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还回来的。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迟渺再想回,却发现对方头像黑了。
唔……小朋友这是生气了?
迟渺在心里好像已经认定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了。
岳初放下手机,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脸上却是看不出表情。
“少爷,那个注册身份证的信息查到了。迟渺,25岁,是咱们本市人。噢,对了,她已婚。”
连叔说完察觉到他脸色忽然不太好看。
“少爷?没事吧?”
岳初微微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夜已经很深了。
他忽然有些泄气,整个人滑进了沙发里。
长久的安静。
房间里还是没有开灯,这个人好像真的已经习惯了灰暗的生活。
连叔却是去而复反。
“喏,本来大半夜不能给你的。只许吃一颗啊!”
沙发上方递过来一颗大白兔,也不等他接,只放到沙发靠背沿上,人又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岳初伸手摸到糖,拿到眼前了,却不吃。
18岁那年,他忽然想学画画,瞒着奶奶找了个小画室。接待他的就是当时20岁的迟渺。
他永远记得那天推开画室的门看到的那一幅画面。有风,女孩松松的绑着低马尾,一回头,露出温柔的笑。光线一缕一缕随着树影摇晃投在女孩身上。是逆光,她身上雾蒙蒙地散着光晕。
想到那一幕,岳初脸色不禁也温柔了几分。
他其实经常笑,也不爱装酷,对人也客气礼貌,看起来好像和谁都玩的挺好。只是他好像随时可以离开所有这一切,也不是不喜欢或者讨厌谁,他只是觉得离别非常自然。
他太习惯一个人了。
“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吗?你好呀,我是这里的助教,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哦!对了,我叫迟渺。”
“好。”
“嗯……你叫什么名字?我去给你准备资料。你来的比别的同学早半个月哦!”迟渺放下手上的画笔,解下身前的围裙,围裙上沾满了各种颜料。她身前是一幅临摹到一半的梵高的星空。
“我没有学过画画,想早点来熟悉一下。”
迟渺笑道:“没有关系呀,画画什么时候都可以学。走吧,我带你去领东西。”
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弯腰在围裙口袋里一阵摸索,马尾松散,长长的头发一下就都滑落了下来。
“给!”迟渺忽然转过头来,黑发雪腮,明眸皓齿,带着明朗的笑。
“一人一颗。”
岳初望着自己手心里的大白兔,跟在她身后,听着她在前面零碎的询问。
“你自己找到我们画室的吗?厉害啦,你别看我们画室小,我们的老师都是很厉害的哦!已经带出了好几届美院优秀学生啦!”
“你也是吗?”他把糖放进口袋,他不爱吃糖。
“啊?我啊~我倒是想哦,但是我前两年休学了,也要今年才能去高考啦。嘿嘿!大龄女高中生。”
“真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不喜欢画画吗?”
“喜欢的。”
“那你现在不是来了吗?”
“嗯。”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办公室,迟渺进去不到一会儿就拿了几本书出来。
“这几本是绘画基础知识,你回去先看,不懂的问我。”
“好。”
“诶~?你的名字?我要写入学档案的。”
“岳初。”
彼时阳光明媚,刚好一阵风从教学楼过道穿过,女孩长发又被扬了起来。她笑着从身后牛仔裤兜里抽出一根铅笔,几下就把凌乱的头发盘了起来。
“我一般随身会带三根笔,一根用来盘头发,还有两根用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