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一直都没有让自家母亲省心过,但是等三年只会,不管别人带回去的是一个重伤的自己还是一个已经死亡的自己,母亲还不知道会伤心得想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多日未见自家母亲的穆尘决定夜潜穆府,看看那个一直不受宠的自家母亲。
此时已经夜半,整个穆府已经陷入沉睡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在自家母亲的院落里却仍旧有灯光落出来。
透过纸糊的窗子看进去,自家母亲正低着头给“穆冰”缝衣服,一针一线,细细密密,一低头却能看见她花白的头发。
在以前自己通宵在外面保护别人安全的时候,母亲竟然是一直在灯下给自己缝衣服到天明,很容易便能想到,她在缝衣服的时候,肯定在担心着穆冰的安全。
当自己身受重伤被送回穆府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自己,瞟见母亲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睛,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孝的孩子。
只顾着自己的儿女情长,却没有想到自家母亲会因为自己做暗卫,而但多少心,受多少怕。也难怪会在四十余岁的年龄,就花白头发了。
若是三年之后,自己的灵魂回到自己的体内,会不会因此而选择离开暗卫,过平静安宁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也不知道在母亲的窗前站了多久,一直都看着母亲一针一线的缝衣服,直到听见夜鸟晚归的翅膀扑哧声,嘶哑的嘎嘎声,瞬间让穆冰清醒过来。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应该是快天明了,就算是穆冰再不想离开,也不得不离开了。
将窗子下面的紫薇花轻轻掐下来一朵,静静的放在窗子上,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妈,您辛苦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穆冰的母亲刚刚看向窗台,却只看见一朵闭合着的紫薇花,在窗棂上轻轻摇晃着。并没有看见转身离去的穆冰。
等穆冰回到皇宫之时,东边的天空已经快要泛起鱼肚白了,好容易在不打搅一个起夜的太监的情况下,回到方承宁的寝宫之内。
刚好看见方承宁的亵衣穿到一半,露出精壮的胸膛与瘦削的肩膀,古铜色的皮肤到像是一个学武之人的身体。
这样一副美人春睡图,成功让穆冰粉脸一红,立马转过身子,对着窗子面壁,留给方承宁一个娇俏的背,声音也紧张得结结巴巴的:“我不,不知道,我一进来就看见你在穿衣服,对,对不起。”
方承宁此时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慵懒的状态之中,青丝半遮面更是让方承宁整个人像是一只刚出浴的妖孽一般,惑人心魄。
“唔。”方承宁挠了挠头,打了一个哈且,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清醒瞌睡一般,复而眼眸才清明起来:“没事儿,你先睡觉吧,莲公公就要带着宫女和太监就进来了。”
穆冰背对着方承宁,慢慢挪到平日里常呆的椅子上,紧紧闭上了双眸,像是生怕看见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似的。脸红得想是涂抹了上好的胭脂,两团红晕倒是好看得紧。
看着穆冰的窘态,方承宁轻笑了一声,这才将亵衣给穿上,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一个女子给看来身体去。再说穆冰这样的可爱的反应也让方承宁觉得有趣的很。
“木棉,你可是睡了?”方承宁在心里轻声问道,看着已经变为木偶状的穆冰,嘴角的笑倒是更加的明显了。
穆冰此时缩在自己最好的保护之中,一放松下来,便困得很,朦朦胧胧的听见方承宁的声音,轻飘飘应道:“是啊,木棉就快睡着了。”
汲了金丝软鞋,走到窗子前,看见东边天空将要升起来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浑身都透着舒爽:“那你且睡,等晚上的时候,事情大概就水落石出了。”
方承宁的话被已经快睡着的穆冰听了只言片语,还没过一瞬,便落入黑色梦乡。
早朝过后,方承宁坐在御书房进行着日常工作,批改奏折,莲公公轻轻敲了两声雕花木门,听见方承宁允许他进去之后,这才带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进来。
“参见皇上,”两声整齐谦卑的声音,让埋首于奏折的方承宁抬起了头,莲公公率先说道:“皇上,这是奴手底下顶有力的助手,他快马加鞭去柳尚书的出生地查到一些东西。”
将手中的狼毫挂在笔架上,方承宁一只手斜斜的撑着脑袋,一只手懒洋洋的摇着折扇,慵懒道:“喔,呈上来吧。”
翻看着呈上来的证据,方承宁眼眸渐深,刚才嘴角边的浅笑渐渐隐没不见。
“这个柳尚书将朕当猴耍,那朕也就给他演一出戏,宣左丞相与穆大人进宫。”方承宁不怒自威,整个人都透着天家的威严,像是一尊不可亵渎的佛像。
莲公公自幼进宫便被告诫,不可揣度天家心意,此时虽然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事,但对于自己而言,只用做好皇上交代的事情便可,朝方承宁恭敬行礼道:“是,奴这就去办。”
尚且还不知皇上宣自己进宫所为何事的左丞相与穆大人,跟在莲公公的身后,有些谨慎的问道:“不知道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呢?”
莲公公脸上自然是和方承宁一样的面无表情,语气也生硬了不少:“咱家只是一个奴,自然是不敢妄自揣度皇上的意思。”
莲公公这句话一说,便是让左丞相与穆大人自知失言,赶紧赔笑道:“是微臣越距了,请莲公公在前面带路吧。”
三人心怀心思来到了御书房,待莲公公该禀报方承宁。方承宁宣见两人之后,左丞相与穆大人这才忐忑的走进了御书房。
左丞相朝方承宁行了一个礼,怎么说也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神色稳定的恭敬问道:“不知皇上宣召我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方承宁摇了摇折扇,面上倒是让别人看出他是怎样的情绪,语气清清冷冷道:“你们俩知道柳尚书是北疆的细作,为何密谋除去柳尚书,却要将朕蒙在鼓里?”
这一问,便是将他们俩的欺君之罪给坐实了,左丞相与穆大人便是一下子跪在方承宁的书案前,心想方承宁这一句话后面到底是隐藏的是他怎样的谋划,撇清身份才是最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