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邦三人不请自来,拿出贺礼,递上名帖。
迎宾人表面热情笑迎,心中不知是如何报怨,自家门派数日后少主继位,多的是在江湖上的所谓侠士登门造访。
谁让自家门派在大齐江湖,是有名望的大宗。在梁东城,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这些江湖人,知道了自家少主继位的大事,一个个都不请自来,企望能在少主面前露个脸,说不准少主赏识,从此如鱼得水。
“玄,玄袍卫。”
迎宾人如往常一般打开名帖,登记在册,便要让家丁带去客栈。
不是江湖上已有名望的大侠客,可没资格在这段时间内暂住在自家门派客卧。
少主豪爽,包下了梁东城有名的两座客栈,给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做起居之用。
如此财大气粗的作为,大齐江湖可没几个江湖门派舍得,
看到名帖内写着的内容,迎宾人差点手不稳,接不住。
“几位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迎宾人小心出声,生怕这三人当场便亮出身份,对自家门派不利。
江湖中人不怕官兵抄家,就怕玄袍造访。
大齐国利用玄袍卫对付江湖造成的巨大灾难,所有江湖人士都胆战心惊。
“去吧。”司徒邦笑得随和,迎宾人赶紧小跑去找有份量的门派中人来接待。
“贵客临门,贵客临门,有失远望,”有个矮壮汉子大声笑着,热情走出大门迎接司徒邦几人,一身衣着透露出俗不可耐的富贵气象,皆是贵重的衣饰,穿在他身上搭配得是恰到好处的普通。
“犬侄继位之事,竟能请到三位大侠亲至,不知道他哪来的福气。”
“江湖上谁人不识三侠,寒舍简直是蓬筚生辉,增光添彩。”
矮壮汉子自顾自说,皆是对司徒邦三人的奉承,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便将他们带到了偏厅就座。
到了偏厅,矮壮汉子一改之前的爽朗,谦卑地向司徒邦作揖:“玄袍卫三位大人,可是我门中有做出那不法之事的门人,还请大人们高抬贵手,待犬侄继位顺利后,小的亲自将那人绑到府上,听侯发落。”
矮壮汉子放低姿态,玄袍卫敢正大光明上门来,又不立刻动手,那这就有缓和的余地,自己没面子倒没什么,惹是玄袍卫真在少主继位大典上出手,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王胖子,你真是活成了你讨厌的样子。”
“你是?”听着这熟悉的嗓音,矮壮汉子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那个断了多年联系的故友?
司徒邦撕开脸上覆盖的人皮面具。
矮壮汉子一时激动,摇摇晃晃靠坐在太师椅上:“真的是你呀,邦子,吓死我了。”
“你现在混成玄袍卫了,挺牛的呀,那些年不好过吧。”
王胖子不再拘谨,顺势调整了姿势,坐得更加舒服。
看到真是司徒邦,王胖子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即使司徒邦是作为玄袍卫上门,他也不怕了,就算司徒邦要弄死自己,也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离世,不必再纠结。
“运气好罢了。”司徒邦觉得王胖子内心还是没有变化:“你要听故事吗?简单地说就是江湖恩怨,详细道尽,那今天就谈不了正事。”
“谈正事,当然是谈正事,你的心酸史以后有空了,再考虑听不听。”
王胖子很随意地摆摆手。
“两位大人,别介意呀,我和邦子这样说话习惯了。”王胖子朝另外二人拱拱手,解释了句。
“萧景。”
“陈月归。”
王胖子一激灵:“了不得,两位江湖绝迹数年,今日竟能一见。”
二人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乖乖,邦子你何德何能,让这两位大侠当你属下?”
王胖子一脸不可思议,从他去大门迎接三人时便知,三人以司徒邦为首,习徒邦有绝对的权力。
“我们兄弟相称。”
“萧贤弟,陈贤弟。”王胖子打蛇顺竿爬,起身郑重:“邦子年幼王某一岁,王某与邦子情同手足,二位如若不弃,便称王某一声兄长。”
司徒邦抚额,王胖子不是没变化,他是变得更加圆润了。
“王兄。”萧陈二人也干脆,并不介意王胖子占了他二人便宜。
萧陈二人都是江湖优秀的后起之秀,奈何天意弄人,一人被逐出师门,一人被陷害入狱。两人在江湖也就没了消息。
江湖戏言,没有点深仇大恨在身,是没资格加入玄袍卫的。其实此言倒也不假。不是在江湖无容身之处,也不会成为玄袍卫了。
“两位贤弟,待与邦子聊完正事,我们哥几个好好聚聚,不醉不归。”
“说吧,邦子,”王胖子翘起二郎腿:“只要不耽误我侄子的大事。”
“你放心,我是来和你家谈一笔买卖,你应该能做得了主的。”
“那是,青云门能有今日的地位,可全靠我兄弟二人力挽狂澜,我哥他不负责赚钱这些俗事,就全由我代劳了。”
司徒邦示意,陈月归了然,从怀中取出一纸书文,给王胖子拿过去。
“贤兄,请过目。”
王胖子接过后,仔细观读。
“乖乖,朝廷好大的阴谋,以灭山族这大义之举,是要赶绝整个江湖呀。”
司徒邦扬眉:“此话怎讲?”
王胖子这一说法,司徒邦倒是疑惑,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自己也没看出的细节。
“朝廷完全可以凭着这一纸征令,把江湖人士骗到深山中挖个洞都埋了,然后栽脏给该死的山族,从此江湖清静。”
“而朝廷或许都不用付出什么,抄家那些不肯入伍的江湖人士,来当作抚恤金便是。”
“怎么可能!”萧景冲动,抢在了司徒邦之前开口,差点抽出长剑,架在王胖子脖子上。
“冲动了,贤弟,你冲动了。”
王胖子哈哈一笑:“当然不可能,朝廷上肯定有人会这么想,但肯定没有人会这么做。”
“我也就是随便猜猜,你们再听我猜的对不,大齐国从开国起便苦受山族之祸,从初代国王一直到当代大帝,为什么偏偏就敢于在这时与山族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