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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多智奇谋

却说那伏龙山寨上,有三个恶人纠集了几百号喽啰占山为王。大大王便是号称燕山飞龙的韩能,二大王人称燕山飞熊,名叫马敢当,三大王人称燕山飞虎,名叫来俊义。这三人各有本领,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凭借伏龙山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而守,官府也不愿派兵征讨。这三个大王爱食人肉下酒,凶狠至极,故行路之人往往绕道而行,生怕被伏龙山的贼人擒上山去。韩能这日带手下捉了杨增寿和董成上山,马敢当和来俊义大喜,又逢此时是腊月十五,是三人定的食荤之日,要将杨增寿在子时下了油锅烹死,再下酒吃。入夜,山寨众喽啰忙着在忘忧堂下大排筵席,准备油锅生火,三个大王分坐在三把交椅前。这时,堂外有喽啰来报,说洋河王大侠来了,三个大王慌忙出迎。

这洋河王大侠非是别人,正是洋河派掌门人王群。王群自在洋河开宗立派后,辽东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么前来归附,要么敬而远之。韩能等人听说辽东出了个奇人,也曾去洋河一睹风采,他三大王联手与王群大战,被王群打败。韩能佩服王群的本领,知王群的洋河派早晚要做大做强,入主中原。他伏龙山地处燕山一带,是辽东途径中原之处,韩能便与马敢当、来俊义商议,拜投在王群门下,争取洋河派这一靠山,因王群不收徒,他三人便做洋河派在燕山的耳目,为洋河派打探中原武林的消息。

杨增寿与董成当日辞别王群后,王群知道这杨增寿是个奇人,便派人暗中跟踪杨增寿与董成。王群在辽东武林一呼百应,自有浑河帮帮主谭天雄与红巾帮帮主关思远为其打探消息。王群又亲自尾随杨增寿与董成二人,见他二人这日误打误撞至伏龙山一带,被韩能擒了去,王群又上了伏龙山寨。韩能、马敢当、来俊义三个寨主亲迎王群,请王群在忘忧堂内饮酒。

王群坐在头一把交椅上,开口就问:“韩寨主,我听闻贵寨今日捉了两个行路人到山上来,那二人是何模样,姓甚名谁?”韩能道:“回大侠,今日捉的那二人,一个是面目清秀的书生,另一个是个道士。”王群道:“那便是了,他们是中原来的杨增寿和董成,前日从我洋河广贤居离开,要回中原去。”韩能听后一惊:“原来是大侠的贵客,是韩某莽撞了,我这便命人将他二人放了,大侠千万不要怪罪…”王群摇头:“我只是确认一下,他二人要杀要剐,都任你处置。”韩能问道:“不知大侠如何认得这二人,还要亲自到我这寒山之上?”王群道:“那个道士,倒不足虑。只是那个秀士,他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位奇人,腹中藏尽天下武功,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韩能道:“我见这人,性格怪异,他被我们捉了,却丝毫不害怕,但看他的身手,似乎并不会多少武功,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么轻易捉住他上山?”

王群见堂前油锅火烧得正旺,对韩能道:“韩寨主今日置一口锅于此,是了,今日是腊月十五,想必韩寨主要拿此二人开荤了。”韩能忙道:“大侠,今日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命人搬下油锅,这荤不开也罢。”王群道:“韩寨主,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怎么能夺你所好,不过,我想在那二人死前见他们一面。”韩能大喜,便头前引路,引王群到了后山。董成和杨增寿被关在那里的一间木屋之中,那木屋建在崖边,四周无人,只有一条通路通到前山,就算董、杨二人能从屋中脱身,想逃下山,也要经过前山的忘忧堂,必被山寨中人发现。

进屋前,王群嘱咐韩能不可唤出他的名号,韩能应允。王群一身黑袍,头戴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以便不让董成和杨增寿认出自己。韩能命手下打开屋门,进屋后,只见杨增寿被绑在木桩上,面无表情,望着自己,董成在另一边,脸色苍白,也不看众人。

韩能道:“姓杨的,有人来看你了。”杨增寿盯着韩能身后那黑衣人,问:“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王群压低了嗓音,传出沙哑的声音:“将死之人,依旧面不改色,你果然不一般。”杨增寿道:“阁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王群道:“你不愿意见到我这张脸的。”说罢王群又叹道:“可惜啊可惜。”杨增寿问道:“可惜什么?”王群道:“你的见识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但今日之后,武林中便再没你这一号人物了。”杨增寿道:“你认得我,看来我们是熟人了,我想你不会只是来跟我说这几句话的吧。”王群道:“我也想让你为我所用,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最后过来看看你。”杨增寿道:“你不必多言,也不用可惜什么,杨某不过是沧海一粟,今日被擒,命该如此。”王群道:“老夫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人,你算一个。”他又转头看向董成,董成骂道:“懦夫,你说的什么风凉话,有本事与我过过招。”王群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说我是懦夫?”董成道:“一个大男人,连脸都不敢露,不是懦夫是什么?来来来,你且在我胸前打上一拳,你若不敢,便不算好汉。”王群不理他,转问杨增寿:“此人受你拖累,也要死于此处,你心中便不愧疚吗?”杨增寿道:“他是个疯人,没什么本事,若是死了,便当是为我陪葬了。”王群不语,走出木屋,韩能跟着走了。

王群回到忘忧堂前,对韩能道:“我今日不在此地久留,这便回洋河去,不打扰你们了。”韩能、马敢当、来俊义再三劝留,王群不应。那马敢当又道:“王大侠,小的忘了知会,前不久中原来了两个人,要挑战咱们山寨,被我兄弟三人打跑了,那二人昨日又下战书,不日又要来挑战,大侠可留在山中,看那几个中原人武艺如何。”王群本就看不起韩能等人的武功,心想韩能等人都能打败的中原武人,那也没什么可看的,便道:“依我看不过是几个中原来的小贼,你们打发了便是。”韩能等三人便送王群下山去了,不另细表。

单说董成一直在按照杨增寿教给他的方法运力解穴,胸口被封的气户、日月、期门三穴已经解开,只差背后的天宗一穴未解,须等到子时,杨增寿被人带走时趁机击他胸口,以外力冲穴,再行解穴之法。杨增寿道:“如今四下无人,我现在告诉你擒龙手功夫的玄机。”董成仔细听着,杨增寿道:“这擒龙手是由道家所创,能在数丈外任意隔空吸取擒拿他人的法门,还可在其中融入其他武功,总之,练成后可随心所欲,傲视群雄。”董成道:“我听你说百年来江湖之中只有寥寥数人练成此功,想必十分难练。”杨增寿道:“这擒龙手本不难练,只需要按照擒龙手秘籍所言,循序渐进,便可练成,只是世人本末倒置,往往颠倒练功顺序,把功夫给练死了,便再练不成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练了。”董成道:“那这擒龙手秘籍必然十分稀有了。”杨增寿道:“擒龙手秘籍本不稀有,创造此功的天行道人当年便指望世人都能习成此功,故让其弟子将其所著秘籍广泛传抄。这秘籍分为三册,上册练内力,中册练擒龙手招式,下册也练内力。三册之中,以第一册最为重要,是教人控制内力的法门,只有先练好擒龙手内力,方可练其招式。但世人往往忽略这第一册的重要性,只看第二册,便根本学不出什么。只因这第一册的内容与擒龙手几乎无关,且完全学会第一册,要花上一年半载,故而许多人都不去练他,放弃了这门功夫。你若将来习练擒龙手,一定要将这上册内容仔细研读,反复习练,待一年过后,内力精进,才能练这擒龙手招式。”董成连连点头,又问:“这擒龙手秘籍现在何处?”

杨增寿道:“世人传抄的擒龙手秘籍,大都不全,少林寺的藏经阁中有全套秘籍,但想到少林寺去取秘籍,只怕那几个老和尚不会答应。青石寺中有法相大师所藏的三册秘籍,你从这里逃出后,可回青石寺中取回秘籍习练,青石寺主持如今是空明,他看着你长大,必会将秘籍传与你。”董成问:“老师,这功夫是道家所创,各大道家门派就没有擒龙手秘籍吗?”杨增寿道:“据我所知,汉中五斗米教、钜鹿太平教,都有此秘籍,但均为掌门秘传之物,你不是他们教中人,他们也不会让你看的。”董成点头,又问道:“既然少林和青石寺都有秘籍,为何我不见少林高僧和法相大师使用过擒龙手?”杨增寿道:“他们不是不施展擒龙手,而是不曾练过。少林寺百年来有他少林一脉绝技传承,少林武功内力与擒龙手中的道家内功相左,故少林高僧不会有人去练擒龙手,若要强练只怕会走火入魔。至于法相,他天资聪慧,是百年奇才,武功出神入化,更不必再花费十年去练一门擒龙手。”

董成诧异,问:“寻常武功,一年便能练成,若门派要培养人才,三五年也能小有所成,怎么这擒龙手功夫,要练十年才行?”杨增寿道:“不错,擒龙手没有捷径可走,光是这上册中控制擒龙手内力的法门,就要练至少一年,擒龙手招式千变万化,学成之后只怕也要三五年,之后再练下册,将收发自如的内力和招式融会贯通,一共要练十年。这十年后,也只是小有所成,再练十年,便能大成。这百年来江湖上练成擒龙手的人物,无一不是年少寂寂无名,四十岁以后才抛头露面。”董成道:“难怪擒龙手流传广泛,却无几人练成,只因他们不愿去练。”杨增寿点头:“像王群、宫嘉良这样的奇才,在这世间有太多绝技可以去练,足够让他们成为绝顶高手,自不必用十年光景去练一门功夫。所以擒龙手功夫是专为你这样天资稍差之人准备的,越是心急,越练不成,只有沉下心来,数十年如一日,必有成就。”董成道:“我若能逃出去,必要练成此功,也不枉老师一番栽培。”杨增寿哈哈大笑:“我今日死也瞑目了,法相啊法相,九泉之下我也能对你有个交待了。”董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杨增寿道:“行走江湖,这种事你将来还要面对许多,老师今日先走一步,今后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江湖险恶,你日后还要多多小心。”董成止不住放声大哭。

子时已到,屋门打开,一群喽啰走进来,先给杨增寿松绑,为首之人道:“时辰到了,我家大王要吃新鲜的人肉,先生,请吧。”杨增寿道:“我有话想跟这位被绑着的朋友说。”喽啰道:“快些说完,我们赶时间。”杨增寿走到董成身旁,瞪大了眼睛,道:“若不是你害我,我怎会落入贼窝?”说罢一拳打在董成胸前,这一拳乃是杨增寿运足了劲奋力击出,董成只觉一股外力输入到了自己胸口,他也跟着运劲,将这股外力运至背部,瞬间感觉周身轻松了许多。杨增寿一拳打完,生怕气力不够又要再打一拳,被众喽啰拦下,带出门去。董成热泪盈眶,望着杨增寿远去,哽咽着说不出话。

杨增寿被众喽啰押送至忘忧堂下,韩能坐在头把交椅上,两边坐着二大王马敢当和三大王来俊义。马敢当见杨增寿面对煮沸的油锅仍是面不改色,心下大奇,道:“一个小白脸胆量如此之大,真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韩能道:“此人一身傲气,我想他的骨头一定要比寻常人硬。”杨增寿见堂前三个大王凶神恶煞,道:“我道这世上吃人者都是些什么模样,却也和寻常人无二。”来俊义走到他身前,手中一口刀抵在他下巴上,道:“我们自幼家里受穷,灾荒年间家里只能易子而食。大爷我当年要被拿去给别人家吃了,当时我便提着一口刀,杀了他们全家。四十年来,死在我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什么滋味大爷我都尝过了。今日你落到我的手中,你猜一会儿大爷我要先吃你身上哪个部分呢?”杨增寿道:“那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来俊义哈哈大笑,回头对韩能和马敢当道:“大哥、二哥,这人嘴硬的很啊。”韩能道:“时辰到了,赶紧把他扔到锅里去。”众喽啰一起欢呼,先扒了杨增寿的衣服,一盆冷水先泼在他身上,又将他抬起,便往油锅里扔。杨增寿连笑三声,便淹没在沸油之中。

这三个恶毒的大王,见杨增寿下锅,便命人倒酒,三人痛饮几杯,再命人去锅中捞出熟肉来,各吃了几块。董成自己在屋中,忍住哭泣,只等时辰到了要冲开穴道。这边三个大王饱餐过后,便要休息,分一些剩肉给小喽啰们吃。这时,堂外又有喽啰来报,说山前有一人叫阵,指名道姓要大大王与其交战。韩能诧异,问那喽啰:“那人叫什么名字,使何兵器?”那喽啰道:“自称孙正元,提一杆大枪。”马敢当一听,对韩能道:“大哥,前日崔瀚与李南丘二人败在我兄弟三人手下,说不日要请人再来讨教,这孙正元必然是崔瀚和李南丘请来的。”韩能道:“那我倒要会会这个孙正元,看他的本事如何。”说罢,命手下提他的兵刃,韩能擅使短柄狼牙棒,他提棒在手,叫喽啰开了山门,马敢当道:“大哥,那孙正元一人拜山,当心有诈。恐怕崔瀚和李南丘隐藏在暗处,到时以三打一,大哥你必凶多吉少,二弟我随你同去。”韩能点头,于是马敢当手持板斧,来俊义提鬼头刀,二人紧随韩能其后,一同下山。

韩能来到山下,只见山口果然站着一人,二十来岁年纪,提一杆大枪。韩能问道:“你就是崔瀚请来的孙正元吗?”那人道:“你便是燕山飞龙韩能?在下孙正元,也有个绰号,叫做‘多智先生’,幸会幸会。”韩能笑道:“你一人一枪,想挑我山寨几百号人不成?亏你自封‘多智’,我看你被崔瀚那小子骗了。”

孙正元道:“以一敌百,我没那个本事,但我一人打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韩能道:“这方圆百里,大爷我还没遇到过对手,你有何能耐,敢与我较量?”孙正元道:“凭我手中这杆大枪。”韩能道:“大爷我今天高兴,便陪你玩玩。不过你若是输了,便要成我弟兄们的下酒菜了。”孙正元道:“早听说伏龙山三个寨主好吃人肉,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但你我说好,是我与你单打独斗,你的手下不可上前帮手。”韩能道:“那是自然。”马敢当道:“大哥,此人口出狂言,用不着你出马,让小弟去把他擒来。”韩能道:“好,你先去。”

马敢当手持板斧,来到孙正元近前,道:“让我燕山飞熊先会一会你。”孙正元道:“你的功力不够,让你大哥来吧。”马敢当道:“你我未曾交手,怎知大爷我功力不够?”孙正元道:“我且问你,前日你可曾与李南丘和崔瀚交手?”马敢当道:“不假。”孙正元道:“你们兄弟三人打他们两个,这才打跑了他们,那崔瀚都告诉我了,你这一手板斧输给崔瀚的双刀两招,我说的不错吧。”马敢当道:“这倒确实。”孙正元道:“既是如此,你更不是我的对手。”马敢当问:“此话怎讲?”孙正元道:“崔瀚和李南丘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是。”马敢当不信,眯着眼睛:“你打败了他们二人?”孙正元道:“你说对了一半,我杀了他们两个。”此言一出,韩能、马敢当、来俊义都是一惊。马敢当又说:“你是怕了大爷我手中这柄板斧,才说出这话吓我的吧。”孙正元从身后取出一物,掷在地上,道:“这是崔瀚的左手刀,他已被我一枪穿喉,以你的本事,尚且输他两招,敢跟我打,只怕你在我的枪下走不了十招。”马敢当一看,地上果然是崔瀚所用的一口宝刀,不禁喉结一动,退了一步。

孙正元见马敢当退缩,大喝一声,一枪扎来,吓得马敢当后退两步,枪头离他咽喉只有几寸。韩能一跃而起,跳在空中,将那枪头拨开,道:“姓孙的,我和你打。”马敢当退在一边,孙正元道:“韩能,凭你一人能打败得了崔瀚和李南丘联手吗?”韩能笑道:“难道你能?”孙正元道:“没那个本事,我怎么敢向你挑战?”韩能心想:此人若真能杀得了崔瀚和李南丘,倒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自己可能也没把握必胜孙正元,但两个兄弟在旁边,一会若是打不过孙正元,三人一拥而上,孙正元也不是对手。韩能又问:“你为何要杀崔瀚和李南丘?”孙正元道:“我这杆大枪,自入江湖以来,杀人九十九,有不服我的,必要用他们的血祭这枪头。崔瀚和李南丘的命不好,不该招惹我,但死在我的枪下,却也值了,今日再杀了你,便是第一百个了。”韩能见此人说话如此冷血,道:“我欣赏你,但你年纪轻轻,便要死于我手,却也可惜了。”孙正元道:“行走江湖,干的是刀尖舔血的行当,没什么可惜的。”

韩能道:“看棒!”抡起狼牙棒便打来。孙正元道:“且慢。”韩能问:“怎么,你怕了?”孙正元道:“我是使大枪的,一寸长,一寸强,专克你的狼牙棒,你可换一件兵刃再和我打。”韩能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多规矩,老子狼牙棒使得趁手,今日便用这个跟你打。”孙正元哈哈大笑:“果然是该死的鬼,你我先过三招,三招之后,你再考虑换不换兵刃。”韩能哪跟他废话,一棒打来。孙正元那杆大枪,枪尾在手,枪头拖着地,在地上来回划着,韩能哪近得孙正元的身?一棒打空,孙正元把枪头往韩能身上一送,韩能一棒招架过来,退了一步。孙正元道:“这是第一招,你输了。”韩能又绕着孙正元左走几步,孙正元侧着身,不给他半点侧边进攻的机会。韩能又退了两步。孙正元喝道:“你再不出招,我便要出第二招了!”韩能一惊,孙正元一枪正面刺来,韩能一棒打过,孙正元大枪急转而上,当空劈将下来,韩能赶紧以棒身格挡,孙正元枪劈在棒上,将韩能震得双手发麻。孙正元道:“这第二招,你又输了!”韩能退后,道:“我怎么输了?”孙正元道:“你虎口隐隐作痛,以为我不知?这大枪多大的力气,岂是你挡得了的?”韩能慌了,心道你怎知我虎口疼痛?他转念一想这孙正元只怕是在虚张声势,道:“大爷我有的是力气,你这番话唬的了谁?”孙正元道:“还敢嘴硬,这第三招,我要你命!”只见他双手持枪,转动枪身,那枪头嗡嗡作响,摇晃不停,指向韩能。韩能见那转动的枪头,心中发慌,不知何时会刺来,全神贯注盯着。孙正元道:“这一枪我要戳你的手臂,你猜是左手还是右手?”韩能不答,孙正元又道:“你该盯着我的手,而不是枪头。”韩能一惊,那枪头猛戳到自己近前,韩能那狼牙棒猛得挡住这一戳,再看孙正元,已经收枪。韩能道:“好快的一枪。”忽觉哪里不对,再看自己右手,那一串珠子脱落,滚在地上。

韩能吓了一跳,孙正元道:“能打落你的珠子,就能挑断你的手筋。刚才我让你三分,你再不换个长兵刃,下一枪我便要你的命!”韩能退到马敢当和来俊义身前,道:“果然有些本事,是我轻敌了。小的们,取我的朴刀来!”那喽啰兵里,有二人提刀上前,韩能接过刀来,耍了一番,道:”好刀。孙正元,我再来会你!”马敢当在韩能耳边道:“大哥,此人有些本事,不如我们三兄弟齐上。”韩能道:“不行,我要再和他玩玩。”提刀上前,去战孙正元。

孙正元把大枪一横,韩能的朴刀先砍了过来,孙正元挡开。韩能一个转身,第二刀又已劈至,孙正元又一挡。韩能再要劈第三刀,孙正元已将枪头摆正,直往韩能心口扎。韩能暗叫不妙,原来刚才那两下是孙正元有意格挡,待韩能再要劈第三刀时,孙正元的枪头已抢了先手,韩能只得后退。孙正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韩能大怒,又转了刀柄,再砍过来,心想这次可不能让孙正元抢了先机。孙正元连退几步,只以枪杆格挡大刀,韩能连续几刀,忽见孙正元右脚往地上一蹬,情知不妙,连忙收刀,孙正元右手一枪前戳,好大的劲力,逼韩能连退几步。那一旁的马敢当看得仔细,对来俊义道:“不好,大哥有麻烦了。”来俊义疑惑道:“何以见得?”马敢当道:“大哥拿手的乃是狼牙棒,贴身短打未必会输给大枪,但大哥如今偏偏以朴刀应战,反而抢不过大枪的中线。”来俊义道:“此言有理,可大哥刚才使狼牙棒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马敢当道:“大哥被孙正元一开始那几下唬住了,孙正元是有意让大哥用长兵器。”来俊义恍然大悟,道:“咱们两个快去助大哥一臂之力。”

马敢当板斧一抡,来俊义把鬼头刀一举,二人从左右两侧冲向孙正元。此时孙正元一枪把韩能逼开,退了两步,见马敢当已看出端倪,与来俊义同助韩能,心想这马敢当倒也机智,将枪头拖于地,对三人道:“好个贼头,说好的单打独斗,怎么又想三人齐上?”韩能见二个兄弟来助阵,大喜,对孙正元道:“大爷我今日玩够了,现在就要杀了你,用你的心肝下酒。”孙正元道:“好狡猾的蟊贼,今日不与你们比试了,这便告辞!”说罢,将枪头一甩,护住自己,便往后跑。韩能骂道:“匹夫,既然来了,便没命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提刀便追。马敢当见韩能心急,忙道:“大哥小心,这厮敢孤身前来,必然有诈。”此时韩能已追出几步,听马敢当所言,心想有理,欲停下脚步。这时来俊义道:“大哥二哥,前日那崔瀚与李南丘上山挑衅,侥幸从我兄弟三人手中逃了,又引得这厮来挑战,今日若不把这厮捉了,哪知他明日又会找人来寻麻烦。”韩能道:“三弟所言不错。二弟三弟,我三人一同去追,务必将孙正元小贼拿下!”

韩能、来俊义正欲去追,马敢当又道:“大哥、三弟,不可莽撞,我三人一同去追,山寨空虚,如何是好?”韩能道:“老二,你太多心了,山寨有咱们三百个弟兄把守,上山又只有此一条路,就是官军也不敢来犯,速速与我去将孙正元擒来,我要将他剖腹挖心。”马敢当见状,只得与韩能、来俊义一道追去。那孙正元提着大枪逃窜,过不多时,已被脚力稍好的韩能和来俊义赶上。韩能背后一刀,孙正元以枪杆挡开,问道:“韩能小儿,为何如此穷追不舍?”韩能大笑:“上山容易下山难,今日你休想走出这伏龙山。”话音未落,他一旁的来俊义也一刀斜劈过来,孙正元回身一枪,逼来俊义收刀。但韩能又一刀已经砍将下来,孙正元又只能格挡。三人斗了三招,孙正元再退开三步,道:“早就听闻燕山飞龙和燕山飞虎二人的连环刀出神入化,今日大战龙虎,果然名不虚传。”韩能道:“死于我们龙虎兄弟之手也算你的福气了。”又一刀攻孙正元中路,孙正元力贯右臂,大枪往其刀身一撞,二人兵器相交,来俊义看准时机,鬼头刀往孙正元右身位空档处砍去,孙正元情知不妙,手中枪往地上一掷,赤手空拳退了又退。

这边马敢当也已追至,韩能、来俊义哈哈大笑。韩能对马敢当道:“二弟,你看,这孙正元连自己的兵刃都拿不住,还敢与我们兄弟为敌。”来俊义也哈哈大笑。孙正元见状,却也跟着大笑起来。韩能喝道:“我龙熊虎三兄弟齐聚,你只有死路一条,为何发笑?”孙正元道:“我笑你们一窝蟊贼,也配叫什么龙虎兄弟。你们三个追我至此,却不知你们伏龙山寨已被我的兄弟拿了!”来俊义道:“小子,你放屁,这山寨有我三百多号弟兄把守,又只有此一条通路上山,你怎么可能夺我山寨?”孙正元道:“你若不信,回头一看便知。”韩能、来俊义一惊,急忙回头,却见山寨东西两侧均有火光,浓烟滚滚。那马敢当怕孙正元使诈,不敢回头,却见韩能与来俊义惊讶,这才回头,见山寨周围火起,吃惊不已。

三兄弟回过头来,韩能问道:“小子,你何时埋伏的人马在我山寨放火?”孙正元道:“量尔等小小蟊贼,岂能看破我的妙计?还不赶快回山救火。”韩能见状,便道:“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二弟、三弟,咱们速速回去。”马敢当眼珠一转,对韩能和来俊义道:“大哥、三弟,这火只怕是这小子虚张声势,提前派人放的,我们断不能回去,否则今日放跑了他,后患无穷。”韩能又道:“二弟,刚才说不追的人是你,如今说要追的也是你,这是为何?”马敢当道:“大哥,这孙正元说话半真半假,你做事冲动,小心又着了他的道。”韩能正摇摆不定,这时孙正元拔腿就跑,来俊义吼道:“休走!”便又要追,韩能道:“三弟,小心。”来俊义道:“大哥,他已没了兵器,此时不追更待何时?”韩能见两个兄弟都说要追,但又恐山寨有失,马敢当看出其意,道:“三弟,你速速回山寨救火,我与大哥现在去追孙正元。”来俊义认为此言有理,只等韩能点头,那韩能此时心想:三人同时回山救火,放跑了没兵器的孙正元,确实可惜。何况山寨尚有数百喽啰,来俊义一人回去便可。马敢当武艺比来俊义高,在三兄弟中又最为机智,他与自己同去追孙正元,也不怕孙正元又有什么埋伏,便道:“二弟所言不错,三弟,你先回山寨,我与二弟去去就来。”来俊义便调转方向,顺着火光回山寨了。韩能与马敢当一个提刀,一个提斧,继续追赶孙正元。

那来俊义回到山寨大门口,只见刚才带出来的小喽啰们正守着寨门。大门两侧的山岩上,各有一处火点,已有小喽啰抬水灭火,这火势尚不算太大,也没烧到山寨。来俊义问道:“小的们,你们可知是谁放的火?”其中一人道:“三大王,只看到两边山上各有一个黑影闪过,火便起了。”来俊义一跺脚,立时蹿到西边山岩上,只见熄灭的火堆旁是些枯枝柴草,心想必是有轻功高手躲在此处放火,引他回来。来俊义又跳将下来,对喽啰们道:“想必有人趁着火起,偷偷溜到寨中了,你们随我回寨搜查。”一众喽啰随来俊义进寨,另一部分仍把守着寨门。

来俊义命手下四处搜查,并无外人进寨。来俊义又回到忘忧堂下,却不见了看守的众人,堂前仍立着那口油锅。来俊义手提鬼头刀,四处探望,突然一跃而起,一刀往房梁上劈,喝道:“出来!”只见梁上落下一人,手身法轻盈,两只脚踩在油锅顶缘,右手提刀直指来俊义。来俊义看得清楚,此人非是别人,正是被他大哥韩能捉上山来的道士董成。原来杨增寿被带走后,董成按其所托之言,等一个时辰后运功,终于解开了被点住的天宗穴,他穴道已解,便轻易挣脱了绳索,一掌破开所被关押的小屋屋门,顺着路走,只盼杨增寿尚未遇害,不想一路来到忘忧堂后,不见了韩能,只有几个小喽啰在打扫。董成见堂下油锅边只剩一条人腿,情知杨增寿被恶人所害,他立时大怒,冲进堂去将几个喽啰全踢翻了,又夺了一口刀,将众喽啰捅死,全都拖到堂后藏着。董成心想韩能过不多时便要返回,便提刀上了房梁,只等人来,一刀将他砍死。不想韩能未回,来的是来俊义,来俊义因恐有人闯进山寨,早有戒备,他听见梁上发生轻微的喘气声,感知到一股杀气,便先下手为强,果然撞着董成。

董成喝道:“恶贼,还吾师命来。”来俊义落到油锅前,道:“你师父已成了我的下酒菜,有本事便到大爷肚子里来取。”说罢哈哈大笑。董成定睛一看,见来者不是韩能,又问道:“你是何人,韩能又在哪?”来俊义道:“我是你三爷爷来俊义,小小道童,还不跪下!”董成道:“那我便先杀了你,再杀韩能!”一刀砍去,居高临下。来俊义一刀横挡,二人内力沿刀刃一撞,来俊义先蹲了下去,随即往上一冲,董成被撞了回去,两只脚又落在油锅的顶缘,若差了分毫便要坠入油锅里。

来俊义一刀袭来,专攻董成双脚,董成来回弹跳,来俊义的刀都砍他不着。但董成躲闪之余,却无从进攻,手里那口刀显得累赘。来俊义挥刀砍了数十下,又一刀将那口油锅砍碎了一角,油水涌出,董成急忙跳到地上。来俊义看出董成只是身法过人,但并不会用刀,大喜,他一脚踢向油锅,那口锅便往董成这边撞。董成腾空一跃,那口锅停了下来,董成刚落地,踩在油上,身子一晃,来俊义看准时机,一刀挥至,董成急忙扭转身形,右手的袖子已经掉了一大片。来俊义道:“老子今天要一片一片的将你砍了,小子,莫跑!”董成连连躲闪,知自己不是来俊义的对手,再拖下去,内力又要耗费不少。这时堂外又来了五个小喽啰,见来俊义大战董成,提刀围住了堂门,不让董成跑了。

来俊义见己方又有帮手赶来,心想势必要将董成拿下。突然门外传来几声惨叫,只见四个小喽啰翻身倒地,一个喽啰直挺挺扑向来俊义,来俊义大惊,一躲,那喽啰撞在墙上,只见其背上有一处血红的大口子,显然是被人一刀砍了要害。来俊义一面防着董成,另一边紧盯着门口,不知是谁在刚才眨眼间杀了自己的五个部下。那董成也是疑惑,不知是哪路高人来到。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人,二十来岁年纪,身型较胖,左右手各握着一口刀。来俊义见了来人,惊问:“你是人是鬼?”来人道:“我又没死,自然是人了。”来俊义将自己鬼头刀转向来人,问道:“刚才的火,是你放的?”那人道:“不错,你果然上钩了。”

董成不知来人是谁,但显然不是敌人,便问:“这位好汉,可否通报姓名?”那人道:“这位道友莫慌,在下是川中宕渠人士,姓崔名瀚,人称‘瀚海双刀’。”说罢崔瀚走向董成,与他站在一处,来俊义刀头仍指着崔瀚,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位道友,我与此人还有帐要算,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站在我身后好了。”崔瀚对董成道。董成知他有意保护自己,道:“多谢前辈,此人罪大恶极,跟韩能杀了我师父杨增寿,决不能轻饶了他。”崔瀚道:“我便是为了这些死在他们这帮畜生手上的人而来的。”双手一横,两口刀明晃晃、亮铮铮。来俊义道:“崔瀚,当日你败于我手,是大爷我手下留情,放你一条生路,今日你倒是不请自来,大爷我必要把你乱刀分尸做下酒菜!”崔瀚道:“匹夫,当日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才侥幸赢了我,今日你我单打独斗,崔某必要你见识见识这崔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说罢双刀一前一后,扑向来俊义。

董成在一旁看得仔细,这崔瀚的双刀一快一慢,左手以快刀抢攻,右手以慢刀虚晃,暗中寻找机会出招。来俊义只能抵挡得住崔瀚的左手刀,但崔瀚右手刀一出,来俊义便只能退后,全不是敌手。二人斗了二十多招后,来俊义先乱了刀势。崔瀚大喝一声,左手一刀,来俊义的鬼头刀落地,右手被震得疼痛不堪。崔瀚哈哈大笑:“匹夫,这一招是单龙出海,乃是我天罡三十六路刀法中的第二十三招,你便撑不住了。”来俊义咬牙切齿,一个翻身拾起地上的鬼头刀,哪知崔瀚双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呈剪刀状往他脖子上剪。来俊义大吃一惊,拼力后退,总算没被剪了脖子。崔瀚道:“匹夫,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败在我这招双龙出海下了。崔某刚才这第二十四招故意慢了一步,是要让你留条性命观尽我崔家天罡刀法,也好让你死的明白。”来俊义大怒,奋力之下,挥刀猛戳崔瀚左右路,崔瀚一手格挡一边,久而久之,来俊义的刀越来越慢,崔瀚的刀越来越快。崔瀚右手刀开始画着圆圈,左手刀横着,来俊义全然看不明白这路刀法,以鬼头刀背对着小臂,刀刃向外,力求护着自己。崔瀚此时左手刀往前一送,砍在那鬼头刀上,右手刀一转,来俊义大叫一声,左腿已被崔瀚右手刀砍中,崔瀚左手刀往回一收,又对着来俊义腹部一脚,来俊义跪在地上,那鬼头刀被崔瀚左手刀带回,崔瀚运劲一掷,将鬼头刀插在了忘忧堂的匾额之上。

崔瀚用左手刀抵在来俊义下巴前,道:“匹夫,这三十六路刀还没使完,你又丢了兵器,看来你是没命看剩下的十路刀法了。”来俊义忍着伤痛,道:“你今日杀我了,我大哥二哥必会为我报仇。”崔瀚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你还不自知,此时此刻你大哥二哥都已死在我兄弟孙正元和李南丘之手了。”来俊义将信将疑:“我伏龙山龙熊虎三兄弟何等威名,怎会败在你们这些无名小卒手上?”崔瀚道:“可笑无知匹夫,不识得我们的厉害,今日崔某上山打虎,便用你这颗头祭奠死在你手上的冤魂!”说罢,手起刀落,来俊义人头落地。董成在一旁拍手称快。

崔瀚对董成道:“来的匆忙,还不知道友姓名?”董成道:“在下董成,多谢前辈相助。”崔瀚道:“莫叫前辈,我长不了你几岁,今日萍水相逢,你我这便杀将出去,将这伏龙山寨搅个天翻地覆!”二人一拍即合,各持一火把,先在忘忧堂放火,再到堂外大喊道:“着火啦!”那火光和叫喊声引来了把守山寨各个位置的喽啰,纷纷赶来救火。混乱之中,崔瀚和董成持刀,见有喽啰赶到就杀。

却说那韩能和马敢当追赶孙正元,哪里知道崔瀚已潜进了山寨里。孙正元见韩能与马敢当追至,停下脚步,对韩能道:“怎么少了一个,太看不起孙某了吧。”韩能道:“我兄弟二人便足以杀你。”孙正元笑道:“可笑蟊贼,你那兄弟此时恐怕已命丧黄泉。”韩能哪里信他,道:“你没了兵器,还敢嘴硬。”这时马敢当突然冲在他前面,一斧挡着,只见孙正元手里握着软鞭,刚才若不是马敢当及时一挡,韩能脸上便要多一处鞭印来。韩能大惊,方知孙正元早在腰间藏了软鞭,欲暗中突袭。马敢当眯着眼睛,道:“姓孙的,少耍花招。”孙正元又举鞭一挥,马敢当和韩能一斧一刀,那软鞭就无法近他二人的身。

马敢当见孙正元攻势不足,使个斧花,那板斧一转,逼近孙正元,孙正元软鞭甩在空中,却绕不中马敢当的利斧。韩能见势,朴刀时而往左,时而往右,令孙正元琢磨不透自己的进攻方向。马敢当见孙正元鞭法已乱,与韩能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一个斧头当头一劈,另一把朴刀往孙正元腿上砍。孙正元那鞭先缠住了马敢当的斧柄,令其板斧不能劈下,但韩能的刀便要砍至他双腿。便在此时,韩能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恶贼,拿命来!”韩能一惊,回头便是一刀,他背后那人以大枪挡开,那杆大枪正是孙正元刚才丢下的。

韩能定睛一看,持枪者乃是一红脸汉子,非是别人,正是前日与崔瀚败在自己手下的李南丘。孙正元先道:“韩能,没想到吧。”韩能道:“我早料到你们三个互相勾结,想要颠覆我伏龙山寨。”其实他万料不到李南丘会突然杀出。那马敢当情知今日已经中了孙正元的计,道:“既然你李南丘都出现在这里,想必那崔瀚也在近前。”李南丘笑道:“你说错了,崔瀚不在这里,他去杀你三弟来俊义了。”马敢当故作镇定,对孙正元道:“姓孙的,你故意引我兄弟三人出寨,再让李南丘和崔瀚在我寨内放火,我兄弟三人怎会不知。”韩能也道:“孙正元,你们不是我兄弟三人的对手,便想将我兄弟三人分开,实在可笑。”

孙正元道:“可笑的是你们两个,凭这伏龙山险道,加上三百喽啰,我们三人想正面杀了你们三人,谈何容易?但如今你们两个与我跟李兄弟在此处僵持,不恰恰说明你们两个已中了我的计谋?现在我与李兄弟前后夹击,你们是退无可退。”韩能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杀老子?二弟,跟他们拼了!”朴刀直取李南丘。

马敢当的斧子被孙正元的软鞭缠着,施展不开,二人借着兵器互相以内力较劲。这边李南丘大枪挥得累了,将大枪扔在空中,孙正元提鞭而起,半空中左手接过大枪。韩能见李南丘已赤手空拳,急以朴刀劈面而来。孙正元此时大枪往韩能背后一刺,马敢当想替韩能挡着,无奈板斧被孙正元的软鞭缠着,腾挪不动,叫道:“大哥小心。”韩能见孙正元的大枪已至后背,只得躲闪。孙正元枪头刺空,但枪杆随即往韩能腰间一拍,韩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朴刀险些脱手。孙正元一枪使完,再把枪往李南丘手里送,李南丘接过枪来,退后五步,调转枪头,再扎向韩能,每扎一枪,又往后退开一步。韩能只见李南丘每扎出一枪,双手便握向离枪头更近的一端,知他是力气不如孙正元,再打下去,就端不动大枪了。韩能便加快了刀速,步步紧逼。

孙正元此时将软鞭往回拉,马敢当跟着他近身。孙正元待马敢当离得近了,将软鞭一弹,马敢当赶紧躲闪,那一段鞭身打在他手背阳池穴上,马敢当紧握板斧的手便松开了。孙正元一收软鞭,便将那柄板斧收入自己手中。马敢当大惊,又中了孙正元一脚,倒在地上。韩能此时也一脚踢翻李南丘,正要一刀砍落,见孙正元举斧要杀马敢当,急忙回身去助马敢当。孙正元先点了马敢当膻中穴,再挥鞭去战韩能。只见孙正元鞭法飞扬,将韩能每一刀都挡了回去。韩能怒道:“我若使得是狼牙棒,你焉能在此撒野!”孙正元道:“恶贼,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道理都不懂,活该你今日要死于我手!”韩能大喝一声,双手转着朴刀,使出十分力来,定要斩断孙正元的软鞭。此时,他身后的李南丘一枪刺来,韩能这回有了防备,侧身躲过,不想那枪头被孙正元接着,孙正元提了大枪,一下扫在韩能腰间,韩能的刀便慢了,孙正元那软鞭又一挥,瞬间缠在韩能的刀头。韩能大惊,孙正元又将大枪一掷,要传到李南丘手中。韩能在二人中间,一脚踢在枪身上,枪头的方向一偏,整杆大枪直插入地上。李南丘虽未接着枪,但已运力在右掌,一掌拍在韩能背上,韩能口吐鲜血,险些跌倒。孙正元软鞭一收,便又将韩能那朴刀也收了去。

那韩能眼见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忽然仰天大笑。孙正元问道:“恶贼,你想怎么死?”韩能道:“我称雄于燕北,不可面南而死。”孙正元道:“好,你死以后我会将你葬于伏龙山之北。”韩能又道:“我那马兄弟追随我多年,今日被你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士可杀不可辱,你将他解开穴道,死后我兄弟二人也要葬于一处。”孙正元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好说,我会给你们兄弟留全尸的。”韩能道:“你现在便可一刀杀了我,来吧,给我个痛快。”孙正元望着韩能,手中握着朴刀,迟疑了许久。李南丘道:“孙兄,一刀杀了他,也好为此间乡民报仇。”孙正元忽然回身一刀,正切在地上躺着的马敢当腰间,李南丘、韩能都是一惊。只听马敢当一声惨叫,哪里还有命在?李南丘惊在孙正元本欲杀韩能,却突然对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马敢当痛下杀手,大出其所料。但他却不知,刚才马敢当趁着韩能与孙正元对话期间已用内力冲开自己被点了穴道,此时孙正元面对韩能,马敢当便可趁机背后偷袭。孙正元岂会被韩能几句话所哄骗?他当机立断回身一刀斩了马敢当,把韩能也吓了一跳。

此时,孙正元回过身来,只见他半身的衣服上都染着血迹,对韩能发笑,道:“雕虫小技。”韩能不住后退,但退至李南丘近前,也是无路可退。韩能颤道:“孙…姓孙的…你不敢单独面对我…”孙正元道:“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韩能又道:“你们以二对一,怎么算能算英雄好汉?”此时,李南丘双掌齐出,拍在韩能背上,将韩能猛地往前一推,孙正元将朴刀向前用力一插,已洞穿了韩能的胸膛。

韩能失去意识前,只听见孙正元冷冷地道:“哪有什么英雄好汉,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的人罢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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