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良适应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把脸转了过来。
只是……每次停留在女子的脸上时,少年的目光还是难免一阵动荡。
“好看吗?”女子笑道,神情带着促狭。
“咳咳,一般。”牧良耸肩,嘴硬。
嗯,还行,貌似能正常交流。
“切……”
女子秀眉皱起,不屑的冷哼一声。
时过境迁,她已经忘记了许多东西……也并不在意。
但是作为女性,绝对没有被说“不好看”还能开心的。
因为这是本能。
不得不说眼前这小子干的不错,精准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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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十分钟后,牧良从海里爬回来,玩命吐水。
“爽够了?”女子戏谑道:“不够了我再把你丢回去,丢到你能好好说话为止。”
“呼……真是小气。”牧良吐槽。
“嗯?”
“咳咳,我是说……额,是好奇,你到底是谁?”牧良忙的转移话题,额头上满是冷汗。
“……”
令牧良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趾高气扬的女子忽然沉默。
两人沉默了一分钟。
“不记得了?”牧良忽然问道。
女子轻轻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牧良挠挠头,虽然他知道问了应该是白问。
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会记得这些?
然而出乎意料的,女子却似乎并不迷茫。
她的玉手轻轻一托,漆黑的裂纹突然涌现,从她掌心的上空出现。
黑痕不断交错,在中心汇成了一个闪动着暗芒的幽暗球体。
剧烈颤动间,它向四周辐射出肉眼可见的能量波,不断的崩裂周围的空间。
牧良死死的盯着暗球,神色警惕。
说实在的,他并不确定这个女子是否会害他,因为她的出现太过莫名其妙。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颗暗球蕴含的能量大有点过分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
不过还好,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女子似乎并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静静的站立,看着手中的变动。
嘶——
伴随着一道仿佛划破幽冥的声响,黑色的星芒在刹那间散去,一把通体漆黑的小剑浮出。
“长渊!”
在熟悉不过的气息……还有那种伴随多年的生命交融感,那把漆黑色小剑,必是长渊无疑。
也只有长渊……能让他感觉到如此强大又黑暗的质感。
“长渊?”女子轻轻歪头,似是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它叫做长渊?”
“这是我起的……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叫什么名字。”牧良挠头。
“唔?”
“没办法,宗门剑谱上没有这把剑,师父虽然知道一点,但是也不愿意说,只能先这样了。”
牧良摊摊手,无奈道。
“你好像不是很关心它的存在?”女子忽然说。
牧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我只是不想去寻究。”
“不好奇?”
“好奇,但是相性太差了。”牧良笑笑。
“相性?”女子皱眉,继续道:“你指什么?”
“哎,这样一说话题就大了。”牧良顿时来了兴致,吐槽的劲立刻上来。
“简单概括。”女子淡淡道。
牧良:“……”
………………
三分钟后。
“意思就是,它并不算一件称手的武器,是么?”女子道。
“至少在这个时代是的。”牧良苦笑:“甚至都不能算作武器,它看着锋利,其实连块木头都砍不断。”
确实砍不断,牧良曾经偷偷拿它试过水,他发现长渊的剑身无比坚硬,但是却诡异的无法砍断任何东西。
所有被它斩击过的物体,那个受击的部位都会出现浅浅的黑色痕迹,然后转瞬消失,仿佛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所以这把剑只适合用来吓人.......莫启要知道,估计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女子眨眨眼,没有说话,似乎是知道这件事。
回过神来,牧良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刚刚和你谈的星能、命格、星武者什么的,没想到你居然能听得懂。”
“哼。”女子耸肩,嘲讽道:“难道以为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就好对付?从长渊出现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可是经常借它感受外界,自然能了解一些东西。”
“说白了不就是偷窥吗……”牧良撇撇嘴。
“切。”女子微微脸红,也不反驳什么,她说:“其他还有什么?貌似没有那么简单吧?”
“嗯,还有就是古武技……额,就是剑技。”牧良换了个简单点的说法,表示关爱失忆小姐姐。
“按道理讲,这是我的识海,那么应该可以……”说着,牧良抬手,大喝:“血樱,来!!!”
飒!
一阵猛烈的狂风掠过,带起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粉色樱花,在少年的手中迅速汇集。
嘭!舞动聚集的花瓣立刻爆开,一把刀体极美的银色长刀在花舞中显现。
血樱刀!牧良下山时从剑冢中带出的唯一一把剑武。
不过虽是“剑武”,血樱的身型却和剑没有关系……单面开刃,弯度要超过唐刀,又略直于太刀。
就像是华夏古时所用的雁翎刀,只是相较于刀刃开的很宽的雁翎刀,血樱的流刃如柳叶,锋口越走越细。
极致的艺术品。
而且,当他握起这把刀的那一刻,气势完全变了……
不再是刚刚那个连续遭了两次罪的苦逼孩子,当牧良握住刀的那一刻,所有的颓意和贱性悄然消失,一股脱尘的气质以少年为中心,缓缓弥漫。
少年静静的伫立,眼中的色彩渐渐明亮,他的呼吸慢慢的沉寂,淡灭了几乎所有的生息。
冷意,肃杀......现在的他,就是一把绝世利剑。
女子的眸光轻颤,她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也微微的受到感染。
“果然.....不愧是.....”她望着面色无波的少年,轻轻叹息。
持剑不持剑,完全是两个人。
........
牧良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着手中熟悉的充实感,星能汇入血樱,又再度回流,二者的能量波动迅速契合。
行了。
握刀的右手瞬间紧死,少年睁眼,剑心开启的瞬间,整个身体立刻前移。
拔刀!斩!
血樱:陌路花!
血樱刀带着极大的威能砸下,血刃化为百道崩舞,炽烈的斩击劈向大地!
轰——哧!!!
以中心裂痕向外,周围将近十米的土地完全碎裂,如果这一招是实打实的劈向活物,那么怕是瞬间被斩成碎块。
“怎样?”少年起身,扭了扭脖子。
“一般。”女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牧良:“......”
“你以为我故意在损你?”看着牧良一脸无语,女子不感冒的说道:“我说一般般,那就一般般,听着就好。”
牧良挠头:“这么自信?血樱配套的乌古武技都是祖上改了这么多年下来的,莫非还有问题?”
虽然说归说,其实牧良根本就不信。
不说血樱刀,宗门里任何一把能拿得出手的剑武,其配套的古武技都是几十代宗祖在实战和冥想中改良而来,而且鬼剑阁从来不收庸才,每一代都是玩冷武的大师中的大师,所以想在剑法这方面挑刺?
不如回家洗个凉水澡,然后躺床上想想为什么“人被杀就会死”更加实在。
“啧啧.....看你的意思,好像是嗤之以鼻.....”女子忽然说。
“咳咳,没有没有,我洗耳恭听。”
牧良抹了一把汗,这女的是妖怪吗?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切。”女子冷哼一声,直接略过牧良的表情。
“你的古武技自然没的说,饶是我活了这么久,同等实力下,也没见过那等精彩强大的剑技。”女子称赞道,接着她指了指牧良手中的血樱刀,话锋一转:“但是问题就在你的刀上。”
“这是一把花刀......废刀!”
“!”
极其随意冰冷的一句话,却让少年的目光陡然剧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