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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袒露老底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哟,梁也还是那道梁,碾子是碾子缸是缸哟,爹是爹来娘是娘,麻油灯呵还吱吱地响,点的还是那么丁点亮……

景区的夜晚还有如此怀旧的歌声,郭林轻轻的下床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天空布满了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青白色的小云块,像是碎裂开来似的,每一个云块周围都散着点点蓝色,显得格外好看而深远,又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神秘,这样的天空,在城市里并不多见。月亮分外的澄清,个性的明亮,在它的周围,散着一圈由橙黄到淡红的光晕,三点两点的星星散在空中,有几颗是很亮的,呆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有几颗隐在云层里,乍一看,根本看不到,眨眨眼,又看到了,再一眨眼,又不见了。

郭林看着景区的夜色,感受着清凉的夜风,仿佛什么都能够想,又仿佛什么都能够置之度外。郭林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远的淡淡的沁人心脾。

“郭林哥,在想什么呢?”左耳钉悄悄的走出来,依傍在郭林的身后轻轻说的道。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郭林转身把左耳钉揽到自己的旁边,看着远山说道。

“嗯,的确好美啊!郭林哥就没有想其他的吗?”左耳钉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郭林。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郭林看着茫茫的山峦,忍俊不禁念出了陶渊明的诗句,而后又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样的景色多好啊,假如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有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耳钉妹妹!”

“在这样一个以物质为本的社会里,现在有谁还愿意过那悠悠见南山的清苦生活啊?诗人笔下的生活看上去美好,可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

左耳钉的回答已经告诉了郭林心里需要的答案,郭林看着夜色中的龙岗,黛色的山峦起起伏伏,仿佛是安睡的各种动物。这些黑色的影子仿佛是人性内心的魔影,在黑色的夜幕下蠢蠢欲动的感觉。

“郭林哥!你不高兴吗?”左耳钉问道。

“你知道我的底细吗?”郭林问道。

“知道啊!”左耳钉很自信的说道。

“其实我是一位落魄之人,没有后台,没有财富,没有事业,对于你不值得啊!也许我们开始就是一个错!”郭林说得非常的诚恳。但是,此刻郭林的想法是把自己说得越露底越能够让左耳钉看清自己,免得以后后悔。

“我相信郭林哥以后会飞黄腾达的,一定会的!”左耳钉认真的说道。

“时也命也,这些未来的事情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人生有许多事情有谁又能未卜先知呢!”郭林说道。

“努力就会有未来,我相信你……”左耳钉极力说服自己。

“但愿如此!这些话都是那些大师用来麻痹人心用的,是所谓的心灵鸡汤,人生未来的幸福并是这样的!”郭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一丝关系还不是如此艰难的混着吗?

郭林心里有一种特别轻松的感觉,虽然他还没有把自己全部真实情况告诉左耳钉。至少在左耳钉的内心世界里不会造成致命的幻觉,这幻觉就是他要么是一位有钱人或者其他……

其实左耳钉心里没有那么复杂,当初和郭林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少女对于异性的渴求,也许是因为初来大城市的孤独。到底是为了什么左耳钉自己也无法说得清楚,反正他就感觉郭林好像亲人一样,有一种可靠有一种依赖的感觉,这些郭林心里清楚,此时只是想再次印证自己内心的判断。

“今晚你怎么说这些话呢?”左耳钉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接着郭林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给左耳钉说了,左耳钉听得眼泪婆娑。

“郭林哥!放心吧!我不是贪求那些身外之物才和你在一起的,我也……”左耳钉欲言又止,说到这里他看着郭林却无法说出口。

“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吗?”郭林和左耳钉相识这么久还一直不知道左耳钉做什么工作。

“我在挖沙川上上班!”

“做会计?”郭林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挖沙船上都是一些体力活。

“不是,只是记账之类的。”左耳钉淡淡的说道。

“记账?工资多少?”郭林问道。

“4000块钱一个月!”

“那你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你这次到底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郭林问道。

不知道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处于关心。但是郭林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肯定是关心多一点。

“郭林哥!我可以暂时不告诉你吗?”左耳钉央求着说道。

“好吧!耳钉妹妹,在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的!”郭林无奈的说道。

“谢谢哥哥理解!我们去睡吧,明天下午我们从利川回去,好不好?”左耳钉说道。

“好吧!早点休息!”

左耳钉搂着郭林的腰,郭林挽着左耳钉的肩膀从阳台走进了房间里。景区的夜晚比城市的夜晚安静了许多,游客们经过了白天的奔波都已经疲惫了,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在龙岗景区的小宾馆里,这一对野鸳鸯在经过一番折腾也进入了睡梦中。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都是在睡梦中度过,可是关于人的梦却至今没有一个最有科学的论断。郭林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做一些让郭林也莫名其妙的梦,但这些梦又让郭林充满了期待。

左耳钉已经入睡了,闻着这女人散发出来的独有的味道。郭林今夜仿佛难以入睡,郭林想起了当初和祥林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也是那样的充满了激情,而今这样的结局到底是谁的错?

过去和祥林的一幕幕,包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同蒙太奇一般在郭林的大脑中一一回放,有些场景让郭林笑了,有些场景又让郭林惆怅,有些场景又让郭林伤心难过。总之,在郭林的心中是五味杂存,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难道这就是生活?

郭林又假设自己与左耳钉在一起过日子又会是怎样的未来?他揪住自己的头发拼命的幻想,也不能相信出未来的场景。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在自己的心里说:“也许这种无中生有的想象本来就没有未来,又怎么能够有场景呢?”

最后,郭林又回到了他与祥林相识的点点滴滴。郭林和祥林是通过朋友介绍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扭扭捏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

“走,去看个电影呗?”祥林比较老套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好啊!不过今天的电影好像是一部很吓人的恐怖片哦!”郭林好像是在吓祥林一样,似笑非笑的说道。

“谁怕谁?说不定我比你胆大!”

就这么样两个人来到了电影院,他们的确买了一部据说是最吓人的恐怖片。

在看电影的过程中,祥林开始的恐怖镜头出现的时候死死地抓住郭林的臂膀,慢慢的把头藏进了郭林的胸前……

也就是那部恐怖片让他们快速的成为了夫妻,当晚由于祥林害怕所以郭林理所当然的成了护花使者。一路上看见其他的情侣们你侬我侬的亲昵,路过三角公园,两个人找了一个长凳做了下来。郭林试探性的也将祥林搂在了怀里,在公园的长凳上他们也成了别人眼里幸福的情侣。

就在那天的晚上,郭林和祥林成了事实的婚姻,也就是现代社会最流行的的婚前同居。没多久郭林的母亲也来了,和郭林他们住在一起。

也许正是因为婆媳的关系导致了今天的结局,在郭林的心里媳妇和母亲一样的重要。为了让媳妇对自己的母亲好一点,郭林极力的讨好他的岳父岳母。郭林直接叫岳父为爸爸,叫岳母为妈妈,在郭林看来只要他给媳妇做好榜样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郭林一边做一边劝解自己的母亲,媳妇会变好的。可是事实的发展有些超乎郭林的预料,当他们定于重庆的时候,现实的生活让郭林措手不及。

房子、车子、票子不单是地位的象征,也是生活必须的保障。为此,郭林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在没有文凭证这块敲门砖的现实面前,似乎郭林所有的学习和努力都成了泡影。

妻子祥林一天天的疏远自己,刚开始一天不回家,第二天一定回来,随着孩子的长大变成了三天两头的不回家。对郭林的冷淡也越来越重。郭林的心也一天天的暗淡下来,作为一个男人慢慢的丧失了自己的雄心。

郭林想到这里,使劲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背对着左耳钉,身体卷曲成一个大大的C字。仿佛是一张绷紧的弓只等待着松手的拼射,那充满怒气的箭头有毁灭宇宙的能量。

“唉~”

郭林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怎么是他郭林能够读懂的呢?郭林也不知道何因何果,而今的他在自己的心里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只觉得自己将来有一天或许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人渣”,可是有谁又知道自己的辛酸呢?

“哥哥!怎么啦?还没睡啊?”左耳钉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没什么?”郭林转过身,伸出双手把左耳钉搂过来。

左耳钉的女人味道,让郭林再次意乱情迷。此时郭林想不透自己的婚姻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如今会搂着不属于自己的老婆,原本由身体的煎熬变成了内心的困惑。

深夜的山风在窗外沙沙作响,仿佛是在浅吟低唱那秦淮古调,仿佛是在诉说衷肠。山里的夜晚虽然是在初夏,但是与城市的天气是不一样的,温度也低了很多。

郭林紧紧地搂着左耳钉,慢慢的进入梦乡。烦恼也许在梦里会演化成另外的故事,两个人相拥却不能走进同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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