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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干活

我们三个去得早,在包厢里坐下后,光喝免费茶水。我们打算,亮来了以后,也光喝茶。我们已经没饭吃,再装逼,连茶都没有。这时候,亮一阵风进门,也不入座,丢下一个包就走。他说,回去好好研究,开工前给我电话。

爆炸头拉开包,里面有个匣子,制作精美,打开一看,呵大叫出声,得来全不费功夫。匣子里,密密麻麻摆着一排钥匙,金灿灿的,还有光盘。钱小三说,对,就是这种东西。这时,有服务员进门,我咳嗽一声,爆炸头急忙把包拉上。

研究了一个礼拜,我们决定小试牛刀。早上吃完饭,先到西片小区。碎末胡子说过,小区里很多隐形富翁,而且白天基本没人。

到小区门口,碎末胡子正在警卫室值班。他看到我们,别过脸朝里屋走。这时候,我想起亮的话,就跟爆炸头说,给亮知会一声。爆炸头说,收工以后也不迟嘛。我说,亮贼的很,还是讲究规矩。我就打电话跟亮说,到门口了。电话那边只恩了一声。

碎末胡子说的没错,我们进的每间屋子,装修都十分豪华。我常站在客厅里发楞。假如房间里有书房,我会久立在书柜旁边,活象塑像。我望着那些成排的书,通常,会觉得自己内心纯洁刚正不阿。

爆炸头这个时候,正翻箱倒柜找钱,或者别的贵重东西。钱小三喜欢搜罗衣柜里的衣服。爆炸头原想,假如把贵重东西放进衣服里,窃贼一定不会想到。这说明钱小三更聪明,还足以说明,犯罪也讲究心理学,很伤脑筋,简直是一门学问。

但是后来发现,每次钱小三出门,总要带几件女人内衣。我跟爆炸头去过钱小三住的地方。房间很乱,满地女人裤衩和胸罩,还有一些高档自慰工具。我问爆炸头,小三有没有女人。爆炸头说没见过。我又问钱小三,搜罗这些东西做什么。钱小三没有回答我,他说,女人麻烦。另外,钱小三还说了一句,越是漂亮的女人,内心越空。

从小区出来时,碎末胡子不在值班室。我们找个僻静地方,把东西拢在一起。爆炸头见我掏出几本线装古书,大惑不解,他问我,这东西有什么鸟用。我说,可以证明我心地纯洁刚正不阿。爆炸头觉得不可思议。他把金银首饰典当完,提出要去那个包厢,再用馒头蘸残汤剩菜。我跟钱小三都说好。

这时候,我们的头顶上,云朵呼啦啦飞过,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们揣着钱,同时,我也揣着几本线装古书,豪情万丈地向那个包厢进发。

那时候,我们的内心,幸福得象花儿盛开。爆炸头说这个比喻运用得不恰当,应该象洪水一样波涛汹涌。钱小三说,这回不但要蘸到打烊,而且真******想噎死自己。

半路上,爆炸头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短信里说,五五分账,不要耍花样,接着,是一串数字。钱小三说,这简直操他妈,他一个人,就分我们一半。爆炸头说,亮跟前还有人。汇完钱,我们仍然向那包厢迈进。

后来,亮开车送我们到各小区门口,在附近等我们出来。分完东西,亮黑下脸,当即让我们下车。亮从不说笑,有时候我们找他聚,他也不来。当然,我以为他心底纯洁刚正不阿。

有一回,在一个居民楼底下,我看见从亮的车上,下来四五个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爆炸头说,大家都一样。这就改变了我对亮的看法。但是,爆炸头说,这很正常,网多,打得鱼就多。

关于上面说的,犯罪要讲究心理学,伤脑筋,简直是一门学问,这里要做说明,不妨举个例子。有一次,我们正在屋里,听见大门旁有声响,主人赶巧回家。我们赶忙停下,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翘着腿抽烟。门开了,我们三个齐刷刷站起身,象迎宾小姐一样,笑得灿烂,齐声喊,回来啦。进门的一愣,怀疑走错门,正要退出去,猛地惊醒,大声喊,你们干什么的!爆炸头说,口渴,进来找水喝。那人不知所措。爆炸头说,好吧,你回来就好,那,我们就走了。我们出门后,他大概想出些头绪,在门口大喊,不要再来,再来我报警。

报不报警那是你的事,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开了。爆炸头说,通常这种情况,就要懂点心理学。相由心生,心里有一点慌乱,就会表现出来,碰上横的,出不了门不说,后面的事情,可能会很难办。

比如,那人可能纠缠到底,脱不了身。你要是气定神闲,来人摸不清底细,觉得冒犯不得,只好躲让。爆炸头说,佛家有言,无乃大有,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后来爆炸头贩毒,同样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宗教依据。

再比如,有这样的一个例子。

有一次,我们三个进到一间房,推开卧室,里面很热闹。卧室的床上,有一对男女正在快乐。女的在上,正对着门,紧闭着眼,奶子象两个存钱的罐子,十分厚实。脸上的表情,痛并快乐,实在让人揪心。

我们几个,相互看来看去,跟那女的一样面色潮红。忽然,她啊啊大叫,跳下床,抱头蹲在墙角里。男的坐起来,裆下之物晶莹透亮,仍然直撅撅的。男的问,你们要干什么?声音有点抖,所以,他有点慌。爆炸头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啦。爆炸头鞠了一个躬,很轻巧的把门关上。

我们没有在房间里找东西,要是那样,就很不厚道。出到门外,就听女的喊,快报警啊。那男的说,瞎嚷嚷什么,还要不要脸。这时候,我们觉得很对不起那女的,不但耽误她行好事,还连累她受男人教训。

这里,我们可以说一些假如,当然,这些假如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排比句,在我们准备向包厢进发,用馒头蘸残汤剩菜时,我怀揣的那本线装小说里经常出现。假如进门的,有点横,真报了警。那么没有办法,只好坐等着。然后,警察会来,当然亮也会来。亮给我们带上手铐,骂骂咧咧把我们带上警车,出了小区,过几道街,手铐就会被打开,然后我们下车走人。

假如进门的叫保安,这样更好。在值班室,我们在里屋喝茶。屋外,保安会给人家做思想工作。保安的谈话里,可以归纳出如下关键词汇,隐私暴漏,不怕贼偷怕贼惦记,三思后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人多半就会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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