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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天和意外

人们常说“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如果没有亲身体会,亲眼见证,可能它永远只是一句话而已。当这句话真的应验在现实中时,不知让人多么无可奈何。

周六清晨,高曼琦和华桦早早起床,准备好了一应所需,背起了满满当当的背包,两人有说有笑的出门去了。

来到大门口,王宇已经等在了哪里,手上拎着热乎乎的豆沙包和豆浆,王宇见两人出来,面露微笑,赶忙迎了上来,打着招呼。

“你们来啦,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很不错,我带了些早点,你们先吃点吧!”

王宇一向是个会照顾人,想的周到的人。接过早餐的高曼琦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朋友们一道去呼吸及其新鲜的空气去了。

“小王同学早呀,我把华桦也叫上了,跟你不客气,帮我照顾一下啊。早餐,谢啦!我先去给我同事沈嘉希打个电话,看她到哪儿了。”

高曼琦说完,便掏出手机到一旁,拨通了沈嘉希的电话。

没一会,电话通了,高曼琦忙说:“喂,我们在门口了,你出门了吗?”

电话另一头,沈嘉希打了个哈欠,不慌不忙的应付着:“我在路上了,五六分钟就到,一会见!”

高曼琦见沈嘉希要挂电话的样子,赶忙叫住了她。

“哎,等一下,你路上看着点啊,我们带了很多吃的,你不用担心,我两个朋友都会开车,你要是困了可千万别强撑着,我们安全最重要。”

高曼琦拖延着时间,跟沈嘉希散开了话题讲。可沈嘉希听了一脑门子官司,奈何天生机制,转念一想,想起了高曼琦提前跟她说过的事情,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怎么了,昨天不是给我发图片了吗?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哦!你是不是怕自己瓦数太大呀?你这就开始了呀,我觉得你这朋友,我得交!有备无患哪一天我要是有需要,也是轻车熟路啊!”

沈嘉希也是个没正经的,有热闹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她。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还有什么,我记一下。”高曼琦自说自话,时不时的向华桦和王宇那边瞟了一眼。

话说这一头,华桦终于收起了往日的羞涩,自然主动的跟王宇打开了话题,两人一言一语的聊的十分投契。

“你这是几点起来的呀,到这么早,还买了早餐。一会上车睡会吧。”华桦温和的关心,与她平时跟高阳的相处,完全是两个画风。

王宇也笑着礼貌的回应:“我还好,其实平时我也早起的,而且昨天特意早睡了。哎,你快吃早点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华桦见王宇关心她,心里感觉很温暖,腼腆的骶有一笑,说:“好。对了,你最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我听高曼琦说,你升职了,恭喜你啊。”

王宇十分谦虚,虽然最近有升职之喜,成了部门负责人,却也从不显现出任何骄色。

“哦,那是前一段时间的事了,也就是例行升了一级。谢谢!我们不像你们在所里,技术性强。我们这种公司专业知识以外的水分还是挺大的,以后有技术性的问题,还得多多请教你。”

华桦见王宇这样说,心里对他的人品更是肯定了几分,高曼琦跟王宇关系很好,知道他所在公司不大,可他是老板的左膀右臂,器重的很,高曼琦也满心觉得两人非常合适,也没对华桦有任何隐瞒,知道的跟她讲了,说他早已经是个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了。

“别这么说,大家互相帮忙嘛,应该的。”华桦向高曼琦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还在打电话,就继续说道:“高阳说我们今天去昌平爬爬山,大概半天,之后吃个农家饭,挺放松的。”

“是啊,我最近也证实忙季,几乎天天加班,终于走出格子间了,透透气,整个人都透亮了。”王宇说到这,也是满脸的期待,这个人精神了许多。

王宇也抬头看了看华桦身后的小区,转而问道:“你们俩这是住在一起吗?小区看着挺不错的。”

华桦侧了侧身,也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区,慢条斯理地说:“哈哈,没有,这几年她在国外独惯了,我叫她过去跟我住的时候,她说已经找好了,说是认识人的房子。不过别说,她这个小区方方面面还都不错,绿化好,设施也齐全,房子结构质量都不错,性价比挺高的。不过我估计这傻丫头,还都什么不知道呢,最近她太忙了!”

王宇听了一笑,已是了然于心。

“是啊,大公司,上来就要各种培训,我们也见过不少。来日方长,以后你们有空,大家常出来一起玩玩儿,我请你们吃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融洽。这是,高曼琦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挂了沈嘉希的电话,走了来。

“哎呀呀,天气真是好,眼前也是一片温馨呢。”

高曼琦说着,一边挤眉弄眼,话里有话。眼看沈嘉希就快到了,高曼琦继续说着。

“我们今天去昌平爬山,二位吃饱饱的可劲儿爬啊,网红农家乐已经定好了,中午必定是大餐,肉吃少了别嫌亏啊!下午大家要是还有体力,我们还可以再去摘个草莓。我们的服务宗旨就是让每一位朋友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出门的时候,天也只是亮了,阳光才刚刚开始大把大把的撒下来,让人心里都暖洋洋的,三人也是一团和气,一片欢畅。

不久,沈嘉希开着小 mini,娴熟的划到了小区门口,停在了三人跟前。一身潮服,两条短短的麻花辫,一副圆圆的淡绿镜片的墨镜,矫健的迈下了车。左胳膊搭在车顶,潇洒的跟三人打着招呼。

“Hi, everybody!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今日导游沈嘉希,预祝大家享受轻松愉快的一天!”

沈嘉希精力充沛,下车的一刻就如同开了开关一样,热情饱满,一点不像宿醉到两点才回家的人。

华桦和王宇,看到初次见面沈嘉希,如此热情自来熟,瞬间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幸好高曼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遇到沈嘉希就像火苗点在了油锅里,瞬间激发起了高曼琦神经病的潜质。只见高曼琦推了推墨镜,顺势右胳膊搭在了车顶,开始有声有色的为大家做起了介绍。

“嗯,你这位朋友的服务精神很值得我们表扬,那我呢,就先为大家介绍一下,华桦和王宇,我的朋友们,都很擅长你不擅长的小学数学。这位神经,啊不,这位神清气爽的朋友是沈嘉希,我们公司奇葩一朵。好了,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这位朋友,你可以打开你可爱的后备箱了!”

沈嘉希看到高曼琦演了这么一出,也兴奋了起来。一边走向车尾,一边大骂高曼琦。

“高曼琦,你神经病啊,学学你斯文的朋友们吧。Hi,两位赶紧把东西放进来吧,我们准备出发啦。”

王宇见状,快步走到后备箱,接连把自己的背包和华桦的背包都放了进去,一边笑着说:“她这样子啊,我们都习惯了。也真是委屈你了!”

华桦也一副同情的表情,随声附和:“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高曼琦张大了嘴巴,气急的说:“你们这帮人,一天不挨挤兑就上房揭瓦。小心中午不给你们吃肉!”

说完,高曼琦就上了车。华桦紧随其后,上了车,坐在了高曼琦的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看吧,你这是病,得治!”

高曼琦被挤兑的垭口语言,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欢声笑语的出发了,并不似第一天认识。清晨的北京清晨北京还没有开始堵车,三个人在车上,都没睡觉,高曼琦是个闲不住的家伙,拿出了王宇买的豆沙包,递了一个给嘉希:“喏,大清早的,没吃早饭吧,王宇早上买的,还是温的,借花献佛。”

沈嘉希接过豆沙包:“你还真了解我,我昨天三点才睡,有热乎乎的早饭真幸福。谢啦,王宇!”

高曼琦一惊,调高了嗓音,惊讶的问道:“你又出去疯到那么晚呐,那你开车行吗?后面两位可都是老司机,别客气,可不能疲劳驾驶啊。”

沈嘉希一副轻松的样子,敷衍道:“放心吧,我没问题的,有没有多远。回程顶不住的话,再麻烦各位了。”

高阳低下头,自己也拿了一个包子,才开始吃了起来,突然想起来另一车同伴。问道:“哎,露露他们出发了吗?要不要联系一下?”

“我出发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了,他们比我们近一点,会晚点出发,我们直接山下集合就可以了,到的时间不会差很多,不用打了。”嘉希也是边吃着包子,一边对高曼琦说。

“好,那你慢慢开,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讲。”高曼琦开始研究琦了导航。

沈嘉希咽下了最后一口豆沙包,侧过头对后面安静的两人说:“你们不用操心路上的事了,困就先睡会,今天肯定会消耗体力,可以先保存一下。”

王宇也客气的回道:“好,你要是累了,我们也可以开,今天就服从领导安排了。”

高曼琦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跟沈嘉希聊起了公司的事情,想来王宇和华桦一时也插不上什么话了。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这第一周,跟进了古代的贡院一样,天天在培训,可苦了我这个资深的学渣了。再在四角四方的屋子里待着,我就要望着天花板数我眼睛里冒出来的星星了。你们当初怎么熬过来的,太可怜了。”

沈嘉希听了高曼琦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道:“也还好,前几年公司的培训还没这么多内容,公司越做越大,培训上下的功夫也越来越多了。其实真正入职之后,也不一定都用的到,你自己悠着点儿。哎,你知道哈,婷婷和露露都是行政的,你好好跟她俩好好聊聊,以后还有的是时候打交道呢。培训几天就会过去的,同事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大家开心关系好更重要。”

高曼琦听着沈曼西的话,把导航又放回到了导航架上,靠在了靠背上,不紧不慢的说:“说的对,终于出来了,可不能纠结培训了。不过最近,经常见你老大跟着老板跑,有新项目?”

“你来的时间不长,有没有项目,她都是跟着老板跑的,慢慢你就知道了,这些事每个公司都有,你看惯了就不稀奇了。”

沈嘉希对这些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对背后的门道一清二楚。虽然她不喜欢掺和什么政治斗争,但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司空见惯。

高曼琦侧着头用余光瞟着后面的两个人,不由心急了,这俩人真是够了,各自望着窗外,还不说话。再晾一会再说。

“不聊工作了!哎,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你在纽约念书,我在新泽西待过两年,你念的什么学校啊?”

沈嘉希俨然一副很怀念的样子,想来是工作两年之后,越加怀念学生时代的日子,虽然忙碌充实,却单纯可爱。一说到沈嘉希辉煌的学生时代,她便无比怀念。说道:我在纽约一个小岛上的海事大学本科交换,之后直接读了研,待了两年多。学校景色特别美,除了有个恐怖的冬天。那儿离法拉盛挺近的,你去过的吧,好吃的跟国内差不多,我那段时间可是没吃到苦。但是没什么好玩儿的也是真的,所以一毕业就回来了。”

“确实挺没意思的,好山好水好无聊。纽约已经是有名的人来人往大都会了,但跟北京还是差远了,什么好玩儿的都有。毕竟在国外,我们作为外来者,融进去还是挺难的。等一下,不过化妆品包包还是挺便宜的,幸好回来前找好了代购,现在努力赚银子就是头等大事。”高曼琦激情万丈的细数着当下所能想到的这几年的小体会。

华桦和王宇见高曼琦聊的起劲,也没什么接的上的话,两人也没有什么困意,竟然不自觉的腼腆客气对视了一眼,同时开了口。

华桦:“你上次……”

王宇:“你最近……”

呵呵,两人尴尬的笑了起来。

高曼琦和沈嘉希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相视一笑,继续聊了下去。

华桦诚恳的看着王宇,微笑着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公司要找的审计所,定了吗?”

王宇经过一番考察,觉得华桦所在的事务所是一个规模非常合适,且报价性价比也相对较高,见她善意的关心,也没有回避什么。回答她说:“还没呢,不过我已经把你们所作为三个意向所之一报上去了,领导正在审核,多亏了你上次给我那么多资料,我也希望这次可以合作。”

华桦心里甜甜的,觉得两人距离越近,越觉得王宇让她感到温暖平和。

“有帮助就好,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吧。”华桦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见王宇一脸疲惫,顺口继续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加班呀?…”

“天呐!”高曼琦这一听,这迟早要聊到死胡同的节奏呀。华桦还真是个带了小条进考场,也不知道怎么抄的材料啊,都给她放了这么多水,还聊成了这个样子。加上王宇这大木头,行了,这场子得救。

于是猛一回头,对其他人说:“哎,最近是不是《变形金刚》又上啦,约一场吧,朋友们!”

沈嘉希心领神会,想是高曼琦这麻烦鬼忍不下去了,如此强势的岔开了这俩人死寂的话题,自顾自的偷笑了一下。可惜被高曼琦发现了,坏坏的斜眼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听说北京的夜场很精彩,有些人每天睡傻嗨到半夜,都不带朋友们玩起来,够不够意思!怎么样,下周不想带着小伙伴们约一场吗?”

沈嘉希止住了笑,轻松愉悦,又淡定的回应高曼琦说:“我没有问题啊,朋友嘛,越多越好!”

高曼琦听了,朝着沈嘉希抛了个媚眼,抖了个机灵,说:“乖!”

“你这培训培出脑震荡了吧。受不住这人间疾苦,疯了?”华桦终于不收着了,果然只有高曼琦的神经才能让她回归正常,放松下来。

“你装什么呀,告诉我你不想去,绝不勉强。”高曼琦转向王宇“哎,大班长,这有个胆儿小的,帮助同学不是你强项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说完挑了挑眉毛,坏坏一笑。

华桦一听急的坐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哎呦呦,我要挨打了,班长你怎么不拦着点啊,会出人命的。”高曼琦越来越夸张。

王宇也被带进了气氛里,笑着说:“你得罪了人家,挨打不是正常的吗?”

“你这胳膊肘朝着哪边拐呢,沈嘉希,你看见了吗,我平时受了多少欺负。”

沈嘉希轻摇了摇头,平静的吐出了三个字:“自找的!”

起的高曼琦回到了位子上,后面的两个确哈哈大笑。

一上午,大家都在爬山,已近四月,虽然寒意犹在,树已经绿了起来。天气甚是和暖,淡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如薄纱般的白云。一群人拍着照,走走停停,此刻将纷繁冗杂压抑沉重的城市氛围被抛他们彻底的到了九霄云外,大家开着玩笑,尽情肆意的笑着,整个人仿佛被彻底的净化了。

沈嘉希还向大伙讲述着学生时代一对朋友所度过的美好时光,拿出了用他们当年照片做成的表情包,四人站在了海边的大石头上,一副气宇轩昂,激动不已的表情,指点江山的样子,配上了“朕打下的一片江山”的搞笑文字,甚是有趣,想来她的大学生活和朋友们过的十分精彩。

一上午的旅行,大家依然简单的了解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交了朋友。高曼琦也跟新同事们熟络了很多。中午吃过一顿丰盛的农家饭,又开始了亲近自然的采摘。昌平真是个好去处,临近北京的心脏,青山绿树,还有地方可自己承包一小片土地,种瓜种菜,为喧嚣的城市生活,增添一丝田园气息。

沈嘉希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回途的路上,王宇和华桦都睡着了,高曼琦则撑着精神陪着嘉希看着路聊着天。忍不住的时候,困的直点头,沈嘉希见了,洛带无奈的微笑着摇了摇头。

终于送过了王宇和华桦,高曼琦也已打起了精神。

沈嘉希先挑起了话头:“哎,这俩,挺般配的啊,就是吧这开头真难。你还得费点儿心。”

高曼琦长舒了一口气,赞同道:“你看的太准了,我真是太难了。我跟你讲,把这俩灌大了,扔一屋里,都不会发生啥。只怪我太仗义了!”

“哎,你下周着想去夜场晃晃,他俩咱不管,我一帮朋友,认识认识?我们工作日都约,特治愈。”

沈嘉希迫不及待的拉着如此谈得来高曼琦,一起壮大自己的队伍。而高曼琦也是个爱热闹的,这种好机会,她怎么会错过,极其兴奋的就答应了沈嘉希。

“走着呀,Cosmopolitan的味道已经回荡在舌尖了好么。”

“那咱就下周五,嗨起来?”沈嘉希也同样开心极了。

快乐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洗漱之后的高阳躺在床上,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整理好分批上传到了群里。虽是周末,高阳给自己在每周末安排了一个学习日,所以也不想睡的太晚。

刚刚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旁,突然手机亮了,是一条微信。刷开一看,原来是沈嘉希发来的信息。

“你家门牌号告诉我好吗?”

高曼琦皱着眉,疑惑坐了起来,拿起了刚放下的眼镜。

回道:“3215,有什么事吗?”

叮咚,只听见客厅里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不是吧,发生了什么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钟十二点了。高曼琦心里嘀咕着,看来自己的十二点前入梦的计划又泡汤了。

披上毛外套,确定是沈嘉希之后,按下按钮开了楼下的大门。高曼琦从传声器中听到她怪怪的声音,已知一定发生了什么。片刻传来敲门声之后,打开门。只见眼前,沈嘉希已是泪痕满脸,眼中仍然泪花涌动。

此时高曼琦手中的手机,十二点入睡提醒轻轻震了一下。

果然,意外比还是明天先来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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