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
半球状设计的角斗场馆让这些音浪在场馆的穹顶不断回荡,汇聚成更巨大的轰鸣砸在地面,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声场。
光是这声音就能让一个冷静的人心跳加速,血脉上涌甚至浑身颤抖。
此刻的观众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耳膜和戒指是否健在,只顾着发出更加疯狂的呐喊尖叫。
而场下的战士是彻底冷静了。
“刚才你看清了吗?”
“这尼玛谁能看得见啊。
“咋死的?”
“不知道啊......”
“打得过吗咱?”
“好像不太行?”
“来前没说有大招啊。”
“那认怂啊?”
“就怂了呗......”
诺克萨斯角斗场的角斗士都是亡命之徒——也有像赵信这样来历不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给送来的奇葩——在这里杀人或被杀像吃饭一样正常,普通的暴力不会让他们产生恐惧这种情绪。
让杀意退缩的只会是更盛的杀意,这些杀手在那一击中嗅到了比死亡更危险的气味。
既然赵信还在那儿杵着枪耍帅,他们也没必要以身犯险。
刚才那些人的死状可并不雅观。
以德莱厄斯自持的骄傲也感到震惊:“我尼玛,闪现啊!?”
就在所有人处在震惊中时,四周传来轰鸣的爆炸声,看台上疯狂的欢呼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德莱厄斯再次震惊:“我尼玛,厉害炸了!?”
疑惑的小眼睛望向赵信,赵信回以同样的疑惑:“虽然这么说挺惭愧,但不是我干的,我没蓝了。”
很快德莱厄斯也意识到这不是枪术的问题。
“老弟,有人袭击!”德莱厄斯喊到。
而德莱文已经被意大利炮远远地轰飞了。
“抢答正确!”
伴随着放肆的大笑,天空响起一个欢脱嚣张的女声。
一架画着邪恶鲨鱼笑脸的飞机从角斗场上空掠过,夹杂着女生疯癫的自言自语。
“笑一下,我们在玩射击游戏呢!”
“我在哪儿?在一场浩劫中。”
“我给你们数到3的时间...3!”
喧嚣的迪士高音乐伴着女生喊麦式的广播,让飞机看起来像个巨大的劣质音响。
但在如同游戏一样的玩笑中,飞机上不断投射的炸弹把角斗场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角斗士和观众一起涌向缺口,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在路上被重获自由的角斗士——一群危险的罪犯跟悍匪——随手屠戮。
那些皮囊之下的金钱并没有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存活时间,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疯狂的呐喊让场内所有人忽略了远处爆炸的轰鸣,这架飞机已经轰炸了周围数公里的所有建筑,此刻以角斗场为圆心,诺克萨斯城邦的地图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焦土。
配色浮夸的机身上用街头喷绘的涂料写着几个大字:
“Jinx”
暴走萝莉·金克丝
近两年皮尔特沃夫臭名昭著的未成年罪犯兼精神病患者,瓦洛兰大陆排名前十的通缉罪犯。
上一次出现她炸毁了比尔吉沃特一艘黑帆海盗船,据说那艘船上是大陆排名第一的通缉犯——海洋之灾·普朗克。
这个神经质的诡异女孩就像危险的炸弹,走到哪儿都会带来死亡和爆炸。
赵信和德莱厄斯一起抬头望向天空,黄沙弥漫间那座巨大的飞机还在不停地bong bong bong。
“这飞机真丑啊”德莱厄斯不禁喃喃。
“我觉得还行…”赵信表示反对
“???”
德莱厄斯在赵信看不到的角度给了他一个硕大的白眼,在内心再次对他文学品味和审美价值予以双重否定。
随后他立刻恢复了军人的威严和冷静,召集剩余的士兵准备控制局势并发起反击。
“所有人不许乱,各营长立刻集结所属士兵,一营长去控制逃出的囚犯,有反抗的都他娘给我弄死!”
“将军,那些囚犯都是高手,我们...”
“高手咋了?老子打得就是他娘高手,谁还手我砍死他!”
“然后二营长!”
“到!”
德莱厄斯望着天空中那艘巨大而丑陋的飞机,恶狠狠地说:
“想办法干他一炮!”
诺克萨斯崇尚武力与魔法,对科技的重视并不主流,角斗场的对空武器被金克斯第一时间摧毁,只能临时从地下运出备用的海克斯高射炮。
刚一露头就被金克斯一发震荡电磁波轰成了海克斯废铁。
“你们的攻速太慢了,没人给你们诺克萨斯买个攻速鞋么?”
金克斯放肆的笑声里满是嘲弄,站在飞机的机翼上蓝发招展,她清瘦的身体布满纹身,捆绑着用子弹夹做成的衣服,俯瞰被炸成焦土的地面。
她掏出挂在屁股上的“鱼骨头”,对准了脸色铁青的少年将领。
“站着别动,我在努力朝你开枪。”
然而一缕烟雾飘过,她的瞄准镜里已经空无一物。
紫红色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对上了黑色瞳孔的赵信。
赵信还是没什么表情:“回头”
金克斯突然感到背后凛冽的寒意。
再一回头,巨大战斧挡住了阳光,只留给金克斯一个凛然杀意的黑影。
没人说过诺克萨斯有这样粗暴的对空武器,也没人想过人类可以跳这么高。
德莱厄斯扛着一身重甲,强行跃上了几十米的高空,战斧高举,带着肃杀的威严降世。
真正战场杀伐中用血凝练的招式,代表诺克萨斯强权的绝对武技。
诺克萨斯断头台!
虽然还不能和多年后在恕瑞玛一斧劈开虚空裂缝的力量相比,但震撼和威力不下于赵信推刺的一击。
飞机轰然爆炸,德莱厄斯不受控制地下坠,等着自己摔在地上发出惨叫。
这招目前为止最大的缺点就是CD时间过长,用一次之后会有半个多小时的移动困难并给尾椎骨带来极大的风险。
在巨斧劈开飞机前的一瞬间,一枚巨大的炸弹从飞机上射出,目标正对准了这段时间啥也没干,苟在草丛里原地回蓝的赵信。
赵信在闪躲炸弹之际隐约看到炸弹头上写着——凯瑟琳 is a 碧池。
还容不得他多想,在闪躲中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战斗的本能驱使他推出手中破损的长枪。
虽然已经差不多只剩根棍儿了,但由现在的赵信推刺出去,一样致命。
这时一条大白腿突然拍在他脸上。
赵信从没见过这样柔软又光滑的攻击模式,野兽般的战斗本能一时有点失灵,长枪推刺到一半,出也不成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脱手,目送赵信和金克斯一起摔在地上。
赵信在下面。
她在最后一刻骑在炸弹上逃了下来。
金克斯纤细的大腿还缠在赵信的脖子上,混着火药和身体乳的香味让呆惯了潮湿牢房的赵信有点上头。
“这是什么武器?这么顶?”
赵信的单细胞大脑再次开始运转,思考可能的应对策略。
可刚才面对无数危险都应付裕如的身体现在已经不听使唤了,还伴随面红耳赤的奇怪反应。
直到金克斯从赵信身上爬起来,赵信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好厉害的武器。”赵信赧然。
金克斯跑出了几步后回头对赵信喊道:“谢好汉搭救,来生做牛做马报你大恩大德!”
抱拳拱手,歪歪扭扭地做了个从艾欧尼亚学来的作揖礼,冲赵信做了个鬼脸,暴走萝莉大笑着跑远了。
顺手用轻机枪A死了几个士兵获得了被动加速,蹽得飞快。
赵信下意识喊道:“不是,你谁啊?”
远处继续传来癫狂的笑声和中枪的惨叫。
“我是疯子,有医生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