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晚饭不用等他。”迟渺轻轻答道,一边在门口换鞋。
林母放下毛笔,从书案后走出来,然后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住了。
“他天天回家都到半夜了,你不问问?”
“这……怎么问?他这么大的人了。”
迟渺换好鞋子去门口的洗手间洗手,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
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单薄,身上穿的还是前几年的衣服,简单的T恤牛仔。头发还是松松的绑了耷拉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孤零零的脆弱。她自嘲的笑了。
“我怎么看你还挺乐意的?”林母已经坐进了沙发,青嫂上来给两人泡了茶水,又无声息的下去了。
迟渺擦干手,垫着伤脚走到长沙发坐下,然后把伤脚轻轻抬起来在沙发上放平,她脚踝上还裹着纱布。
“腿上石膏拆了,脚踝还要过几天。”她转头对林母笑了笑,“妈,你别说我没规矩。医生交代要我放平的。”
林母看着眼前迟渺一举一动,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没事。”
迟渺也喝了口茶水,道:“也不是我不问,妈,你知道我腿怎么伤的么?”
“听小肃说是在他公司楼下?”
“嗯,那天我想去找他吃晚饭,看他最近忙得不着家,就想去他公司附近吃也好的。”
“结果被车碰了?怎么走路这么散漫不认真的。还好没出大事故。吃饭罢了,还巴巴地去公司找。”林母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屑。
“嗯,那天是结婚纪念日。”迟渺放下茶杯。
屋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林母抬起眼皮看着她,停了几秒才站起身,道:“你爸刚打电话让我和他去参加一个晚宴,司机过来接我了,你有什么事就叫青嫂。”
迟渺想起来说话。
“坐着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南城市中心沣河畔的某座顶层大平层里,岳初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着脚下这座霓虹流转的城市。
“少爷,少吃点糖……”身后的中年管家拿起角落里一个锃光瓦亮的琉璃摆件,对着它哈了口气,然后才拿毛巾细致的擦起了灰。
“下午才给果盘里放的大白兔,现在就剩一碟糖纸了。你瞅瞅你都多大人了,每次一吃这糖就停不下来,也不怕长胖,真得就像老夫人说得,仗着好看为所欲为……”
岳初叠着手里的大白兔糖纸,小小的糖纸瞬间变成一只小小的纸船,他轻轻笑出了声。
“知道了,连叔。今天最后一颗。”
“那个,老夫人刚刚派人传话来了,说今天的家宴,你就算不想见那些人,也得悄悄去见见她。”连叔偷瞄着落地窗上岳初的身影,角落昏暗处,他的面目有些模糊,可青年颀长挺拔的身型轮廓却勾勒的清晰。
“嗯,奶奶还说什么了?”岳初转过身,把小船递给他。
“老夫人还说,你再不去看她,她就……给你登征婚启事。”连叔随手拿起手边一个小玩意儿,佯装抠灰。
岳初解袖扣的手一顿,慢慢转头看着连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