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何人?”圣上醇厚慈爱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圣上展眼望去,却见那百米长的桃花一瞬间绽放成美丽的红色。
“是谁?让那桃花在冬日里绽放的?”圣上又问。
我微微抬头,看不清圣上的脸,却能直接感觉到他高高在上的威严。
“是民女!”我朗声道。
“你为何能将那桃花在冬日绽放?”圣上又问。
“民女莫离天生就与桃花结缘,所过之处,桃花定瞬间绽放,就算是已经枯死的桃花树也会立即绽放出新的桃花!”我道。
我已经感觉到,人群里有一个人已经认出了我,在我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那个人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又爱得深入骨髓,那个人便是黄戟,他当然也在这场面宏大的流水宴中,而且以他的身份,肯定是坐在离圣上非常进的地方。
我才懒得去看他究竟在哪里,不过我已经猜到,此时那个人一定气得横眉竖眼,巴不得咬下我身上的肉,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他再也碰不到我。
“有这么稀奇的事?那为什么你又蒙着面纱呢?”圣上问道。
“民女不知道圣上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看到民女,所以民女只好先用面纱蒙上脸,圣上允许了我才摘下。”我孩子气的道。
圣上笑了,他道:“那你就摘下吧!”
我卸下了面纱,展露出来的是我那张绝美的脸,在我摘下面纱的那一刻我听见身边无数不可思议的惊呼声,连圣上也忍不住惊呆。
良久,圣上才道:“这么美丽的女子,朕还是第一次见啊!”
圣上以我从未有见过的冷静姿态与我对话。
“那以民女的美貌,不知道有没有资格留在圣上身边,做一位专门伺候圣上的丫鬟?”我问道。
“你不用做朕的丫鬟,朕要让你做朕的爱妃!”圣上挥一挥宽大的袖袍,笑了起来。
“谢圣上!”我盈盈上前,一步一步踏上那白色石阶,从此再也不用忍受黄戟的虐待了,他这个残暴的男人,迟早我要将他加在我身上和我父母身上的痛苦一一奉还。
进了,我才看见圣上,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看起来略显苍老,胡子和头发早已有些泛白,然而他的神情是温和的,庄严的,仿佛能够包容整个天下,现在,这个男人才是我的夫君,征服了他就等于征服了天下最高贵的权利。
圣上的身边坐着的是穿着喜服的公主,她便是襄阳吧,果然是皇家儿女,看人的神色有几分不屑又有一股冷峻,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我一眼。
“果然是美人!”襄阳冷冷的一句,虽是夸我的话,可那语气却是讽刺的。
我只微微对她欠身,一笑,再看她旁边,坐的自然是新驸马爷花杨柳。
我对之一笑,花杨柳并未看出什么不自然,也还之一笑。
“圣上!”我娇娇的喊了一声,身体似柔软无骨送进圣上的怀中,圣上一笑,赐我旁坐。
“爱妃叫莫离,以后就叫离妃吧!”圣上道,他话语清淡温柔,却不似别的男人一般对我情意绵绵的样子,我不解。
宴毕已经是深夜十分,圣上早已疲惫困倦,我扶着他回到寝宫伺候他歇下。
我伏上他的胸前,柔声问道:“圣上可要奴家好好伺候您一把?”
圣上翻了一个身,背对向我,道:“睡吧!”
如此三夜过去,圣上虽然每日传我入寝殿却从未碰我一次。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能够在我面前镇定自若的男人?
皇宫很大,大得让我辩不清方向,我的寝宫分配到离圣上安寝的大殿的后偏殿,其实离圣上的寝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听说刚进宫的嫔妃都住在此处,我只是那上千宫嫔中的一位。
圣上当日便赏了我妃位,虽不及贵妃皇妃那样尊贵,地位在众多宫嫔当中却也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那些进宫多年却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的人,更是巴巴的想来贿赂我,要我告诉她怎样才能见到圣上并且在一瞬间就夺得圣上的喜爱。
其实圣上已经年进六十,哪里还值得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去追求,还不是涂个荣华富贵吗?我莫离可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她们讨好我送来的各种金银首饰我通通都推掉了,我本不爱用那些东西,再说,如果你当真的天姿国色,再华丽的首饰在你的容貌面前也只是黯淡无光,倒不如天然去雕饰来的自然优雅,反之,若是没有那天分,就算用再多的胭脂珠宝也只是徒劳。
因为我对人的冷淡态度很快便使得后宫中少有人与我往来,这样更好,图个清静,本来我也不爱热闹。
倒是宫中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开始对我闲言碎语了,一会儿说我狐媚惑主,一会儿说我狐狸精转世,更有人拿我当日进宫时过处桃花皆开的事情说事,说我搞不好是花妖,来争夺圣上的皇位,等等,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只是大家碍于圣上看似对我的宠爱不予当面言表而已。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圣上仍然对我是只招不幸,我成了一个花瓶摆设,这也使得我对于报仇黄戟的事情难以启齿。
原本以为只要我的一句话,天下男人皆将臣服于我,没想到圣上竟然与众不同,但也正是这不同,使得我十分疑惑。
难道圣上竟然是伪男人?但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事情天下皆知,还是圣上年纪大了的缘故?
难道黄戟的事情就要一直这样搁浅下去吗?
时间耽搁的越久,事情就会越麻烦,按现在圣上对我的态度,如果黄戟在圣上面前戳穿我,那我不是自身难保?量他也不会,因为他知道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听从于我莫离,黄戟并不知道圣上对我的态度,他当然还以为圣上和当年的他一样……
一日,雪下的正浓,我百无聊赖,坐在一处亭子里观雪。
这里原本叫雨花亭,据说下雨的时候在这里观赏莲花特别美,但此时只有白茫茫一片雪。
我正出神,不知道何处跑来一只猫,那猫全身雪白,身形滚圆,倒像一只雪球。
说来奇怪,那白猫对我并不畏惧,反而往我身上蹭。
我一时心起,将那猫抱了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主人呢?”
“他的主人就是你啦!”一个声音响起,抬头望去,一袭淡蓝色长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蝶翩飞,映衬着那绝美的脸,绝美的像女人一样的脸微微一笑。
是花杨柳!
“是你养的猫?”我抚摸着手中的猫,这猫乖的很。
“是异国进贡过来的,原本是送给公主的,不过公主并不爱猫,说来奇怪,这猫倒是和你有缘,就送给你了!”花杨柳上前走入亭中。
“这猫有名字吗?”我问道。
“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它长得这样清白如雪,圆滚如球,就叫它雪球吧!”我一边道一边对着那猫喊“雪球,雪球!”没想到雪球十分通人性竟然冲着我喵了两声,我对她更加喜爱了。
正和雪球玩耍,花杨柳突然柔声问道:“你最近好吗?”
我一笑,花杨柳只不过与我有过一次关系,在我生平众多男人之中他与我的交情并不深,甚至是潜,当初他只是我用来报复黄戟的工具而已,没想到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切的问候过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成为了圣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好?”我道。
花杨柳一笑,道:“你这么久,恐怕都没有被圣上宠幸过吧?”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早已经知道别的隐情?
我没有否认,只静静抚摸怀中的雪球。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花杨柳是非常聪明的人,他当然一眼便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