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记事簿上绝对不能再出现感染瘟疫这几个字,咱们季市的人一切正常。”
几乎她一说完,薛毕就立马反对:“不行,那不仅是几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季市几百条条性命啊。”
冯茹一向是个急性子,如此也来了气,不管不顾的吼道:“那能怎么样?素儿离了我们十几年,从未依靠过我们半分,如今都要成家了,特意来接我们过去,如果现在告诉他我们去不了,素儿会怎么想,儿媳妇儿又会怎么想?”
“可季市的这些人怎么办?如果他们出了城传染了其它人又怎么办?这些你可知道?”
“是素儿重要,还是那些人重要?我不管其他人,我若是去不了素儿的婚礼,那日后你就别认我们母子!”冯茹怒气冲冲的说完就走了。
薛毕有一瞬间的忧虑不安,内心惆怅,自己到底该不该如实上报?可冯茹的话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刺史,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可是却一直被那权倾朝野的司马丞相打压,不得不投靠林冶以求保障,卷入了皇子争权夺利的纷争。为了这些,自己一直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大儿子外出多年,自己也没有问候过一句。
最终,还是亲情战胜了大业。
左相府。
满园春色,争奇斗艳,花香鸟语。
一名男子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扇着风,也是享受。
“大人,探子来报,薛毕隐瞒了云城季市受感染的情况,向皇上递交了记事簿。”一名暗卫走上来,躬背抱拳说道,声音沙哑,犹如被打磨了似的。
男子没有反应,依旧扇着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愚蠢。”声音犹如一股清泉,悦耳动听。
“是否需要属下截下记事簿?”
“截下又如何?那愚蠢的人想犯蠢事也是你能阻止的?他既不想活了便不必将他当回事。”
“是,属下明白了。”
暗卫说完,也不拖拉转身就要离开。
男子又开口叫住他,“等一下,那些人感不感染不要紧,倒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又要折腾了。”说到这里不由得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清朗动听,喃喃自语,“到头来还是折腾了我。”
“算了,还是先截下记事簿吧,然后告诫一下薛毕,若是他再不老实,别说他儿子的喜事了,本相直接让他参加葬礼。”男子平平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犹如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暗卫知道他口中的她,可是这不在他应该管辖的范围,识趣的没有开口多语,“是。”
待暗卫离开了,身后的那名女子才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公子,这薛毕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也干这种蠢事,差点坏了公子的好事,若是兰烟说就该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不敢再擅自行动。”
林冶并没有将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只当她是童言无忌,但是还是颇有耐心的解释道:“他现在是云城刺史,云城瘟疫还得靠他呢,现在若是出了事,那些百姓怎么办?”
兰烟撇撇嘴,还是不乐意的说道:“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啊。”
林冶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却有些宠溺,“你若是实在不解气,那跟着归宁一起去云城,只要不打死薛毕,随你出气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像是生怕他后悔似的,兰烟立马屁颠屁颠的去追暗卫归宁,笑得极为高兴。
几乎在兰烟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林冶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了,转而换上了一贯的冰块脸。
早已见识过林冶换脸速度的革晋还是忍不住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