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里充盈着橙黄的灯光，货架上的零食堆得满满当当。
陈小娅怀里兜了一座小山似的零食，路过的人碰掉了她的“山顶”，她下意识的护住怀里剩下的。碰到她的人连头也没回就走掉了，陈小娅抱怨了两句，“什么人呀，真是。”
没看到那人的脸，只有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背影。陈小娅对着她的背影呸了几声，然后认命的把怀里剩下的东西先放到收银台再回来捡地上其他的东西。
陈小娅在收银台拿了个小篮子，以防再被其他人撞掉自己的东西。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的牙膏没了，这几天都是蹭的念慈的。
她绕过堆着零食的货架，然后去了里面摆放日用品的地方。
牙膏在第二排货架的最里面，陈小娅没有多想随手拿了一支以前常用的牌子。发现有一个果冻味的她自己没用过，所以又把手中的经典款换了。
就在她拿着准备走得时候，透过那货架的空隙，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白色的纱裙。
董惜溪在买姨妈巾，跟她一起还有好姐妹陈晶晶。
还真是冤家路窄。陈小娅和陈晶晶是认识的，说起来陈晶晶算是陈小娅的远房表姐。逢年过节回老家，陈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其中就有陈小娅和陈晶晶。
陈小娅不喜欢陈晶晶，因为陈晶晶总是喜欢顺手抢她的东西，无论是好看的卡通橡皮筋还是水彩笔或者是芭比娃娃。因为陈小娅家里有钱，奶奶都会让陈小娅让着陈晶晶。
如今陈晶晶又和刚才碰掉她零食还不道歉的人在一起，陈小娅看她们两个都不顺眼了。
“惜溪，你怎么买这么多包姨妈巾呀？”陈晶晶问。
“做慈善呀。你不知道咱们学校有些女生穷得连好一点的姨妈巾都用不起。那天我不是去顶楼上厕所嘛，大姨妈突然来了，有一个高一的小朋友递了一个给我。我天，居然还有人在用那种五块钱几十个的姨妈巾。我都在想用了下面会不会痒呀。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董惜溪说。
“谁呀，这么穷。不至于吧？”陈晶晶好奇的问。
董惜溪才转学过来没多久，家世好，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班上大多数的女生都看不惯她。但是她出手阔绰，护肤品、彩妆、销量口红随手就送，身边也就有那么一两个小姐妹。
“好像叫什么……顾念慈吧。高一的，我也不太清楚。”董惜溪笑着说。
“顾念慈啊，我倒是听说高一的年纪第一叫顾念慈来着。”
陈小娅听着她们的对话差点把手里得罪牙膏盒子给捏变形，虽然她语文不好，但她也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神经病。”陈小娅提着篮子跑过去的时候还特地撞了一下她们。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吧。”陈晶晶被陈小娅撞得一歪，扶住一边的货架才稳住身子。
陈小娅拧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因为跑得太快，这会儿还有点喘。
“咦，人呢？”念慈明明说在黄葛树下等她的，陈小娅环顾四周，这一片除了这一棵高大的黄葛树四周都挺空旷的，没有视线盲区。她想顾念慈应该是有急事先回寝室了。
顾念慈被卓野拉去了图书馆顶楼的多媒体教室。顶楼的楼道一个人都没有，卓野娴熟的拿着钥匙转动门锁。
啪嗒，卓野的手指按下灯开关的瞬间，白炽灯的光线立刻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顾念慈没来过图书馆顶楼，扶着门框，猫着身子往里看。里面就跟普通的教室大小，靠墙的一边几张椅子排列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个毛绒玩具当枕头。
挺干净的，也没有厚重的灰尘味，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
“过来坐呀。”卓野把一边的椅子给她拉开，示意顾念慈过来。顾念慈的书包早已经被卓野抢了过去，不然她也不会跟他来这里。
“说吧，找我做什么？”顾念慈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小老师，教教我。”卓野把写检讨的纸拿出来，一手扶着头侧脸看她，一手把笔和纸推过去。
“我可当不起你的小老师。你这样的学生没救。”顾念慈低声说，然后把目光放在检讨书上，“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嗯。不当小老师，只当女朋友。”卓野自顾自的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抓住了前一句。他侧着脸，光影让他的脸的弧度更加深邃，底底的嗓音硬是被他说出了缠绵的味道。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改了。”顾念慈这话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手握着笔还在修改错字和语病。
柔软的嘴唇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顾念慈眸光一转，发现是牛奶的吸管。
握着牛奶盒子的手指很好看，指甲修剪得很短，泛着健康的粉色。
“喝呀，愣着干什么？”卓野把牛奶又往前送了送，一副她要是不喝就跟她耗上了的架势。
顾念慈把头偏了一点过去，直接拒绝投喂，“不用。”
“给你长个儿的，小孩子要多喝牛奶。”卓野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比她大了一岁。
“我不用长了，净身高162。”顾念慈自己也没发觉声音里带了娇憨。她不矮的，体育课排队都在最后一排的左边。
“哟，有一米六呢。”卓野突然把椅子踢开站了起来，然后单手把顾念慈也拧了起来。
顾念慈因为没防备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鼻翼间全是他清冽的味道。
卓野把手背平齐，然后在顾念慈的头顶晃了晃刚好在他胸口。
“还说不矮，明明才到我也胸口。”他带着愉悦，嘴角都是愉悦的笑意。
“就你长得长行了吧。”顾念慈噘着嘴回了一句。
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这种比身高的行为，堪比小学鸡。
“好了好了，来喝一口。”卓野连哄带骗。
“我自己喝。”顾念慈伸手把牛奶夺过来，想着反正不喝白不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