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正好够牧良把接下来的洗漱进行完毕了。
牧良记得那个通知停水的肥猪头监工好像叫做什么.......冯程,好像是这个名字。
监工基本上是一个带头管事的,然后加上一群不管事的,说白了就是瞎眼的老鼠群,一只咬着前一只的尾巴行动,全靠车头带路。
这个冯程好像就是这帮监工的带头老鼠,按理说像这种稍微有点实权但是没啥实位的人,应该好好和底下人处好关系,这样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开开心心,下了班也能聚众斗.......斗鸡啥的。
而且以后万一底下的哪位“苟富贵”了,原来这些当上司的也能腼着脸沾点光什么的,都好说。
但是冯程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他不光肥头大耳长得像头猪,脑子也是完完全全的猪脑壳,除了一天到晚挥斥着指示那以外,就是玩命的吃吃吃吃,别人正常一天三顿,这货三顿完还有上下午茶和夜宵,而且任何一顿的量都能顶上别人三顿。
牧良觉得这货体重的开头数字绝对是2 ,而且单位是公斤。
如果这货真的是头猪,怕不是要作为肉猪模范上国家电视台走一圈,然后光荣送入屠宰场。
在这头猪的带领下,这艘“暮叉”舰上的工人和监工的关系极其恶劣,谁都看谁不顺眼,甚至去食堂吃个饭双方都要隔开两张桌子的那种程度。
而且更绝的是,监工之间的关系也是烂的出奇,但是惧于顶头有人,还是四百多斤的那种,他们也不好公开表露什么,只能私下里互相往杯子里吐口水以表敬意。
然后就是这艘“暮叉”的雇佣方了,牧良暂时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是却认识他们的成员,不仅仅是因为偶尔见到,当时在舰船启动前,所有的舰船员工和他们都见了一面,大家混个脸熟,省的以后出了事情麻烦。
七个人,四男三女。
穿着也有点奇怪,全身皮质软甲,像某种作战服,但是造型和颜色又大不相同,所以牧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专门的作战部队,至少不是某个专业的组织。
但是这些人里.......没有那个少女。
牧良洗完后,安静的躺在“床”上,他双手枕在脑后,默默地想着这些事情。
他现在是很好奇这个少女是怎么混上舰船的........不对,应该不是混上来的,雇佣方的那帮人都住在二楼,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这样一推,这个少女和他们绝对是有关系的........可是当时确实没看到她,而且当时见面后就直接启程了,她不应该有在那之后登舰的机会。
也就是说,少女是在他们见面之前就被安排登舰的,而且那个“声势浩大”的见面会,说白了就是一场表演,是专门做给他们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的,让他们以为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这样就不会有人会知道少女的存在,因为她在众人登舰前,就已经在“暮叉”舰上了。
看来他们应该是要保护这个少女啊.......那个皮壳,额,那间微控室应该就是最好的佐证了,不光是各种外界因素完全影响不到内部,微控室的外层也层比较厚的源护盾,别说闯入,就连打招呼都要用特殊的方法,看来保护的还真是到位。
不过自己为什么是能直接进去的呢?
牧良可不相信少女会粗心大意到忘记开启源护盾了,而且就算她忘了,那个微控室的主系统可不会忘。
但是....自己就这样确确实实的进去了,没有任何的阻隔感,也没有任何的突破感,就像那层源护盾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是你么,长渊?
牧良伸出右手,他轻轻的撸起袖子,露出了右臂内侧的一块形状奇异的黑色印记。
牧良已经不记得它在自己的身上呆了多少年了,似乎是从小时候的某一天起,它就一直在这里了。
老家伙一直说是胎记,但是牧良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身上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它是在某一天忽然浮现,就像是一张白纸,忽然被染上了黑墨,而且它的颜色也确实如浓墨般漆黑幽暗,就像一道狭长无比、也冰冷彻骨的深渊。
它是活的,是一把剑。
这是牧良唯一从老家伙那张破嘴里撬出来的、稍微有点用的东西。
但是问起关于它的事情,老家伙总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然后那张糟脸挂着一幅“老子早就知道你小子会有出息”的表情看着牧良。
唉.......不说就不说吧,可是连个名字都没有有很过分了,虽然牧良把它称为“长渊”,牧良到现在都不知道它的真名是什么,作用是什么.......好吧,现在看来应该是能够“无视”源护盾,但是也许遇上强度高一点的源护盾就不起作用了。
但是上限应该是多少呢?能不能无视掉这艘报废运输舰的源护盾?下次抽个空试试吧,牧良想到。
“啊——”打了个哈气,稍微有点困,牧良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被丢到金属圆盘上的背包那里,然后从里面掏出光迅,打开一看,却看到几百条的未读消息,全是某个企鹅群里的消息。
哦,是“暮叉”员工讨论组的,貌似全是在骂监工停水不是人生儿子没有菊花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什么的。
牧良翻翻记录,发现带头的居然是个熟人,那货的头像貌似是个西部牛仔,站在夕阳的暗黄色光线下显得风尘仆仆,个头一般,但是却戴着超大号的墨镜,还梳着极其骚包的油头,看上去就像个某国20世纪的街头混混,ID:老程。
牧良笑笑,继续看了下去,却发现越看越有意思,开始时只有老程在抗-议,然后某个监工出来和他怼,怼到一半发现真的骂不过这个老小子,然后直接禁言了。
结果一禁言就捅了马蜂窝,直接引出了一堆人继续怼他,这个狗东西一看情况不对,就把冯程那猪头给喊了出来。
猪头冯虽然人不咋样,但是毕竟是群主,群主还是比较牛逼的,禁言了几个人后又艾特了几次全体警告,终于把这帮人摆平了,结果这货就在接下来的发表感言的过程中,不知道哪句话戳到某个监工的痛处了,这货立马回喷顺带抖篓子,扯进来一堆破人破事,然后事情越闹越大,整个监工队伍里都在互相骂,然后普通工人也没闲着,趁机也骂骂他们积点口德,所以才弄出了这大几百条消息。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因为这个破群的消息正在以每分钟一百条的消息上涨,仿佛人人都在祖安大舞台上龙蛇乱舞,而且开始的文字消息几乎都不见了,全是各种各样的语音消息,全是小嘴抹了蜜,nmd,tmd,ntmd一样口吐芬芳。
怎么不干脆开视频对骂呢,那多热闹,牧良想到。
牧良随便点开了一条,就听到猪头冯那熟悉的大嗓门:“妈的刘二愣子你刚刚骂我什么?你这些事做的全是老子在给你擦屁股,现在你居然敢骂老子?有种你把刚刚骂的再说一遍试试?”
好玩!牧良来了精神,然后语音就自动播放到下一条,刘二愣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真不愧是当监工的,嗓门和那头猪绝对是一个级别的:“猪头冯你的脸呢?你替老子擦屁股不假,可是收了多少钱你自己也不脸红!老子骂你的话就在上面,想听自己就回去多点几遍!你个憨蛋!”
“.......”牧良差点笑了出来,段子手啊这帮人,哎奇怪.......怎么不放下一条了,我还想听听呢。
牧良一看屏幕,发现群被解散了!
我去......这胖子是真的牛逼,看着情况不对骂不过人就直接解散,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操作.......可是没了这个消息群你怎么通知工人干活呢?
站走廊里大喊?算了吧,能装死谁不想装死?关上门谁听得到你逼逼叨叨。
呵,真没意思,牧良把光迅扔到边上,然后慢慢躺下,准备睡觉了。
呼.......又是个在外太空的夜晚啊,牧良看着天花板上昏昏暗暗的灯光,不禁感慨道。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圆了儿时上天的梦想呢........啧,这破灯照的真难受,牧良摸了摸床板边上,然后掰下一小块纸壳,然后随手一丢,却精准无比的打在了墙上的一个比黄豆稍微大点的按钮上,瞬间灯灭了。
这样舒服多了,这破灯还不如没有呢,看看那个妹子屋子里的灯光,多舒坦!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想起那个少女,牧良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萍水相逢罢了,哪怕走的时候连名字都没问,两人的关系也就是你好谢谢再见罢了,瞎想什么呢。
不过她的那间微控室真是有意思啊,还有她讲的那些东西,常识啊,水格舰什么的........啧啧,以前都不知道的,看来以后去星武者学校的时候也会涉及到这些,就当提前了解下了。
牧良抿了抿嘴,不过,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等等!
他猛地睁开眼睛,脑海里顿时天翻地覆.......少女说的水格舰,意思是指这艘战舰完全是水系命格的星能功能,也就是说,不光是主引擎,连舰体外的源护盾也是这样供能的,那么之前在撞上太空垃圾的时候,源护盾的突然消失就是因为.......
怪不得会停水......妈的!为什么之前没注意到!
情况要开始变得难搞起来了,哪怕已经有了水落石出的迹象。
可现在这对牧良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哪怕现在没有任何的异常,他却已经察觉到那种沉重的压迫感,那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死气和怨念的巨爪,正从黑暗中缓缓伸出,欲图将这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舰船捏成粉末!
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