音,我的眼皮好沉,但又不敢睡去。我还是努力的呼唤着。突然有个黑影覆盖了我,接着他用大手扒开了枝叉,然后我被提了起来,我拼命挣扎但完全没力气站,把我放在两个转动的眼球前,接下里我就昏睡在一片温暖的云朵里,身体也渐渐舒服了,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身边。。。。。。
是什么?如此香喷喷的味道。虽然不像妈妈的奶,但应该很好吃的样子。我四下寻找,寻到了美味的食物。于是便嗷嗷地吃了起来。待我吃饱后,才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但空无一喵。我好奇又害怕,小心翼翼地视察了每个角落。貌似这里很安全,于是我开始捕捉墙角的蜘蛛,还粘了一鼻子的网。
这大箱子里渐渐的漆黑一片了,还好我是猫科动物,仍旧能够看的一清二楚。突然我听见了一阵声音,我警觉地竖起耳朵,然后眼前突然亮了,啊!好刺眼啊!是一个两脚怪!我赶紧躲到一个黑漆漆的缝隙里。保准他找不到。就是他把我带到这的么?我是他的猎物么?他在说什么呀?煤球煤球?我灵敏的鼻子又闻到了一阵美食的味道,啊!原来是他打猎回来了,我实在抑制不住就随着香味走了出去。
真好吃啊!
那么,那我就在这个大箱子里勉强度日吧。
突然有天我又来到了另外一个箱子里,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个箱子怎么这么小,但还是挺暖和的。一路的颠簸之后,我探头出来,天呐,怎么这么多两脚怪!还有一个小一点儿两脚怪!他们把我抱起来揉搓我的顺滑的毛,快住手!
于是,我就在新的大箱子里住下了,这里也好温暖啊,现在每天出去给我捕猎的这个两脚怪的毛比之前那个长很多,嗯,她的年龄应该很大了。但是现在那个短头发的两脚怪又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大箱子里,他们两个不见了!这个新来的两脚怪总是盯着我看,喂,我有那么好看么?啊!是那个小两脚怪来了,他又来抚摸我柔顺的毛了,哎算了,勉为其难让他摸吧。还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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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易峰,我是叶华,罗亦的妈妈。”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饼干根本没什么事,这是叶华在观察了它两天后得出的结论。
“哦,阿姨啊,您好。”易峰接起电话,她的身边很是吵杂。工程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提高了音调,用手挥了挥眼前的尘土。
“是这样的,我观察了饼干两天,并没有呕吐的现象。”叶华扶了扶她的眼镜说。
“啊,是么,那太好了。”
“可能就是单纯的吐毛球,喂点猫草就好了。”她转了个身,看向饼干所在的笼子,它正在呼呼大睡。“哦,意思就是它肚子里可能有它的毛。”叶华怕对方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
谈到动物,他的语言相对丰富些许。
“嗯,那好,我会尽快接走它的。麻烦您了。”挂掉电话,易峰莫名的有些失望。他放回手机,大型机械摩擦的声音又回荡在他的四周。
天边的夕阳羞红了脸,冬日里难得见到的景象尽收眼底。但很快,它就消失不见了,留下整片的阴冷。
易峰和一个同事正在去饭店吃饭的路上,手机上收到了茉莉发来的照片,并附上了一行文字:你看看吧,这是今天小五画的。我看不出太多细节,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哦对了,这是班上一个女孩帮我分析的,你觉得呢?
没想到茉莉的任务完成的还挺快的,他暗自窃喜。“嗯,谢谢,我看看。”易峰点开图片,把手机贴近视线,两指划着将其放大了些。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为什么小五根我讲那件事的时候没什么情绪波动了。”手机上又出现了茉莉发的另外一条信息。
“是。。。。。。吧。”易峰也不敢笃定的回答,他突然对那孩子心生怜悯,让茉莉这么做对于小五好像有些残忍。他轻轻叹了口气,把那幅画放大缩小,眯着眼又转了一圈。只觉得是黑漆漆的两个人影,什么也看出来。突然意识到这招真的比较损。
现在摆在易峰眼前的线索像一盘散沙般。或许他完全不用这么较真,但他就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煞费苦心地想去证明什么。
“对了,你找耳塞干什么?什么样子的?我再帮你找找?”茉莉的一条信息又冒了出来。
因为这两天易峰吃了睡眠辅助药,他回到:“不用了,谢谢,已经找到了。”
“嗯,那好吧。”
“谢谢了。”
易峰将手机收好和同事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小餐馆,这里主营兰州拉面。因为年数很久的关系,这里的老顾客很多。一位四十岁左右,老板兼厨师的中年男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这个点,人很多。但店主的女儿正坐在吧台目不转睛的看着平板电脑,简单招呼着刚进来的客人。她的妈妈在收拾桌子。
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拍在了他的右肩膀上。易峰吓了一愣,赶紧起身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是那个警察———徐乐!他一副惊讶的笑容。好像是跟两个朋友一起来的,坐在隔壁不远的桌子。上面已经乱七八糟的躺了些空啤酒罐子。徐乐的脸红红的,额前的头发也微微翘着,像是帽子压的。因为身材瘦高,大概很难买到合适的衣服,大衣看起来明显短了一截。
“哈喽啊!”他操着中文英语式的发音,笑眯眯的。吐出的气带着酒味,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
“嗯!你好,跟朋友来的?”易峰想到在警察局的一幕,一道无形的隔阂挡在他的面前。
“这么巧!也是啊,这里离你工作地方好像挺近的。”徐乐显得很兴奋。
没想到他还记得易峰工作的地方,果然当警察的就是操心的命啊。
随后他便给易峰递来了一个酒杯,左手掂了一瓶还满满的啤酒。“来,喝一杯吧,上次我还还怀疑你是杀人犯那!哈哈!不好意思!”他应该不是故意扯了着么大的嗓门,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旁边有几个正在吃饭的学生,看着他们偷笑。收银台的女孩也睁圆了眼睛瞪着他们。
易峰和他的同事也是一脸挂不住的尴尬。“没关系没关系,那是你们的工作。但是,不好意思我晚上还要加班呢。”一时半会儿的,易峰觉得这警察还要再叨叨几句。就给同事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先点了餐。
“哎,可惜啊,那好吧。”他将杯子放了回去,还好他不是那种非要劝酒的人。“不过有件事真的让我很想不通啊。”说这句话时,他凑到了易峰的耳朵边,压了很低的声音。
易峰瞥了一眼他,并不知道他的含义。“什么事啊?”他追问到,但已经将这句话联系到了王琦的事件中。
“就是———就是———”他吞吞吐吐的。徐乐朝同事那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想必是不方便让同事们听见。便很神秘的把易峰拉出了小店,站在了门口的一个卖煎饼的小摊前。
“你知道么?就是案件里那个死者的老公,罗亦啊。”易峰觉得好像要从这个警察嘴里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他竖着耳朵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死者的姑父,就是开车撞死他爸爸的人。啊对!这个你知道么?”徐乐的语气像在讲一个恐怖故事,他斜眼看着易峰等待他回答。易峰与他四目相对,在心里重整他话语的逻辑。“王琦的姑父是撞死罗亦父亲的人”嗯,没错。他是这个意思。
这样分析后,易峰的瞳孔略微放大,手臂的汗毛不知怎么的也立了起来。“哦?你怎么知道的?”
“啧,干嘛这样看着我,千真万确啊。这些信息我徐大警官轻而易举就能查出来啊。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对吧。”他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人民警察该有的身姿。
这么说来,易峰倒是有点相信了。“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可能他们互相之间已经谅解了?”易峰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跟这种关系的人结婚,就算再怎么爱对方,也都会觉得不自在吧。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徐乐确实是个当警察的料。
“哎!总之肯定有问题。”徐乐摆出一副非常坚定的表情,他双手抱在胸前。原本他还想告诉易峰自己怀疑罗亦的想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晚的温度让他们两个人手脚都有些麻木。正好此时徐乐的同事跟他大力的挥了挥手,他们已经准备要离开了。徐乐也向他们简单回应了下表示已经知道了。
“那我们就留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易峰也注意到他们即将离开,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感觉以后跟这个人势必会有交集。
“嗯好。”徐乐痛快的答应了,他们互留了电话。
。。。。。。
有种诡异感压在易峰的心头。临睡前,他又陷入了迷惘般的思绪中。
把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串联起来,着实不易。他将手机架在面前,重新打开小五的画,将有关的记忆链条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随之想起徐乐的话:这些信息我徐大警官轻而易举就能查出来啊。
这句话貌似给了他带来了一丝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