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化妆的技术倒是不错。”
饭后花繁让我给她补妆,我笑她也就涂个口红算什么化妆呢?
从前我给大学时的女朋友也这么涂过口红,我那时和她交往,一边决定要忘记花繁,又一边不断地想起她,我真是个犯贱且贱到骨子里的人。
原想日子就这样下去也无所谓了,前女友竟然在毕业的时候很识时务地跟我提了分手。
她说和她在一起的我,就像一个空空如也的蜂蜜罐子,总是散发着近似虚无的甜,却从来没有真的开心过。
糖分都蒸发掉了的人怎么可能开心起来呢?我连痛楚都感受不到了,即便是和谈了三年女孩分手也是如此。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她拿着镜子看我给她涂的口红,而我则看着她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意。听到我的问题她抿了下嘴唇,想了想说:“我现在是自由职业……吧?”
“自由职业?”
“就是偶尔画画设计图,做做香水什么的,我妈要是觉得有用就给她拿去做成产品销售这样子,还有测试游戏bug吧……”
她的工作还挺杂。我都快忘了她是个富婆这种设定了,虽然高中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普通女孩儿,偶尔隐隐约约会透露出一点贵气,因为她做什么事情都还挺大方的样子。
“那你大学四年都学了啥?”
“我学的师范。”
她说她高中毕业那年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觉得做老师轻松就选了师范专业。
她是超了那个专业的分数线三十多分进去的,根本不在意自己读什么,也不在乎前景好不好,实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老师,毕业回家跟哥哥学珠宝设计学了一年后转行了。
就她这样的条件还相什么亲啊,我怀疑她就是相着玩儿的。
饭后我送她回家,何处长给我留了车钥匙自己另外打车回去的,他为我这次相亲真是操碎心了,令人感动。
“你家在哪?”
“东方半岛富丽花园。”
学生时代彼此之间的交往是不会在意对方的家境的,长大之后心思便没那么单纯了,我觉得我配不上她这么好的家世。
一路上我们也谈起以前的事,可她字里行间都没提起喻霜蟾这个人,好像是在避开他的话题。
她不想说,我也不会主动去问。
喻霜蟾对她来说依旧是很特别的吧?无论是从前也好,现在也好,在她心里肯定有一块位置是属于他的。
那年的艺术节,最终在一片欢快的笑声中落幕了,紧接着的活动是连续三天的校运会。
运动这种事情,在这个班里和我是扯不上关系的,比赛报名的时候体委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他尤其不喜欢我这种“娘娘腔”的男生,从不会正眼看我,更别说让他来问我要不要参赛了。
“和月好,你要参加接力吗?”
接力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很难找到人来参加,体委正愁找不到人,喻霜蟾拿着表就过来问我了。
“他还是别了吧……”
“你先闭嘴。”
他一把捂住站在一旁的体委的嘴,把表放我桌上:“我记得你高一100米拿了亚军的。”
“你怎么知道?”
“我拿了第三,领奖的时候看到你了。”
我怀疑喻霜蟾暗恋我,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关注我的事?但是我又想到演唱会那天他那样宠溺地抱起了花繁便打消了这个怀疑,还有些嫉妒地瞪了他一眼。
他显然不知道我曲折的心路历程,谁被莫名其妙地瞪了都会感到不安的。
“怎、怎么了?”他被我瞪得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有些紧张。
“唉,我参加行了吧,输了可别怪我。”
差点忘了自己还欠他人情,若不是他在花繁面前提起我状态不对,我可能至今还在和她闹别扭。
我在报名表上写自己的名字时,看到花繁的名字填在了跳高那一栏。
她还会跳高?我对她这个技能感到好奇,她平时就是个做俯卧撑都做不起来的运动废柴,跳高怕不是一米都跳不过去。
喻霜蟾也注意到她要参加跳高了,同样露出了很惊奇的表情,但他似乎也没有多问。
表格交上去之后,比赛的时间表出来了,花繁接过时间表惊呼自己填的跳远怎么变成跳高了。
“原来你填错了啊,早知道就问你一下了。”
“啊啊啊啊!你干嘛不问啊!”
喻霜蟾无奈地接受着花繁的敲打,虽然她也没用力,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会跳。
想到她笨拙地跳跃的样子一定很搞笑,我特意在她比赛的时间跑去观摩她的“英姿”。
轮到她跳的时候她紧张地拽了拽自己上衣的下摆,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冲向了栏杆,然后奋力地跃起,用自己的身躯直接把杆子撞掉了。
“哈哈哈哈……”
她在周围的笑声中略显尴尬,惭愧地用手捂着脸离开了现场,跑到林宝仪身边把脸埋到她肩膀上来回蹭了蹭。
真的太丢脸了哈哈哈,但是就算这样也很可爱。
就当我想上前去安慰一下她的时候,喻霜蟾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把手里的奖牌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帮我保管一下。”
说完他又不知道跑去干嘛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呆滞的花繁,和露出了姨母笑的林宝仪。
领奖台离我们班的营地很近,明明拿给营地的同学保管也可以,他就是特意跑到田赛区来找花繁的,这男人真的很心机。
“阿好?你在这儿干嘛?”
她才注意到我在田赛区外场,小跑着向我奔过来,脖子上的奖牌反光晃得我眼睛疼。
“来看你跳高。”
“啊?”
刚刚才缓解了一下心里的羞耻,我又给她提了这茬,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举起拳头就不停的锤我。
“不是拿奖了嘛,挺好的。”
“这个是班长的奖牌,他让我保管一下。”
嗯,不止是奖牌呢,心都想交给你保管了。
我拿起那奖牌看了看,是100米的银牌,这牌子我上一年也拿过,我竟不自觉地就跟喻霜蟾比较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怎么了?”
“没什么,回营地吗?”
“嗯!”
她点点头,而林宝仪表示要去音乐班的营地偷瞄余墨染就先溜了,留下她和我一块儿回去。
我们返回到营地的观赛区坐着,正好高二的200米决赛开始了,喻霜蟾也有参赛。
她朝着他招手示意,在她脱口想喊他的名字时,我勾过她的脖子捂着她的嘴。
别想在我面前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