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封已死,但赵家想要平反昭雪,现下还不是时候,二皇子在一天,这幕后的真相就还不能公之于众。”
赵逸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开,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多谢小姐。”
松江银号确实给了极大的助力,银钱往来方便许多不说,做事也有了经济基础。而归宁客栈则布置的十分雅致,前堂是酒楼后堂是客房,中庭是个景致优美的小园。招募了各色菜式的名厨,有银号提供的充足本金,经营的越发红火,盈利的同时也逐渐成为了各色人等会面的地方和消息的集散地之一。
高阳繁和韩深一行从江城回来,韩深更是直奔苏府看到苏蕴无恙才放下心来。
又一日晚,苏蕴悄悄来到客栈,看一看账目,也听听云婶汇总的各类消息。
“小姐让我将这些及时告知韩公子,说明小姐信任他,可老奴总是不放心,这些总该先让小姐过目了再决定去留。”云婶在后堂三楼一间角落的客房跟苏蕴会面,“京城各方势力交汇,小姐忠于谁是小姐的决定,老奴只忠于小姐。”
“嗯。”苏蕴点点头,“这些都没问题,找时间送去韩深那里吧。”
楼道转角的蛛丝机关被来人触动,房间里的铃铛想了几下。“外面有人来了!”云婶突然警觉,“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照计划。”苏蕴赶忙吃了两口菜,又在手上蘸了些油抹了抹嘴唇。若是让他发现她一个大小姐独自出现在这里还跟这客栈之中的人聊天,总会觉得有些奇怪,那目下唯一还算合理的解释便是嘴馋偷偷溜出府到这里来。云婶也立刻起身,装作来送菜的样子,拿起托盘退出门去。
此处走廊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只有尽头一扇开着的窗。开门的一瞬间,那人行至门前,竟是沈昱。沈昱见状,举起短匕抵在云婶喉咙处,“别出声。”推着她进了房间。见到里面的苏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出去若是有人问你,就说我一早就在这里跟这位姑娘一起。若是想保命,最好按我说的做。”沈昱眸色一阴。云婶看了一眼苏蕴,苏蕴赶忙擦擦嘴,走过去,塞了些银子给云婶,“店家,这公子确是我约至此地的,这是一点银两,给店家喝茶。”见云婶点点头,沈昱放开她,云婶才拿着盘子退出去,关上门。
此时有两个人追至此地,见那一扇开着的窗,其中一人忙跑去看,另一人则拦住了云婶,“方才可有人过去?”
“小的刚刚从房间里面出来,不曾见到有人来。”
“是不是你看错了?”拦人的那人问道。
“不知道,若是有,怕是从这窗里跑了。”那人探头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苏蕴所在的房间,“这里面是谁?”
“客人呀。”
“老实说话!”又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里……里面是一个公子和一位姑娘,半个时辰前便来了,小的……小的确实没看到什么人啊。”
那人一把推开云婶,冷冷一声,“滚。”
见势不妙,沈昱左手一把将苏蕴拉入怀中,右手抽出她的发簪,青丝散下,遮住人儿的侧脸。那两个人竟破门而入,他的右手旋即护住苏蕴,苏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见状将头埋在他怀里。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沈昱装作十分惊慌的样子看着两个闯入的人。
“啊,公子,这……”苏蕴也用了又惊慌又有些娇媚的声音配合他。
那两个人见此情形,对视一眼,“我们找错人了,抱歉,打扰了。”
关上门,那两人翻窗追了出去。
“公子,那两个人……走了吧……”苏蕴推推他,发现他还在抱着自己。
“抱歉,是我唐突了。”沈昱轻轻放开她,略有些尴尬。
沈昱看着面前低头含羞的人儿,青丝垂落,眉眼格外楚楚动人。神色还有些慌乱,唇角还带着点未擦尽的油亮。沈昱笑了,轻轻替她撩开发丝,苏蕴躲了躲,又赶忙擦了擦嘴。
“这家的菜式确实好吃。蕴姑娘既然来了,便不必如府里那般拘着了。今日,多谢姑娘,救了沈某人一命。日后若有机会,还请允我报答姑娘。”
“不敢当,不过……这事能不能过去呀,公子就当今晚不曾见过我,可好?”苏蕴用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家里规矩严,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如何立足,如何嫁人呀……”
这句话,旨在让沈昱放心,告诉他自己既不会打探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会泄密。当然,事后还是要搞清楚的。
“好,我必三缄其口,姑娘放心。”沈昱很少这样由衷地笑着,将发簪递给苏蕴,“姑娘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自然不愁嫁。沈某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蕴姑娘私下里竟如此可爱。”
“公子莫要再取笑我了……”
“绝无半分取笑之意,沈某觉得,姑娘是这世间最明媚的女子。”
苏蕴只觉得有些尴尬,也怕那两人万一折返。“公子若是无其他事,我……我便走了。”
沈昱也是考虑到了两人的安危,觉此地不宜久留,“此次是我欠蕴姑娘的,这饭钱便是我付了,日后有机会定当报还恩情,你可来沈府找我,我记得凝儿也是与你要好的。”
“公子客气了。”
回到府上,苏蕴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安排人留意这件事。
原来,那两人是为皇帝做事的人。沈家是支持钟离覆的,现在钟离未还是皇帝,此番沈昱无意间撞见两人,也是想多探听一些消息,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却险些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