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相安小兄弟,咱们的患难与共,也见真情,这一路上你我肝胆相照绝无问题!”
曹相安坚决的摇头。他被人出卖,此刻怎敢再随意相信别人,尤其还是个不怎么靠谱的西域人。
“小兄弟你别看我年岁不大,我在大云朝走南闯北传教也有十年了,咱两人上路也好有个照看呀,你说是吧!”
曹相安依旧摇头,心中暗叹此人果然是传教士,屁话如此之多。
“小兄弟你想,这里是照阳关,陶陶书寓可是在江南,两地可算天南地北,路远迢迢你如何去?”李唐人依旧不肯罢休,天晓得他对陶陶书寓怎这么大的执念:“走着去么,那怎么过江,游过去么?”
曹相安不语。
李唐人见他态度不再那么坚决,借坡下驴,乘势打铁:“贫不出远门,咱们去陶陶书寓得要有银两啊,再说我医术高明,路上要有个伤痛病疾的你也有个照应。”
曹相安心中暗付,此人虽人品一般但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到这个世界六年间从没有出过远门,这世界更不像前世,道阻且难,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你有银两?”他斜眼看着李唐人问道。
李唐人一展两袖:“身无分文”
“靠!”曹相安翻过身子,不愿再理这个满嘴呓语的疯子。
李唐人又凑到他面前来:“曹相安小兄弟,我昨晚其实没跑远,我看见你杀那位绣衣使大人了。”
曹相安警铃大作,全身绷紧,盯着李唐人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不是不是,小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李唐人连连摆手。
“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看我现在没钱,我在大云朝混了十几年,赚钱的路数很多的。”李唐人有凑到他的面前:“我的谋虑加你的武功,银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你什么意思?”李唐人附在曹相安耳边嘀咕了半天。
曹相安低头沉吟半天,终究还是有顾虑。
“真的可行?”曹相安面色些许疑虑。
“我向主发誓,绝对可行。”李唐人三指并拢发誓道。
午后时分,雪原上的日落来的早极了,夕阳一点点下坠,留下的霞光,溢漫天空,同样绚丽,原本寂静的林海,此时更显深邃神秘。
郑映阳伸出双指探了探篝火已经凉透,人肯定已经走远。蹲下身来仔细观瞧雪地上也瞧不见踪迹。他仰头望天,口中长鸣哨声,天空矛隼朝着一方向长唳。他翻身上马,向着东南方向赶去。
大云朝与草原雅各沁部的边境上有照阳关一条官道,但荒郊野岭中的秘踪小路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其中大多都是走私逐利的商人开发出来的。
雪原中,一条几乎已经被积雪所掩埋的小路上,一行车队正装着满满的辎重,滚动的车轮艰难碾碎厚厚的冰雪,为首的商人心急如焚,已经快要日落,夜晚中的雪原不仅有刻骨的寒冷还有成群的胡狼,要是晚上还不能出关,就得在雪原上再多呆一晚。
突然车队停下,商人一个踉跄差点被甩出了车:“娘希匹!”随即破口大骂该死的车夫,伸手挑开帘子走出车厢,小身板挺得的绷直,正要发飙,一双手揪住他领子从车上拽了下来。
随行侍卫见到付钱的老板被蒙面的歹徒挟持,一拥而上,却没想到另一边手中持一把木棍的歹徒,身随影动,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这些侍卫练的都是些粗凡的拳脚功夫,曹相安轻松解决。
“大爷,大爷,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们,绕我一命!”跪在地上的商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才二十两银子,你哄鬼呢!”李唐人一脚踢上去。
“大爷呀,大爷呀,这一路上各个关卡的官员我都得打点,商人难做啊!”
“关我鸟事,拿来一百两雪花白银,少一两便要了你的命!”李唐人捡来地上侍卫的刀架在商人的脖子上。
曹相安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前世今生还没见过抢劫的,倒是新奇。
“大爷莫要动刀子,莫要动刀子!”商人像是脊梁骨被抽掉似的瘫在地上:“五十两,大爷信我就只有五十两了。”
“一百两,管杀不管埋!”刀口用力,脖颈已见血。
商人见着血,丧了半条魂。
“行行行,大爷就一百两!”
曹相安接过沉甸甸得褡裢,打开一看亮闪闪得白银,心生欢喜,爱财之心谁也免不了。
两人放了商人后又一头扎进茫茫林海中。“一百两是够盘缠了。”曹相安道。
“应该多抢点,要少了!”李唐人一脸意犹未尽。
曹相安不解,李唐人又说道:“你别看这商人装的胆小如鼠,这走私客刀尖上舔血得买卖,哪个不是江湖老手,那稀泥软蛋得模样一眼便是装的,这才一百两根本动不了他筋骨。”
曹相安摸摸后脑勺,李唐人倒是有些江湖上的经验,自己初入江湖与他同行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人狡诈自己始终得要防着,不可掉以轻心。
李唐人在雪地上画下地图:“先购置两匹好马,走陆路进蜀中,再走水路顺流而下到江南,大约要半个月得路程。”说完看向曹相安,曹点点头表示同意。
蜀中庆州府依江建城,几座山岭雄踞在府城的四周。
“群山围四合,一水绕千门。
古木生奇秀,危楼起夕昏。”
庆城的初冬似乎没有踪迹,已脱下皮袄换上长衫的曹相安站在天门码头上望着整座庆城有感而发,吟出半阙诗。
那麻衣老人传授的易容改面之术果然玄奇,曹相安运真气面目便像变了一人似的。
“曹小兄弟还会写诗?”走来的李唐人奇道。
前世有句话叫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曹相安打小背诗,偶尔作一首也不奇怪,虽然诗写的稀烂,但欺负欺负没文化的老外还是没问题的。
“与你说了多少遍,莫要唤我真名。”曹相安瞪一眼李唐人。
“行行行,公子我已经沟通好船家,大后天出发,再过不了两三天,咱就能到陶陶书寓了。”李唐人一提到书寓就激动的直搓手。
曹相安心想也好,奔波劳累了一路也是需要养精蓄锐,只是很不屑李唐人的色胚模样,虽说这一路上李唐人老练的江湖经验免去的很多麻烦,但对他总是不放心。
“劳累了一路,我们找间客栈早些休息吧。”
李唐人见曹相安仰首望天好奇的顺着眼光望去:“公子,你在看什么?”
“那只鹰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曹相安说道。
李唐人看了半天才在蓝天中瞧见一似有似无的黑点:“公子你眼神真好。”
曹相安内功深厚五感自然要比普通人强些。
“这世界上有长得像人脸的石头,有连胜不输的赌徒,这也许只是巧合。”李唐人道
曹相安点点头只能如此。
两人进了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