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
「不差和我聊这五分钟吧?」他又拦住她。「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她刻意露出开朗的笑容。「现在每天和鲜花相处,心情很愉快。你呢?爸说你升总经理了,恭喜。」
「其实我很意外,人选之一有三姊夫……你三姊夫,我以为他会中选。」
「那表示上司认为你更有实力。」她微笑。「我一直相信你有才能。」
「是啊,你对我的信心比我自己还坚强。」公司内部对他能在离婚後留任,非常惊奇,没人再说他有白昇庆护航,事实上,那时白昇庆巴不得他出错,好名正言顺撵他走。这次他的升迁,由前岳父亲自核准,无人异议。
他真正获得了肯定,对自己深具信心,曾经失去的幸福,也出现在眼前——经过四年,他们都更成熟了,当年因为不成熟的态度,错失彼此,也许他们之间,还是有可能……
「你现在是单身?」
「嗯,不过有个谈得来的朋友,我正在考虑和他交往。」其实假装有对象很没意义,可是这让她感觉到精神上的胜利,她的人生没有因为和他离婚就崩坏,好像就胜了他一筹。
也对,她本是温顺善良的好女人,迟早会有人发现她的美好,珍惜她……但傅聿恒心头涩涩的,说不出祝福。「他是哪里人?做什麽的?」
「他是加拿大人,是软体工程师,因为我回台湾,他跟公司请调过来。」
「嗯,他还真有心。」他不自觉地微微咬牙。「可是他是外国人,你们沟通不会有问题吗?」
「我在国外这麽久,英文讲得很顺了,他也为了我学中文,沟通没问题的。他和茉茉也处得很好。茉茉是……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听你爸提过。」前岳父拿孙女照片向友人炫耀时,他偷瞄到,小女孩肤白眼净,笑靥很甜,长得像外婆,是个美人胚子。「我能见她吗?」
「为什麽想见她?如果你是想尽父亲的责任,不必麻烦了,她很习惯没有父亲的生活。」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会想见她。」他沈下嗓音。「难道我女儿能和别的男人相处,却不能见她的亲生父亲?」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
「你觉得没必要,我却觉得有。」
「为什麽?」难道,他对过去後悔了,想重新来过?白瑷琳怦怦心跳。「你别会错意,我回台湾不是为了跟你和好。」
「你也别会错意,我想见女儿也不是为了跟你和好。」话一说完他就後悔。他干麽这样说?她的回答是让他难堪,但他也没必要回得这麽直接,他要的是和她修补关系,不是把她推得更远……
「那很好,我们有共识。」真荒谬,她竟还对他有期待,四年前被他伤得还不够吗?「我先走了,还有工作——」
他挡住她去路。「既然我们有共识,让我见女儿没坏处,那就——」
「我不要。」
「你怕什麽?」
「我不是怕,是不想见到你。今天是意外遇到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有连络,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和茉茉。」说完,她快步离开办公室。
傅聿恒不再拦阻她,眉心却懊恼纠结——他在做什麽?这种幼稚的态度是他吗?
他想像过无数次,当再见到她,要以成熟风度衷心祝福她,婚姻虽结束了,他们至少还能做朋友,哪知一听见她有考虑交往的对象,他顿时失去冷静。
这不像平日的他,却像离婚前那个意气用事的他,因她的不信赖而失控的他,她总是使他失控,唯有她能使他失控。
这几年思念着她,希望她过得好,如果让他惦记的不止是因为对她的亏欠,如果婚虽离了,感情却不曾结束——
但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
返回花店的路上,毛秀忻注意到好友脸色不对劲。
「怎麽啦你?是不是烦恼今天店里没人,我可以过去帮忙啊。」
白瑷琳摇头。「我刚才遇到他了——我前夫。」
「嗄?他不是出差?」
「他说事情办完了,提早回来。」
「你们吵架了?他没对你怎样吧?」
「谈话有点不愉快,但没吵架。他好像很想见茉茉,我不懂为什麽……」
「茉茉是他的女儿,他当然会对她好奇啊,不过监护权在你手上,你不想让他见,他也不能怎样。」
「他只是好奇?」但是,当她说她回来不是为了和他修好,他眼眸骤闪过的复杂情绪,刺痛她皮肤……她懊悔,不该说话伤他。
「不然呢?他还说了什麽吗?」
「没,没说什麽。」然後他立即还击,他想见女儿也不是为了跟她和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自作多情的笨蛋。
想想离婚後她伤心了多久,她应该怨他、气他,而不是被他三言两语撩拨得心情起伏,好像这些年使她念念不忘他的,不是他给的伤痛……
那是什麽呢?她不敢多想。
回到花店,远远就见一大一小坐在花店外,是菲利浦和白唯茉。白唯茉见母亲回来,笑着投入她怀里。
白瑷琳抱起女儿,讶异地望着菲利浦。「你今天不必上班吗?」
「我感冒了,跟公司请假。」菲利浦是高个子的金发白人,笑容爽朗。
「感冒怎麽不在家休息?」
「我想你啊,我工作好忙,好几天没来找你,想你想到每天都梦到你,乾脆来看看你。」他率直的碧绿眼睛瞧着她,饱含情意。「看着你,我觉得感冒好多了,比医生开的那些药还有效。」
白瑷琳微笑,毛秀忻啧啧道:「杜肯先生,我提醒过你,瑷琳很内向,你讲话这麽露骨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