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真以逝,风吟隐退,江湖只有花漫雪,不知是雪花的雪,还是鲜血的血。
如果说江湖最负盛名的刺客是雨真,那最负盛名的剑客一定是贾老爷。此刻他正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跺步,他的面是一排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托架,托架摆着十三口剑,一字排开的十三把剑。久负盛名的的十三口名剑,而这些剑曾经都有一个如雷贯耳的主人。如今却都成了他剑。爱赌的人喜欢骰子,爱嫖的喜欢女人,爱剑的人喜欢比武,规距只有一个,输的留下你的剑。所以他赢了十三把剑,他最喜欢的是两把剑,一把是剑仙江南的剑,一把是剑圣慕容无忧的剑。他停下脚步,站在这两把剑前凝视,沉思。他同样喜欢刀。因为在大厅的另一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八口宝刀。
良久,他一声叹息,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终于他坐在了那张他常坐的椅子上。他是一个有品味的人。这一点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比如这张椅子,古朴而典雅。他对女人同样有品味,比如他的十三个妻妾,个个肌如凝脂。风情万种。
有钱的人不一定有品味,但有品味的人通常都有钱。贾老爷也不例外。他很有钱。这坐城里的钱庄是他的,布庄是他的,粮庄是他的,甚至这坐城都是他的。方圆百里的良田还是他的。
他敲了三下桌子,立刻进来了三个人,三个女人,风情万种的女人,两个开始熟练的帮他按摩,一个捧着茶盏,凑着到他嘴边。贾老爷轻呷了一口,他总觉得味不对,或者差点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这是他的心腹。
“有事。”贾老爷问道。
“今天贾庄来了个人,他要佃租。”心腹答道。
“哦,这点小事就不用向我报告了。按老规矩办就行了。”贾老爷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心腹说道:“如是一般人我一定按老规矩办。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贾老爷相信他,他说不简单,一定就是不简单。
“哦,怎么不简单。”
“他像一个高手。”
贾老爷的眼睛开始放光,他喜欢高有,虽然他手下高手如云。
他能有今天完全因为他这双眼睛慧眼识珠。高手有高手的价值,人才有人才的价值。
“哦,那还不叫他进来见见本老爷。”
心腹转身出去,不一会带来一个男人,他身影修长,苍白的脸,苍白的手。头低低的埋在胸前,如此谦卑。
“你叫什么名字”贾老爷的声音极轻。就像一们极慈祥的长者。
“雨奴。”
“雨奴啊,你看我那有十三柄剑。你可认识。”贾老爷说的极其骄傲。的确他有这个资本骄傲。
雨奴扫了一眼那十三剑,眼光如同看到毒蛇一般迅速收回。极其胆怯的垂下了头。
“回老爷的话,雨奴不认识。”
“哦,那你一定听说江南和慕容无忧。”
“回老爷,我不认识。”
“那你一定是个剑客。”
“不,我不是剑客。”
贾老爷叹了口气,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却是个废物。”
说完他又对心腹说道,“去,王寡妇那边还有十亩地和三间房。租子老规矩。”
心腹得到命令立刻执行。
说起王寡妇,贾老爷的眼里立刻有精神,他开始回味王寡妇。那是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肥而不腻。她的衣服有皂角的清香,有阳光的味道。他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女人,一个个擦脂摸粉,花枝招展,心里顿时生出了厌恶之感。伸手就打翻了面前的茶盏。大喝一声,“滚”三个女人急?退了出去。
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点清甜的野菜也会另人回味无穷。
他伸出浑圆肥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心腹应声进来。
“去,把王寡妇找来。”贾老爷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却又充满威严,让人不敢反抗。心腹立刻执行,他从不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老爷说的一定是对的。
贾老爷开始闲目养神,看似平静的外表却有一颗激烈跳动的心。等待总是那么另人煎熬。
马车在飞驰,像离弦的剑。飞向十多里外的城郊。
王寡妇不是真的寡妇,她相信她的夫君还在,只是还没回来,可别人都认为她的夫君死了。
夫君服兵役去了,说好的三年,如今一去就是十七年。不知是战死沙场,还是客死异乡。
等待,是多么漫长,没有女人的男人会寂寞,没有男人的女人也会寂寞,有女人的男人还是一样会寂寞。所以寂寞是一种罪过。
十七年了,从开始的期望,到后来的绝望。没人能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贾老爷在等待,对于他来说,两个时辰太漫长了。他的心如烈火在燃烧。
马车在飞驰,却如期而至。王寡妇被扶下车,带到贾老爷面前。他扫视着王寡妇那丰满的身材各略带岁月痕迹的脸庞。欲火在燃烧。
“你有一个女儿对吗?贾老爷问道。”
“是的,我有一个女儿。”
“如果我没记错,他今年17岁了吧。”
“嗯,他17岁了。”
“如果我没记错,他叫风铃吧。”
“是的,他叫风玲。”
王寡妇开始回忆起风玲,那是一种挂在屋檐下的铃当,当年夫君走的时候用竹子削成的。夫君说,每当风玲响起的时候,她就会想他,每当风玲响起的时候他就打了胜仗,每当风玲响起的时候他就快回来了,如今风玲以经枯朽了,可是她依然在想他,而他依然没回来。
她又想起风玲,夫君走的第三天她生下了女儿,她给她取名叫风玲,她希望夫君想起家里的风玲,早点回来。如今风玲十七岁了,长的如百合一般清纯,声音如风玲般空灵。
“这样吧,叫风玲来我这儿吧,我当她是自己女儿。”
王寡妇露出惊恐的神情,如同晴天霹雳,她最怕听到这句话。
“怎么,你不愿意?”贾老爷的脸上挂着几丝不悦。
“不不不,她一野丫头,她不配。”
“唉…”贾老爷故事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我那两个儿子不成气,我这家产恐怕迟早要被他们败光。”
“不,两位少爷年少有成,贾家又家大业大。我家丫头高攀不起。”
“你想哪去了,我是想把你家姑娘与我做个小,再生一个。”
王寡妇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你怎么对我都行,求你放过她,她还小。”
贾老爷?的扇了她一掌,恶狠狠的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多少人想入贾家都不行,我看上你女儿是你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寡妇苦苦哀求。
贾老爷又换上了一幅和颜悦色的嘴脸。说道:“岳母大人,下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到时来娶你女儿过门。”
说完,他敲了敲桌子,心腹应声进门,将王寡妇架了出去。
马车在飞驰,王寡妇被扔了下来,又飞驰而去,她艰难的站了起来,望着屋檐下的风玲,风玲早以不在,只剩半截麻绳。可是风钤声声依旧在她脑海。叮…
夫君保家卫国,可是他保护的人却在家占她妻,夺他女。
叮……她只剩下恨,也只有恨。
“娘亲,你回来了?”一个可爱的姑娘在娇声叫唤。
“嗯,回来了。”王寡妇心不在焉的回答。
“贾老爷没为难你吧。”
“没没有。”王寡妇的双眼泛起泪光。
“娘,你怎哭了,等我爹爹回来一定找他算帐。”
“娘真的没事。没事”她开始器泣。无依无靠的器泣。如果哭泣可以解决问题,她宁愿哭干眼泪。
“娘,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王寡妇强忍住泪水。
“我们新来了个邻居。那个哥哥长的好英俊。”
王寡妇转头望向不远处那三间破败的草房,炊烟已经升起。
“死丫头,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风铃一脸娇羞的说道。“娘亲你说什么呀?人家哥哥还有一个老婆。”
“我那我们去看看吧。”
炊烟升起。给原本破败的茅草屋增添了几分生机。无论走多远。故乡的炊烟总是人最温暖的记忆。
王寡妇推开门。打量着眼前的这对男女。男的正在烧火。他苍白的手正抓着一把柴火喂进灶堂。浓烈的烟雾呛得他直咳嗽。女的正在炒菜。粗劣的刀工将青菜切得大小不一。
王寡妇一时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亲切过。就如同远行的儿子带着媳妇儿回到了家中。
“大婶儿进来做呀。”雨奴微笑地招呼他。
“小伙子。大婶来看看你们。”王寡妇走进屋里。在一张破椅子上坐下来。风铃根的王寡妇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雨奴。脸红的像个小辣椒似的。
阿依端来两碗水。地道王寡妇和风铃的手中。说到:“大婶儿,我们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喝点水吧。”
王寡妇看着锅里炒得焦头烂额的菜。笑着说到:“姑娘,王婶帮你做吧。”
说完立马忙了开来。不一会儿功夫。4个清淡的小菜就做好了。王寡妇要走。可阿依非拉着他一起吃饭不可。
破烂的桌子,破烂的椅子,还有一坛烈酒,王寡妇不客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愁更愁。
风玲轻抿一口,从未占酒的她呛的眼泪直流。
阿依也喝一口,烈酒入喉,如火在燃烧。
雨奴慢咽一口,泪在心里流,我有家了,我终于有家了。
王寡妇:“小哥从何处来。”
雨奴:“逃荒而来。”
王寡妇:“真好,逃荒都没扔下老婆。”
阿依:“不不,我还是他老婆。”
风玲:“哥哥还没娶妻。”
阿依:“是的,不过很快就娶妻了,所以你没机会了。”
风玲害羞的低下头,她很少见过男人,特别是英俊的男人,特别是英俊的让人心动的男人。
酒喝多了,话也多了。渐渐天色以晚,王寡妇起身要离开。阿依拉住了她,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对红烛,非要她帮忙做个见证。
红烛成对,佳人成双。
阿依想起了五哥,那个唯命是从的男人,如果他没死,她也许会嫁给他,她爱五哥吗?不是,也许那是依赖。一个女人对男人的依赖。
雨奴想起了师姐,如果师姐没死,也许嫁给他了,他爱师姐吗?爱,是真的爱。
他爱阿依吗?也爱,是因为爱才寂寞,还是因为寂寞才爱。
就这样,两个原本不该在一起的人却在了一起。
一个厌倦了飘泊,一个厌倦了生活。
初十,如期而至,不会因为你讨厌这个日子而迟到一秒,也不会因为你喜欢这个日子早到半分。但他终会如期而。
花轿,红艳动人。骏马,威武雄壮。王寡妇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如期而至,从远至近,她曾想过带着风铃逃跑,可是又能逃去哪儿呢。这座村是贾老爷的村,这座城是贾老爷的城。而她,终究逃不过命运。
贾老爷肥的流油的身子翻身下马。他在笑,狂笑,一种对征服者不屑的笑。
“岳母大人,风玲在哪,我来接她了。”贾老爷对王寡妇说道。
风玲是前天才知道的消息。她痛哭,她想逃避。她也曾对雨奴说,大哥哥,带我走,我愿一生一世做你们奴婢。可是很快她就绝望了,雨奴的眼神透着无奈,依恋,还有无限的忧伤。对命运的无奈,对阿依的依恋。是的,他才刚刚有个家。他才刚刚嗅到炊烟的温暖,才刚刚体会到阿依的的依恋。
依恋本来就是一种牵绊。
王寡妇终于到了崩溃的临介点,她疯狂的撕衣服,自己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贾老爷挥手,王寡妇被捆绑起来,踢到屋檐下,几个粗壮的男人尽情的侮辱她。风玲扑了上来,她想保护母亲最后的尊严。如果可以,她愿意用命去换。
可尊严不是东西,不能买卖,更不能交换。
风玲被按进花轿,接着是一声悠长的唢呐,鼓乐渲天。那悲惨的,凄惨的哭声是那么微不足道。
傍晚,阿依来看王寡妇,她倦缩在角落,身体在瑟瑟发抖。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阿依心痛的解下外套。披在她满是伤痕的身上。王寡妇就像触电一般,想要挣扎,却又不能动弹。
阿依背起王寡妇,走在月光下。走向自己的家,今夜月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门开着,一缕昏黄的光透出门外,此刻却如此温暖。
雨奴站在门。看着阿依将王寡妇背进家里,放在床上。他们的床上。
“她怎么了?”雨奴问道。
“她疯了。”
雨奴叹息。
“你是个懦夫。”阿依看着雨奴说道。
雨奴沉默。然后说道:“我只想做个懦夫。做个懦夫有什么不好。”
“你可以救她们的。但你却选择躲在家里。”
“不,我救不了她们。这是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阿依沉默了,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阿依煮了一碗粥。凑到王寡妇嘴边,她一动也没动,溃散的眼神呆呆的的望着阿依,望着雨奴。
雨奴走过来。接个阿依手中的碗。将王寡妇在床上放平,盖上被子。
阿依望着他,吼道:“你做什么。”
“她死了。”
古道上的风不知从何处吹起,又在何处消散,但它终究会消散。
王寡妇葬在古道旁,那是她当初目送夫君离去的地方,那是他常常眺望的地方,多少次,她期忘他出现在这古道上。一头扎进魂牵梦绕的宽厚胸膛。向个小女人似的向他撒娇。
她失去了风玲,风玲也失去了她,十七年,太漫长了,她艰难的的活了十七年,死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雨奴点了三柱香,虔诚的插在土堆上。他凝视着古道悠远深长的尽头。曾经古道经历了多少离别多少悲伤。多少血泪漫漫流趟。
阿依向土堆上洒了三杯酒。一杯敬故人,一杯敬期望,一杯敬那萍水相逢梦一场。
三月,莺飞草长,雨奴将一株禾苗插进土里,他已经插了很多,那么整的一排排被风一吹,荡漾着醉草香。那是希望,一种平凡的希望。
阿依抚摸着微微突起的肚子,在甜甜的笑。
“老公,你累不累,我给你煮好吃的。”
雨奴仰起头,他不再苍白,而是那种诱人的古铜色。如此健硕,如此坚毅,如些的让人心动。
“我给你煮鱼汤吧。”
“那两条鱼还是留着你补身体,我窝窝头加野菜就行了”
“不嘛,我们一起吃”
阿依开始撒娇,放肆的的撒娇。
“好好,我们一起吃,吃完我又去捉。”
“老公啊,还有,你抓的那只兔子能不能不杀,它好可爱,我想养着。”
“好好好,不杀,等你养肥了再杀。”
阿依从田坎上抓了一把泥,扔向雨奴,笑骂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
叮当,叮当,古道上传来悦耳的马铃声,声音不急不缓,富有节奏。一辆马车慢慢的出现在古上。前面是十几个带刀的侍卫,后面跟着一群丫鬟。
有钱人通这样,一是怕死。所以找一堆人来保护自己,二是怕累,找一群人来服侍自己。
香车宝马停下,在雨奴面前停下。丫鬟挑起车帘,从车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穿金带银的女人。她是谁?
雨奴和阿依都不相信自己的的眼睛,他不相信是她,她以前那朴素,那么清纯。
可偏偏就是她,风玲。
风玲下车,她在微笑,不屑的微笑。她的金钗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雨奴。”
“哦,风玲姑娘。”
“哟,姑娘。你是不是应该叫少奶奶。”
“哦,少奶奶。”
“我娘还好吧。”
雨奴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风玲怒吼道。
“她……她,她去世了。”
风玲的眼神掠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的悲伤。接着,她恶狠狠的看着雨奴。吼道,:“你没照顾好我娘?”
“抱歉,我没照顾好你娘。”
“带我去看看我娘的坟吧”风玲的语气变了,变的说不出的哀怨。
雨奴带着她走向古道旁的小坡上。这里是个好地方,背风向阳,还能眺望远方。
坟上已经长出了嫩绿草芽。风玲看着那个土堆。土堆下就埋着那个生她养她的人,相依为命的人。她甚至没来的及说声再见。
雨奴叹息,风玲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一丝丝悲伤,她冷冷的看着雨奴。
“其实我这次来是来收租的。”风玲说的极其平淡。
“可是风玲姑娘,租子不是秋后才收的吗?”
“我说现在收就现在收,这地是我贾家的地。”
“可是我现在没钱。”
“哼,没钱,要么滚,要么去贾府做工,抵租子。”风玲的声音尖酸刻薄。
“我知道,你很恨我们,我知道我没照顾好你娘。”
“哼,我恨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
雨奴跟在马车后面,阿依站在山坡上眺望。她追了一程又一程,只到他消失在古道的另一头。就像当年王寡妇一样。
起风了,古道上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又在何处轮回,她只希望风能带来他的消息。
破旧的马厮,昏暗的马灯在摇晃,雨奴坐在枯草堆上,他想家了,想念阿依了,想念她钻进他怀里撒娇,想念她枕着他的手臂入眠,想念她柔软的身体,和缠绵后的味道。可是,他的眼前只有骏马。风玲说了,他得养一个月的马。
骏马一声长嘶,似是叹息,又似是诉说,雨奴猜它们一定很寂寞,因为三月正是牲口发情季节。可谁又能逃脱缰绳的禁锢。
马是如此,人亦如此。雨奴苦笑。
有人进来,来的人是风铃,她在笑,魅惑的笑。
“风玲,你来做什么。”雨奴问道。
“我猜你在想你老婆。”
雨奴沉默。
“我猜你一定在想你老婆柔柔的身体。”
雨奴抬头望着她,有些不解。
“所以我来了,因为我的身体跟你老婆一样柔软。”
她一边说一边脱去自己的衣服,光滑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动人心魄。
雨奴的心开始狂跳,他的血液如江水般澎湃。他动心了。这并不是他的错,因为是男人都会动心。
风玲扎进的他怀里。开始尖叫,“非礼啊,非礼啊。”
霎时,灯火通明,十来个带刀壮汉涌进马棚,他们一边贪婪的盯着风玲的身体,一边将雨奴捆的结结实实。
大厅里,灯火跳动,贾老爷盯着眼前被捆的汉子。风玲扎进贾老爷肥胖的怀里,娇声说道:“老爷,这狗东西想非礼我。”
贾老爷一边安抚着风玲,一边狠狠的踢了雨奴一脚。
“贾某人的女人你也敢碰?”
“老爷,我没有。”
“没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难不成冤枉你了。”
雨奴看着风玲,他知道她恨他,可没想到这么恨他。
“给我狠狠的打。”
一群人乱棍齐下。
他想起了阿依,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必须活着。他想反抗,可是他没有了剑,没有剑的他就像老虎拔了牙。
疼痛慢慢侵入他身躯,他的骨髓,只至麻木的慢慢失去知觉。
月光如银,照耀着大地,几千年,几万年从未改变。可世事变迁,它见证了多生死,多少繁荣与衰落。
阿依倚着门坎,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她在想他,她猜他一定也在看月亮。一定也在想他。
古道上有一个人影在飞奔。由远而近,站在她的面前。她欣喜若狂,可是他不是他,不是她在等的人。她的笑容惭惭消失直至僵硬。
雨奴醒了,痛,深入骨髓的刺痛刺激的他更加清醒。
他睁开眼睛,地上有一滩血液,黑的发紫的血液。他的头离地三尺,身体被倒吊在贾府门前的古树上。风吹动古树,古树摇晃,他的身体跟着摇晃。地上的影子也在摇晃。他在想阿依,想着她变成了王寡妇。而他的孩子变成了风玲。命运不会简单的重复,却又惊人的相似。
贾老爷说了,要让所有人看看动他女人的下场,让阳光晒干他的血液,让风吹干他的躯体,让虫蚁吃尽他的骨肉。
有人在唱歌,那歌声极其悲伤却又雄浑沧桑。
“一入江湖身似客,从此生死都随风……”
他在走路,却牵着马。他慢慢的走向贾府,走向古树。在雨奴面前停下。
他凝视着雨奴,雨奴也在凝视他。
“是你,风吟。”
雨奴想说话,确发现跟本出不了声。只是喉结艰难的蠕动了一下。
“看来真是你,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他拔刀,刷的割断了绳索。将他放在马背上。一拍马屁股,马如疾风般射出。
骏马似乎能明白他的心思,沿着古道狂奔,他看到了他的茅草屋和那缕温暖的灯光,魂牵梦绕的灯。骏马停下,停在门前,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却不是阿依。
雨奴认识她,她是花漫雪,不知是白雪的雪,还是鲜血的血。
花漫雪将他抱下马,放在床上,他和阿依的床上。
“阿依呢?。”雨奴艰难的张口问道。
花漫雪笑了,笑的很温暖,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杀手,顶尖的杀手。
“哟,只知道关心老婆。”
“阿依呢?”雨奴又问道。
“我杀了。”花漫雪轻声细语的回答。
“你…”雨奴的怒火在燃烧,他想坐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但你又做不到?”
雨奴流泪了,他还在,而她却不在了。他以为放下手中的剑,就可以过快乐的生活,可是他不知道,放下的是刀,放不下的是江湖。
花漫雪又笑了,这次她笑的有些牵强。
“放心吧,我没杀她,看来你很爱她。”
“你没杀她,那她在哪儿。”雨奴突然觉得精神了许多。
“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忘了,你欠我钱。因为我想要帐。”
“我不再是风吟,所以不再是杀手,所以没钱给你。”
“没钱拿你老婆抵债天经地义,你老婆那么美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雨奴竟然无言以对。
花漫雪又笑了,这次是天真的笑。纯真的像个孩子。
“开玩笑的,你欠我的钱早就没放心上,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哦”雨奴不解。
“只要你去去杀三个人。”
“杀谁?”
花漫雪摸出三封信。塞到他的怀里,说道。“名字都在信封里。只可惜你现在有伤。”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喜欢借刀杀人。”
“好吧,我会好的,只要你们放阿依和肚子里的孩子,杀谁都行。”
“好,我相信你。”
“我看你伤的不轻,贾老爷也不会放过你。”
“那又怎样?”
“我带你去个地方,贾老爷不会怀疑的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
马蹄声声,山一程,水一程。花漫雪望着怀中的男人,他四目紧闭,痛苦的呻吟。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花漫雪喃喃自语道。
骏马终于停下,停在一颗古树旁,古树下有三间草屋,屋前小溪哗啦啦的流过。
一个男人正在古树下抚琴,琴声悠远深长,他白衣如雪,淡淡的月照着他的脸庞,有几丝飘逸,有几丝淡淡忧伤。
''你来了。''男子开口问道。
''嗯''花漫雪下马,她怀里抱着雨奴,目光深沉的看着他,眼中有泪光,眼中有星辰。
''他对你很重要'',男子不再抚琴。
''不,他对你很重要''花漫雪说道。!''
“哦,?”男子反问。
“他是风吟。”所以你应该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能完成你想做的事?”
男子站起来,背负着雨奴,走进草屋。将他放在床前,开始鼓捣起那堆瓶瓶罐罐。
“他严重吗?”花漫雪问。
“不算严重,断了五根肋骨,一条腿骨。”男子回答。
“还不严重?”
“在我这里最多算皮外伤。”
“他多久能好?”花漫雪问。
“半个月。”
“他交给你了,告诉他,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他。”
说完,花漫雪转身出门,跨上骏马,月光下,她鲜衣努马,奔向远方。
半个月如期而至,雨奴走下床蹋,走出草屋,屋外阳光明媚,花香四溢。那男人在抚琴,他以沉醉在琴声中,雨奴承认,他很羡慕他。羡慕他的生活。
琴声渐熄,男子抬头,他望着雨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雨奴也在看他,他看起来如同春天般温暖。
“你好了?”男人问道。
“是的,感谢公子悉心照料。”雨奴弯腰向男子表视谢意。
男子淡淡一笑,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说:“小事,不足以谢。”
雨奴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请问公子大名。”
男子说道:“山野村夫,还是不提的罢。”
雨奴见他依然不肯说,不好再问,于是说道:“打扰这久,我该走了。”
男子倒是不客,就道:“是的,你该走了。花姑娘说了,她会在这里等你。”
雨奴走上古道,他走的很慢,就如同散步一般,耳边仿佛响了朦胧的马蹄声和花漫花的呼吸声。他想起她的眼神。那个迷一样的女人。
他又想到了阿依,夕阳下,倚着门框等他回来的女人,她总甜甜的笑着问:“老公你累不累?”
雨奴的眼里泪光,如同星辰在闪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想去看看那茅屋,看看那片稻田,脚下也开始忍不住狂奔。
稻田依然在,禾苗正努力的生长,曾经这是他的希望,可如今希望破灭了。
茅屋也在,屋顶升起阵阵炊烟,另人魂牵梦绕的炊。
一切,仿佛就如昨天。那么平静,那么温暖,那么让人依恋。
难道阿依回来了,雨奴激动不已,他推开门,屋里有人,却不是阿依,雨奴认识他,他是贾老爷的心腹。此刻他正在喝酒,桌子上还炒了几个小菜,
“你来了?”那人问道。
“是”
“你不该来。”
“哦?”
“因为我在等你。”
“看出来了。”
“我是来杀你的。”
“猜出来了。”
那人浅饮一口,又夹些菜喂进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他似乎很享受菜的味道。
“既然来杀我,怎么还不动手。”雨奴问道。
“因为我跟本杀不了你”
“你杀不了我还来?”
“你应该明白是贾老爷让我来的。”
“你可以不来。”
那人沉默半晌,吐了一口气,说到:“其实我来不来都一样。”
“哦?”
“我来不来都得死。”
“你的意思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是的,我们之间必须有人死。”
“我并不想杀你”雨奴说道。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那男人说道。
“哦?”
“说的不好听点,我就是贾老爷的一头狗。”
雨奴沉默了。他却实贾老爷的狗,那自己呢,自己又是什么?
“贾老爷要我这只狗来咬死你这头老虎,我咬,是被老虎杀死,不咬,是被贾老打死。”
“所以你必须死?”
雨奴看着他,心里突然涌出几丝悲伤,也许,这就是命,做狗的命。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
那人看着雨奴,雨奴也在看他,他大约四十来岁,已有白发。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没人知道经历了多少故事。
“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雨奴没的拒绝,在他对面坐下,那人给他倒满酒。向他举杯。雨奴一饮而尽。
“其实我没什么本事,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我居然能活到现在,还有妻子,还有儿子。”
“其实人都差不多,都是为了活着,卑微的活着。这不是你的错。”
那人又倒满酒,酒未下肚,泪已先流。
“我一直以为我很聪明,能够逢场作戏,逢凶化吉。可是我错了。”
“大多数人都让为自己很聪明,我也不例外。”
那人的手伸向桌上的刀,拔刀,刀光一闪而逝。
他死了,他自杀了,自杀比杀人更需要勇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不想活着。
雨奴不忍心再看那张扭曲的脸,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的今天,也许是自己的明天。
天已经黑了,街灯亮起,街道上比白天更加繁华,这是一天街上最热闹的时间,男人耐不了寂寞,想出来溜溜,女人耐不住诱惑,想出来走走。
铁匠铺的门还开着,打铁的老头累了一天早就收工了,此刻他正泡了一杯浓茶,摇着蒲扇,看着街上来去匆匆的行人。
雨奴走到他的面前,他静静的看着这位老人。老人半眯着眼,却有没看他。
“我要买东西”雨奴轻声说道。
“要什么?”老人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意。
“剑”
“没有。”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剑圣说自己没剑。”
老人慢慢的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们年轻人,他削瘦而又孤寂。
“没剑,只有农具,爱买不买。”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猜你一定生意很差。”
“关你屁事。”
“哦,如果我说我知道江南的下落呢?”
老人霎时跳了起来,围着雨奴转了三圈,他似乎不想信这个年轻人认剑圣,认识道剑仙,还知道他与剑仙的的故事,毕竟,时间那么久了,早就成了传说。
“你是谁。”老人问道。
“我也是个剑客。”
“你真知道江南那狗东西在哪?”
“当然知道。”
“他在哪儿?”老人急切的问道。
这次换雨奴不着急了,他慢慢的坐下,半眯着眼看着街上来去匆匆的人群。就如同老人刚才一模一样。
“拿剑跟我换。”雨奴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换。”
“因为你找了他十八年。”
十八年,把多少姑娘熬成了少妇,把多少壮汉熬成了一个老头。把多少老头熬成了黄土。
“好,成交。”老头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老头有名字,江湖大名鼎鼎的慕容无忧,无忧不是真的无忧,他有恨,他恨一个人,这个人叫江南。他急切想知道他的消息,并不应为他多思念他,而是恨他抢走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个女人,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然后抛弃了她。
人世间最大的仇莫过于杀父之仇,人世间最大的恨莫过于夺妻之恨。
慕容无忧一直在找江南,他发誓一定要与江南绝一死战。可是江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他消息。
“你说他在哪儿。”慕容无忧问道。
雨奴把手伸进茶杯,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无尽茶楼。
无尽茶楼,慕容无忧喃喃的念着,恨不得要把这四个字嚼碎一般。
“剑呢?”
慕容无忧转身进屋,拿出一柄剑,递到雨奴手中,“拿走吧,这是我这些年铸过的唯一一把剑。”他的说的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舍。
雨奴接过剑向街上走去,甚至没说声谢谢。
“你不看看这柄剑?”
“不必了,你是懂剑之人,铸的一定是好剑。”
慕容无忧呆呆的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雨奴。一声长唉。
六六大顺赌仿更是热闹非凡,总有人想来试试运气,欢笑声,痛哭声,色子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老板摸了摸发亮的光头,看着眼前堆的像小山的一样的银子。他笑了,狂浪的笑,他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男人,沉声问道:“欠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声音不努自威。
那男子倦缩着身子,怯生生的挤出了几个字:“老板,能不能再容我几天。”
"容你几天,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老板站起身来,用手摸着他的头。
男子痛哭,一个劲的磕头,口中苦苦的哀求,他卑微的像条狗。
“来人,把契约念给他听。”
手下立即展开一张纸读道:“张二狗,若十日之不能将贾老板的五十两银子还清,自愿将老婆张氏抵给贾老板为奴。”
男子听完,如同一滩烂泥摊在地上。
他的老婆张氏早就被押了上来,衣衫不整,哭的像个泪人儿,她看跪在地上丈夫。喃喃的说道:“早就劝你好好的做点小本生意,你不信,总觉得你比别人聪明。现在好了。妻离子散,只可怜我那小女,从些没了娘亲。”
贾老板早就没耐性看他们在这哭哭蹄蹄,吩咐手下将那男人打断一条腿,扔了出去。
其实你所拥有的,别人早就在惦记。等你失去的时候后悔莫及。
大街上走着一个人,修长寂寞的身影,他抬头看了看六六大顺赌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伙记跑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公子想玩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
“找你们老板。”
“客官,我们老板不赌小的。”
“我来跟他赌次大的。”
“让他进来。”贾老板听到有人要跟他赌大了,早就兴奋不已,他研究赌术十几年,还重来没有人赢过他。
雨奴被带到里屋,他看着贾老板,贾老板也在看他。
“贾仁?”
“是我。”
“贾老爷的儿子?”
“是我”贾仁一脸骄傲,他是贾老爷的儿子,在这城里没有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想赌什么?”贾仁问道。
“赌命。”
贾仁狂笑,他见过赌钱,赌过女人,赌个儿女的,却没见过赌命的。
“笑什么,你不敢赌?”
“你应该知道,在我手里,从来没有人赢过。”
“凡事都有例外。”
“没有例外。”
“玩色子,点大赢。”贾仁回答的很肯定。
“好。”
手下拿来两个色盅,四个色子。
雨奴将两颗色子放进色盅,开始慢慢的摇。最后将色盅扣在桌子上,贾仁将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一下,两颗色子跳进色盅,他开始摇,手法让人眼花繚乱,叹为观止。最后重重的将色盅扣在桌子上。
贾仁嘴角扯出一丝冷漠的笑,他示意雨奴开。
雨奴不客气,揭开了色盅,立刻引起一阵大笑声,因为他开的是两个一点,最小的点,对手随便开什么都不会输。
贾仁也揭开了色盅,又是一阵轰堂大笑,他开出了两个六点,最大的点。
“你输了,自己动手,还是我叫人动手。”
雨奴没有说话,他将手伸进胸前,掏出一封信,扔到贾仁面前。
贾仁的脸色变了,变的极其僵硬,他伸打打开那封信,只见信上写着两个字,贾仁。他知道,没有人愿收到这样的信,因为见信杀人。
“可是你输了。”贾仁早就没有那种狂妄,他甚至有些哀求的意思。
“我知道,那又怎样?”
“我是贾老爷的儿子,你敢动我,他一定要你死。”
“那又怎样?”
贾仁开始拔刀,刀还未动,一道寒光乍现。又刹那消失。
雨奴的剑已刺出,就在一闪之间。剑加鞘,贾仁已经倒下。鲜血开始往外涌。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臭。
欢侣楼,灯光迷离,贾义正搂着花魁,他的手在游离,花魁在呻吟。那叫声令人迷醉,一道身影,由远而近,就像黑夜里刮起的的一阵狂风,那修寂寞的身影已飘到他的面前。
贾义的手停住,同时停住的还有那销魂的叫声。
他看着雨奴,雨奴也在看他。
“贾义。”雨奴问道。
“是我,你是?”
雨奴伸手,丢出一封信。
贾义呆呆的看着信上的名字。
雨奴的剑刺出。
贾府灯火通明,贾老爷正坐在他那把楠木椅子上,他的左边站着一排人,右边也站着一排人。此刻他像个点将的将军。
贾老爷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他刚刚收到消失,心腹死了,两个儿子也死了。
黑暗之中亮起一盏灯,在向贾府飞奔,远远望去,如一点流莹。
他来了,他踏着风来了。凌乱的头发是风吹过的证据。身上还残留着那腥味。
“你来了?”
“是。”
“你杀了我两个儿子?”
“是。”
“他们跟你有何仇何怨?”
“杀手杀人,不问恩仇。”
“所以你现在是来杀我的。”
“是。”
“你确信你能战胜我的十三名剑客,九名刀客。”
“你确信你杀的了我,当年剑圣和剑仙都败在我的手下。”
“确信。”
“不如我们也来谈笔交易,谁派你来的,我出双倍价钱你去杀他。”
雨奴笑了,不屑的笑了。
贾老爷挥手,示意把雨奴包围起来。可这次他错了,平时一呼百应的手下纹丝不动。
贾老爷努喝,”“怎么,不听话了。”
手下依然未动。
雨奴叹息。贾老爷也在叹息。他的眼光中流露出几丝悲悸与无奈。
狗给块骨头都会背叛,更何况人呢?只有东西不会背叛,就像这把椅子,永远是贾老爷的椅子。他当年明白这个道理。
他用手抚摸着那把楠木椅子,像是与他诉说着离别。突然,他用手一按扶手,万道寒芒立刻从扶手中射出。铺天盖地,如同席卷而过的蝗虫。
没人能躲过这种暗器,就像没有人能躲的过雨滴。决对没有例外。
几乎同时,雨奴的剑已抛出,如寒夜里的一缕星光,迎着空气在呼啸。犹如风的呻吟。
也在几乎同时,一道身影扑向雨奴。将他压倒在身下。
万道寒光如同铁水溅起的火花一闪而逝。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刺入贾老爷的咽喉,将他钉在那把精致的楠木椅子上,剑柄还在微微颤抖。
雨奴起身,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她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钢针,就像一个长着亮刺的刺猥。
“风铃。”雨奴撕心裂肺的的呼唤。
世界上没有人能躲的过雨滴,除非那人打了伞。风铃成救他的伞。
雨奴抱起风铃,她眨巴着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睛说道,“我死了,请把我葬在娘亲旁边。我想陪着她”她说完,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小小的铜铃铛。
“如果见到我爹爹,请你交给他。告诉他,我很想他。”
“我怎么可以找到你爹。”
“他有一个跟我一样的铃铛。”
“不,不,你不会死。”雨奴吼道。
“雨奴哥哥,谢谢你替我报仇。”
“不不,我一定要救活你。”
风铃的声音慢慢的衰弱。
雨奴抱起她,开始向外狂奔,他要去找花漫雪,找那个白衣男子,他们一定会救她。
“雨奴哥哥,你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她的瞳孔在收缩,溃散。慢慢的闭上了眼。他看着她,看着她的的脸,她不该死,她还好年轻,她就如同一躲鲜花还没绽放。
雨奴流泪了,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