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次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饶命。”
宣辰很识眼色地将人都遣了出去,光线幽暗的牢房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冷风透过石壁的缝隙吹进来,吹熄了一支火烛的焰。
对面男子的一双眸子,极似高空中盘旋翱翔的鹰隼锁定猎物的眼神,盯得冉苒浑身发寒。
僵持了不到一刻钟,景逸珏上前几步,伸出手扯下她束发的青色发带。一头墨色的发丝倾斜而下,披在冉苒的肩头,愈发衬得她肌肤白皙,细若凝脂,与这所处牢狱大相径庭。
“你若不是担心偷盗之事暴露,又为何女扮男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公主。”
他末尾刻意停顿而后加重说出的两个字,惊的她美目圆瞪,紧咬薄唇,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事到如今,冉苒若再看不透事实原委,那便是愚蠢至极,“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那天夜晚发生的一切也都在你的谋算之中,追杀我的也是你的人。”
陈述的语气,并非是在向他求证。此时此刻,真相如何,显而易见。
“你说呢?”景逸珏尾音上扬,把玩着她的发带,在五指之间绕着,而后一字一顿地道:“要么你当着众人面前承认的确是你偷走了玉佩,要么本王就贴出告示,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是前者还是后者,你自己选。”
“你威胁我。”
“是在给你选择。”
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彻底加深了冉苒胸中的怒火。
“卑鄙小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杀要剐,随你怎么做!”
景逸珏看着她发怒之后的倔强模样,“本王给你一日时间,好好思量一下,究竟要选择哪种死法。”
不欲与她多费口舌,他转身离开,独留下身后的女子。
“王爷,瞿丞相请您到府上,声称有要事相商。”牢房之外,宣辰禀报。
距他们上次相聚已一月有余,近日他又上奏遣走了苏德,断了他的左膀右臂。算着日子,也该去会会那个老狐狸了。
“既然是盛意相邀,又怎能拂了瞿丞相的面子,宣辰,准备车马。”
“是。”
两只石狮子傲然挺立在丞相府正门两侧,下人开启了朱漆色的大门,跪在鹅卵石铺就的路旁。
“参见王爷。”
“怎得不见瞿丞相呢?”
“启禀王爷,丞相大人近几日感染了风寒,并不在堂屋,在后院的暖阁。”
景逸珏走过去时,路过时膳房正生着火,瞿钦身着厚衣,在后院的暖阁门内逗着鹦鹉。
“瞿丞相好雅兴啊。”
察觉到他来,忙过来迎接。
“臣见过王爷。”
“瞿丞相免礼。”景逸珏拦住他行礼的动作,示意着他朝着暖阁里面走。
“以后这些虚礼就都免了,这几日天气转凉,丞相可要保重身体啊。”
“多谢王爷记挂,王爷先喝些清茶,臣命膳房备了酒菜,想与您一叙。”
景逸珏剑眉一挑,声音中夹杂着笑意,“本王与瞿丞相真是心意相通,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