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苒后退脚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托起手中的汤碗递到他面前,“王爷,慢用。”
景逸珏接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后将碗中的汤汁尽数倒入了焚着香的香炉中。
“原来你察觉到了。”
“香气太重。”他偏过头,放下盖碗,“你叮嘱嬷嬷多加一味补药,不就是怕本王中了这香吗,王妃的良苦用心,本王怎能不知?”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这炉中熏的是什么香,有何功效,二人皆心知肚明。
景逸珏自妆台上取过冉苒的发簪划破自己的掌心,血液滴下落在床褥之上,绽开殷红的印迹。
“明日陛下设宴,本王会带你进宫。”
冉苒点头示意。
一室寂静,一夜无眠……
赋歆宫中,孟颜靠坐在内宫的软榻上,目光无神地注视着窗外,手中的茶水下半夜就已经凉透。
殿门大开,嬷嬷端着膳粥走进来,孟颜眸子中刚亮起的光亮转瞬之间又重新黯淡下去。
嬷嬷拿起她手中的茶碗,换了素粥,“太后娘娘,您一夜未阖眼了,您用了膳后奴婢扶您去塌上休息吧。”
二十几岁的年纪,皎好的面容,与这肃穆到死气沉沉的宫殿格格不入。
“不必……”
“太后娘娘,摄政王和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奴才的通传声拉回了孟颜的神思,“嬷嬷,请摄政王在外殿等候片刻,哀家去更衣。”
“奴婢遵旨。”
一盏茶后,孟颜整理好仪容,来到外殿。
“臣给太后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
“免礼,嬷嬷,快奉茶。”
“多谢太后。”景逸珏牵住冉苒,坐在檀木椅上。
自这二人进殿之后,孟颜的视线便落在那男子身上,这会儿,才注意到一旁一身青衣的女子。
她端起茶盏,轻吹一下盏中的茶水,笑道,“摄政王妃花容月貌,难怪摄政王如此急着请皇上赐婚。”
“太后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冉苒屈膝行礼。
“王妃不必拘谨,我与摄政王自小便在一处,都是自家人。”
冉苒并非深闺中不识世事的女子,这话中深意她又怎会不知,而景逸珏自然也听出来了。
他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
“王妃是江南女子,还未熟悉这宫中规矩,臣定会好生教导。陛下设宴,让臣来请太后过去,太后请。”
……
景夜枫举杯,饮下酒水,“瞿丞相,朕当日还不知皇叔为何急着成婚,如今见了皇婶才明白。”
“陛下说的是,老臣也正有此意。”瞿钦笑的圆滑,附和,“老臣给摄政王备了薄礼,不成敬意,请王爷笑纳。”
冉苒笑着,一言不发。
乐声齐奏,一众舞姬纱袖掩面,簇拥着中间的紫衣女子。
孟颜耳力好,最先察觉到,“这曲子……”
“不错,这正是当年摄政王的生母槿夫人所作的《琴裳曲》。”
景逸珏紧攥琉璃杯,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眸色微红,薄唇紧抿。
孟颜望向他,距他最近的冉苒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样,没事吧?”
“无妨。”
紫衣女子轻巧起舞,裙摆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