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上空的异象令人惊叹。
妲皇妃望天,在寻常人看来,只是凭完旱雷响,而所有修为境界高深的存在,都清楚,那是天象之威。
“有人要搞事了。”
陪着妲皇妃重新来到了大齐国内的蝶君很平常地说着,只是他所说的太过随意。
妲皇妃眉头微蹙,担忧道:“难道是因为我踏足了齐地的缘故?”
“皇妃多虑了,”蝶君不在乎道:“应该是齐始立兵解后,为了清性境界,大齐国内的那些个高手坐不住罢了。”
妲皇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心情,山族如今本就岌岌可危,大齐国民若是再有一两个一品宗师出现,便是雪上加霜。
山族只有她的胞弟强行伪入一品助阵,但在数月前便魂归天地,山族战局又接连失利,她怎么可能不多虑。
但是,但是,又能怎么办?
即使能求得几个清性高人助阵也好,但大周皇朝内,没有哪个愿意,陪自己前来大齐的蝶君,也只是答应保证妲皇妃可以平安回到皇京而已。
“参见妲皇妃。”
“见过蝶君先生。”
着衣朴实的中年男子见到妲皇妃二人后,迎二人进了一间装修典雅的茶室,三人入座,有侍者端来茶具布置,三人面前各自摆好茶碗,茶杯,茶食等尝茶所需,轻声细语几句尝茶文化,离开后放下了珠花帘。
“皇妃,先生,齐地的尝茶还请品喝。”
“大帝客气了。”蝶君进来前就已观察了其他客人,大概知道该怎么品食尝茶,那质朴男子开口后,便不再与其客套。
而质朴男子便是如今大齐国帝左望,谁能想到在朝堂上气势不凡的左望大帝私底下着装会如此随意。
妲皇妃无心品食,她这次低调入齐,只有蝶君同来,未曾招摇。其目的明确,但见左望亦是轻装而来,想必可谈?亦不可谈?
妲皇妃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起头说开口,出皇京前演习了不知多少遍,见到了左望,百转千回却说不岀来。
蝶君有条不紊地品食,先饮茶水滋润咽喉,再**巧茶点,拿起古典风韵的调羹,细嚼慢咽地舀着那碗调料丰富的浓稠茶汤。
左望见蝶君熟练地品食,不由一笑,他也慢条斯理地将面前属于他的那份茶肴送入口中。
二人食不言,妲皇妃没有品尝,二人也不去打扰她,毕竟侍者也有告知了应该如何如何。
“皇妃,孤带您二位在帝都逛逛,虽然未必有皇京奢华繁荣,但也别有一番乡土风情。”
“齐帝谦虚了,”蝶君其实不想参与到妲皇妃和左望二者之间,只不过左望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让话题往那方面去,交谈也是点到即止,明为客气,实则疏远。而妲皇妃又不知出于如何,也不提起,一路沉默寡言。他便捅破这层窗户纸:“本君有些好奇心,齐帝莫见怪?”
“先生请讲,来到了齐地,孤总是要尽地主之谊。”
“那我孟浪问上一问,山族要被大齐军队消灭了没?”
何止孟浪,简直孟浪,确实孟浪。
妲皇妃和左望脸色还是神彩依旧,内心已经十分激烈翻腾,妲皇妃认为还没到好的时机挑起话题,左望则是根本就不想在他二人面前说出任何有关的话语。
蝶君自顾自说:“坏人我当了,你们聊。”
便在座位上化为几只金蝶,飞离此处。
“皇妃,孤敬重妳,妳和别的山族完全不一样,”
左望也不再顾左右而言它:“周皇少年时在穆朗山脉中,如果不是妳,只怕早葬身于你们山族一族口中。”
妲皇妃张了张口,坚强岀声:“望皇叔,您能放山族一条生路吗?”
“不能!”
左望斩钉截铁:“山族对孤的大齐国民做了什么,妲皇妃心知肚明,从第一个大齐国民被山族分食那刻起,大齐,便绝不会放过穆朗山脉中所有山族!”
“山族也有不吃人的,也有愿和大齐共处于穆朗山脉和睦的。”妲皇妃毫不示弱。
“是,孤知道,至少皇京内生活的山族,未曾伤害过大齐国民,但也仅限于此。”
“穆朗山脉中的山族没有无辜的,都得以死告慰大齐亡民。”
“没得谈是吗?”
妲皇妃凄凉一笑:“我还有底牌,只是不想做绝了,望皇叔,别逼我。”
“只要在穆朗山脉,大齐境内,绝不会有山族能苟存于世。”
妲皇妃能理解左望做法,但她绝不能因此而接受:“包括我是吗!山族之穴都被毁了,再也没有可能出现新的山族了,让我的族民们再多活些时日罢了,这也不行吗?”
“妲皇妃慎言,您应算是人族了,皇京内几位超凡大能为您洗筋伐髄,脱胎换骨,彻底改变您的山族血脉,您是人。”
“您不能只为山族着想,您更应该想想大齐国民的可怜,他们是人,您也是人!”
周皇封她为皇妃,皇京上层反对多过赞同,差点就无法封成,后来是入圣上尊发了话,才压下了所有的反对声音。
虽然在民间认知,这是一段为爱情跨越种族隔阂的美好故事,但其中真实,又岂能公布于众?
而周皇不愿妲皇妃难堪,和她沟通后,出面请了几位超凡境界的高人,以各自的一方世界之力,助妲皇妃由山族转人族。
“变的只是我的身份,而非我的种族!”
“我既是人族,亦是山族。”
“我想让两个种族共存!”
左望起身,拱手致辞:“皇妃,孤敬您。”
只留妲皇妃一人在这儿了。
妲皇妃抬起手看,光洁细腻的双手,见不到属于山族体征的山纹,只能苦笑:“人不人,山不山的,也难怪左帝不把我当一回事。”
放下手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肚子,妲皇妃想,必须那么做了。
皇京等候妲皇妃归来的辰幸,听着传来的消息,一怒之下差点掐死传讯之人。
“什么时候,闵家人和左家人好上了?”
辰幸阴沉,似问似答:“魏帝,你现在一定在帝都中狂笑吧,你总是喜欢这么出乎朕的意料。”
辰幸让人来抬走不省人事的那人,一人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