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港口,只需要走20分钟的路程,就到了珀森家所在的小镇。
说是在镇上也不太准确,因为他的妈妈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交流,所以他的家与镇子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这样平时采购很方便,居住也很安静。
珀森看到远处那个开满了繁花的园子,因为赶路而显露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碰!”珀森突然停住了,一个啤酒瓶子在他的面前摔得粉碎。
“瑞斯你小子还有脸回来!”一个男人冲他大喊道,男人酒气冲天,衣服也是邋遢不堪,盯着珀森仔细瞅,又揉了揉不太睁得开的眼睛,“什么嘛,是珀森回家了,我还以为是瑞斯回来了呢。”
男人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掉了。
男人是镇上臭名昭著的酒鬼巴乌,家里的儿子瑞斯某种程度上与珀森算是发小,不过珀森两年前去了威兹德姆,还好瑞斯现在也去了学园,总算是不用忍受他的酒鬼父亲了。
“妈妈,我回来了。”珀森推开园子的门。
里面的女主人本来是在浇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手上的花洒掉在了地上,冲过来抱住了珀森。
珀森轻轻拍着母亲瘦弱的后背,“妈妈。”
女主人放开了他,浅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水汽,银色的长发在靠近发尾的地方束了一条蓝色的缎带,从外表来判断,很难认为这是一个十五岁男孩的母亲。
珀森对此也没有提出疑问,从他记事起,法莲娜的外貌就一直都没有变化,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奇怪的地方,只是偶尔向镇上的花店提供一些花卉肯定是没有办法维持的优渥生活水平。
“珀森,先坐下吧,我去泡茶。”法莲娜慈爱地看了他一眼,进去屋里泡茶。
珀森把行李放下,花园里就有桌椅,他在精致的椅子上坐好,以前除了冬天之外,他和妈妈最喜欢在这里喝下午茶。
法莲娜把茶具摆好,珀森想帮忙也被她拒绝了,“这一次在家呆几天呢?”
“五天,如果妈妈想让我呆久一些,这个时间可以延长。”珀森轻轻抿了一口,试了试茶温。
“已经足够了,你现在带着一个研究组在做研究是吧?”法莲娜托着下巴,好久都没有看到珀森了,现在怎么看都看不够。
“嗯,我刚刚碰到巴乌了,他没有来找妈妈的麻烦吧?”珀森对于家里只有法莲娜一个人很是内疚。
“他是不是骚扰你了?”法莲娜站起来,又坐了回去,“瑞斯前几天刚刚去学园了,那孩子离了这个有暴力倾向的父亲也好。”
“我没事。”珀森握住妈妈的手,“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他而已。”
“你不在家,瑞斯也去了学园。”法莲娜没有继续说下去。
珀森已经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我在研究所的附近有一栋房子,那里清静,也适合养花。”
法莲娜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里挺好的,我现在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差了,你不用担心妈妈。”
珀森点点头,他不是担心法莲娜的安全,只是害怕她会寂寞。
“珀森,你遇到了什么事,愿意和妈妈说一下吗?”法莲娜双手托着他的脸颊,笑容如春风和煦。
法莲娜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位智慧的女性,她也是柔弱的,珀森记得,在他十岁以前,法莲娜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卧床休息,他对于女性的印象几乎都是来自于法莲娜。
“妈妈,我遇到了人鱼。”
“那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呢。”法莲娜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遇到了人鱼就是幸运呢?”珀森不解。
法莲娜的手指轻轻点在下巴上,这个动作她做起来显得很可爱,“因为人鱼很少见啊,你和她说话了吗?”
“她被人抓住了,我救了她。”珀森简单地把事情复述出来。“我做对了吗?”
“这一点应该由你自己来判断啊。”法莲娜没有把答案告诉他,“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阿尔特他们肯定会说我放走了重要的实验体,如果可以深入研究人鱼的生理构造,我们的研究可能更进一步。”珀森的眉毛微微皱起,“我本来以为她是人类,是我需要帮助的对象,没想到她是人鱼……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一点,我就不会救她了,我不应该救助非人类的种族。”
“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只要坚持就好了。”法莲娜拍拍他的脸,“在威兹德姆有好好吃饭吗?我给你做饭吧。”
珀森站起来,“妈妈,我来吧,厨房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吧?”
“你就不想尝一下妈妈的手艺吗?”法莲娜捂住心口,露出受伤的表情,明明珀森不在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练习厨艺。
珀森严辞拒绝,“妈妈坐着等待就好,油烟对人不好。”
法莲娜坐在沙发上,看着珀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让人省心了,有的时候让做母亲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珀森炒了几道家常菜,又端上来一锅汤,就算是正式开饭了。
饭桌上,母子俩各自讲着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
“珀森,你在威兹德姆那边也是一个人住吗?没有和同事合租之类吗?”就像珀森会担心她会孤单,法莲娜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珀森摇摇头,阿尔特他们都住在威兹德姆提供的公寓,只有他一个人是自己在外面住的。有人向他说过合租,但是被他拒绝了,他不习惯和除了法莲娜之外的人共同居住。
“珀森,一会陪我去一趟宠物店吧。”法莲娜突然做出决定。
“好,妈妈是想买一只宠物吗?”珀森问道。
法莲娜一边给珀森夹菜,一边道,“是啊,你帮我挑吧。”
“我?”珀森确认似的问,“妈妈你应该知道从小就没有动物喜欢亲近我的。”
镇上的居民很多家里会养一些猫狗之类的宠物,从来就没有一只会靠近珀森三米以内的,他好像天生与这些小动物缺少缘分。
“说不定这次就遇到了呢。”法莲娜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