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有些不知所措,这三个女人也没说话,就看着我。我打量着三个女人,一个女人瘦瘦的,一个丰满一些,这两个女人年纪比较大,应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另外一个很是年轻,身材不错,长的也很漂亮。
“你们好……老师……我是刚过来上班的印前校对……那个……我刚看完报纸没什么事情做,就转了转……”我说。
瘦瘦的女人笑了笑对我说:“你好,是谁让你过来的啊?”
“我上午跟李主任见的面,刚才毕主任在这里,还带我见了魏主任和宋主任。”我说。
“没听着李峰说啊……”瘦瘦的女人转过脸跟另两个女人说。
“哟,还毕主任呢。”胖胖的女人轻笑道。
瘦女人和年轻女人听了也捂嘴笑。
“那我先介绍一下吧,我是咱部门制版车间闫莹。”瘦女人说到。
“你好闫姐!”我低了低身子。
“这是你戚姐。戚薇薇。”闫姐指着丰满的女人说。
“你好戚姐!”我低了低身子。
“这是徐凤,我们这的大美女!你俩年纪差不多吧,你今年多大了?”闫姐问我。
“闫姐,我是92年的,今年23了。”我说。
“你还得叫姐!徐凤是91年的吧!”闫姐对着徐凤说,徐凤点了点头,还有些害羞。
“徐姐好。”我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戚姐冲着我坏笑说到。
我刚才尴尬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告诉人家。
“哦哦哦!我是张江枫,以后叫我小张就行了!”我笑着低着身子对这三个女人。
“哎呀,23岁的小鲜肉来咱们单位上班的不多呀,还这么帅!”戚姐坏笑着说到。
“你淡定点,人家刚过来,你这是要吃了人家吗?!我得看看人家徐凤眼直了吗?”闫姐朝着两人打趣到。
“哪有啊!你们真无聊!”徐凤脸红耳赤的对着闫姐说。
“新来的!你去把饮水机水桶换一下吧!”徐凤白了我一眼走开了。
这“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算是见到了,用这第一印象来评价这三个女人:闫姐还算正常,戚姐是个善于打情骂俏的人,看着眼神有些妖媚,徐姐就像还没被那两个老女人开发出来的原石。
我把饮水机的水桶换上了,不声不响的坐在我的工位上看着报纸。
“小张,你毕主任走了吗?他没说什么话吗?”闫姐跟我说。
“毕主任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给我说,其实我也不确定他走没走,回不回来我也不知道。”我说。
“机器里的版打了一半,这是换的还是新的?”闫姐朝着戚姐说。
“你跟他交接个班能累死你,什么都不交代就走人,习惯了。”戚姐说。
我继续看着报纸,说实话我手里的这份报纸已经快被我翻烂了。我根本看不下去,戚姐不知道啥时候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别看啦,看你都快翻烂了,到十一点的时候才有新机器开工,你去休息会儿吧!”
“哦哦!好的好的!那我回宿舍休息一会!”我抬头看着戚姐高兴的说。
我离开办公室,走在漆黑的过道里准备回宿舍。
我脑子乱糟糟的,一晚上太多的人名需要我记住了,但是没办法,记人名这种事本来就是新员工该做的,我挠着头走着。
到宿舍门口,还没开门我就听到了郑鹏的呼噜声,我推开门进去,楼道里的灯光直接照在他的脸上,他被照醒了,揉了揉眼。
“下班了?”他说。
“没有呢,回来歇会,我开着门抽根烟了,不耽误你睡觉吧。”我说。
“哦哦,没事没事,我继续睡了啊。”郑鹏说。
刚说完这话,我拿出烟的工夫,郑鹏的呼噜声又起来了。
我坐在纪叔的床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在寒冬加黑暗的地方显得特别明显,每吐出一口都是一大团烟气,这烟气漂亮极了,我忍不住勤吸了两口又使劲吐出。
我发觉自己无聊的要死,并且我因为抽的太快而有些烟醉,我头晕的不行,还感到一阵恶心,郑鹏睡着,我不好咳嗽,便忍着恶心使劲用手按着眼球和太阳穴,按了一会,我拿开手,眼前全部是金星在昏暗中闪耀,这又是一道风景线。
我晕晕乎乎的起身,心里暗自感叹这一根烟带给我的作用太大了,虽然这会很难受,但是我却精神了不少,我准备用这根烟带给我的更加良好的精神面貌去工作。我揉着眼走出宿舍门,慢慢悠悠的在走廊里晃荡着,我来到洗手池跟前,一阵尿骚味扑面而来,我被熏得清醒了不少,我屏住呼吸开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然后抓紧离开,走了些许远我再次深呼吸一下,没想到这尿骚味这么顽固,是附在我的鼻孔里面了吗?想到这里,我忽然恶心了一口,大声的咳嗽出来!
因为恶心和咳嗽,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拿出纸擦了擦眼睛推开门回到办公室,正当我想回到工位上时,发现有个女人正坐在我的椅子上,腿直接抬到桌子上交叉着,我走到跟前时,我俩四目相对。
“您好……这是我的工位,您要坐在这里吗?”我谦逊的说。
“这是谁啊?”这女人朝着里面屋子里喊去。
“别坐人家桌子上了,这是小张,刚来的校对,你快把人家桌子擦擦!”闫姐朝着这女人说。
这女人立马站了起来。
“小张啊,这是你胡姐,胡静。”闫姐说。
“胡姐好!”我说。
“你好你好,刚才对不起啊,我习惯啦,领导不在我就放肆一点!哈哈哈!”胡姐说。
我看着胡姐,个头非常高,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非常好,她留着短发,面容俊俏,看上去英姿飒爽!这样的女孩子利利索索的,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没事的胡姐,以后你来了坐这就可以啊!我在你对面坐。”我说。
“哎哟哟,你看看小张啊!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刚才我们跟你说的时候你咋嗯啊的没几个词呀!看到你胡姐长得漂亮就喜欢跟人说话呀!”戚姐说。
戚姐这么一说,我无话可说了,说不是,胡姐一定认为我是说她不漂亮,这不得罪人吗;说是,那就是承认了胡姐漂亮,其他人不漂亮,把剩下的人得罪了,说什么都不合适,我索性表现出一副尴尬的样子。
“你们不要拿人家打趣!欺负人家干什么!”胡姐摆摆手朝着戚姐说。
“哎哟呵!真有意思了呀!你俩这一唱一和的,你来我往!还护起人家了呢!”戚姐大笑着说。
胡姐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被说成这样也是不好意思再说话了,她走到戚姐边上好像暗自扭了戚姐一下,戚姐边笑着边躲。
突然,我听到一阵铃响,声音特别大,闫姐朝着我看过来。
“小张,下面应该有机器开工了,你看看是哪个机子,顺便拿回报纸看看吧。”闫姐说。
“好的闫姐。”我说完就准备跑下去。
我站在那个楼梯口向下面看去,最南头的机器上面已经有工人在忙活着,那个机器是六号机。我琢磨着,如果我下去拿报纸,别人不认识我,会不会对我冷眼相待?那我是不是该找闫姐带我下去一趟,起码认识一下机长?
我不想麻烦别人,但自己也确实害怕,我害怕什么?
因为我一直认为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伙高高兴兴相处才是正道,所以无论对新同事还是老同事我都用这个准则来与人相处。可我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致使我的防备心理特别强,要说怎么个强法,那这就是我所说的害怕了。我害怕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我害怕自己满心欢喜的对他人,别人却对我冷眼相对,如果出现一次这种情况,我会自始至终都对那个人没有任何好脸色,并且那个人无论以后变得多么好,我都会像当初一样讨厌他。
我内心的这个模式似乎是独立于我人格之外的,我每次与别人接触时都祈祷这个人不要触犯独立于我之外的这个模式,一切都高高兴兴的按部就班的发展就可以了,但一旦这个人触犯了我的模式,我立马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油然而生的恨意滔滔不绝,我也从那个善良的人变成了一个眼神杀人的魔王。
当我意识到自己是这个样子时,我真的害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