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且笑在林间轻快的窜着,抱抱这棵树,摘摘那朵花。一跃,便飞上树梢:“那一处有个山洞!且去一探究竟!”
说完,点着树梢踏风而去,凤千秋儿紧随其后,念珠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哪里肯让?只有凤自流不慌不忙地走着。
凤且笑站在洞口:“看来你们的轻功是比不过我的。”
只听洞内有人说:“我可是早就到了的。”
凤且笑闻声望去,正是凤自流。彼时凤千秋、念珠也陆续到了。
念珠道:“夭小姐的轻功真真是好。”
凤且笑甚是得意:“那是自然。凤自流,姐姐是迟到了的,该罚。”
凤千秋便问:“怎么单罚我一个?念珠可是比我还慢一点的。”
凤且笑把脸一扬:“念珠还小,武艺尚可精进。你又不是练武的料,怎可与她相比?”
凤千秋道:“既如此,那你便更不该罚我了。念珠是练武奇才,我却不是,而我们同时到达,可见我并不差啊。”
凤且笑自知说不过她,便转移话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说不过你但不代表我没理。总之,不跟你废话。凤自流,这山洞里究竟有什么?你可看过了?”
凤自流道:“你也敢进去?这荒郊野岭的,不怕?”
凤且笑挑眉:“怕什么?这里边无非是什么机关野兽,要不然就是通往别处,亦或者一处死洞,能有什么啊?还是说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你不愿跟我们分享?”
凤自流变了脸色:“这是什么话,横竖一家子,有什么愿不愿的?倒是夭儿生疏了。你既不怕,咋们进去便是。”
念珠忙掏出火折子。
“滴答滴答”
四人踏着水声,念珠举着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芒。
凤千秋叹气:“好端端的非要来受这种苦。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凤且笑一脸没好气:“我还不到黄河不死心呢!”
淡淡的回声更显空旷凄凉。凤且笑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险些摔倒,念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举着火折子望去,是一个骷髅头。凤且笑吓得钻到凤千秋身旁。
前方是一条岔路。
凤自流便问:“怎么走。”
凤且笑摆手:“走走走,走什么走!回去!”
离了阴湿的山洞便在小溪旁歇息。
凤且笑拍着水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害我白白被吓到了,讨厌鬼!”
凤自流道:“禾儿,前方有一片果林,你带夭儿去看看怎么样?”
凤且笑巴不得立刻就走,拉着凤千秋:“我和姐姐就先走了,念珠你就留在这!”
凤且笑坐在树枝上,两只脚荡阿荡的:“祭司神,这果子看起来很好吃,你不尝一点?”
凤千秋道:“谁知这野果子有没有毒。你我虽灵力尽失,但终究是仙。不必担心食不果腹。”
凤且笑摘下一个果子朝凤千秋扔去,凤千秋反手接住,又扔回去,凤且笑接住,啃了起来。
昭凤台。
“婉儿给母后请安。”宋婉福身。
张佳颜道:“皇后请起。近日皇后很是清闲啊。宣政殿走水,皇后就这样不闻不问?”
宋婉道:“此事关系重大,与皇上性命相关,既有母后和林姑姑调查,婉儿也不便插手了。”
张佳颜冷笑:“皇后倒是很会找理由。那还要你这个一国之母干什么!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宋婉道:“母后教训的是。婉儿是六宫之主,理应管理好后宫,尽心尽力服侍好皇上。皇上遇此劫,婉儿人微言薄,比不得母后和林姑姑调查此事,只能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福。”
张佳颜道:“近日连连不顺,哀家看来还需给皇上冲冲喜。那何家小姐何璟莲很不错,拖了这么久,挑个好日子让她进来吧。清央宫不能总锁着。你明白我意思吗?”
听到清央宫,宋婉心已凉了半截,只是仍笑着:“一切全凭母后安排。只是不知该给个什么封号?”
张佳颜指着池子里的莲花:“莲妃。”
“请凤主随弃岩速回聚落!”凤弃岩单膝跪在地上。
凤且笑慢悠悠的倒了杯茶:“大长老,我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你现在可是犯了规矩的。”
凤弃岩道:“弃岩自知有违族规,可凤主已到成凤行之日,还请凤主速回聚落!到时候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弃岩都心甘情愿!”
凤千秋从一旁路过,本想溜走。凤且笑道:“都过来了,不打声招呼吗?”
凤千秋只得上前:“凤主。弃岩叔叔......”
凤弃岩回礼:“祭司神。”
好似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泼下,把心中所有的火光都浇灭,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凤主,你还是听大长老的话快些回去吧,此事不容耽搁。”
凤且笑问:“祭司神,我这一去,可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就不会想我吗?”
凤弃岩看着凤千秋,似乎是在等他心中的答案。凤千秋恍若未见:“凤主此去好生珍重,切勿挂念千秋。千秋定会与四长老在人间静待凤主归来。”
凤千秋福身离开。
凤且笑故作惋惜:“机会都给你了,谁叫你不珍惜呢?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喽!大长老啊大长老,你的秋儿你还不了解吗?你对她这般冷淡,她又能对你多好?糊涂啊糊涂。”
凤千秋已而一口血喷了出来,念珠扶住她。
月朗风清,荷出绿波。
凤氏聚落。
孕婴树又长了不少,结出几个绿果子来。
凤育茗腾空而起,在树枝上挂了一段红绸:“也不知我这心愿能否实现。”
仙袂乍飘,翩然落地。
凤却知道:“二长老信这个。”
凤育茗红了脸:“三长老为何在此?”
凤却知言语若笑:“二长老能在此我就不能吗?大长老去请凤主了,我自然是在此恭候的。凡间人拜送子观音,二长老拜谁啊?”
凤育茗的心思藏不住了,因听见凤却知说凤弃岩去寻凤主便问:“大长老去凡间了?可是......”
凤却知道:“自然是有婆婆的命令了。这一去,准又能见到祭司神,早知,便让他代我向千秋问好了。”
说罢,只见一蓝一黑两道身影穿梭云间,金光相冲,似有金戈相撞之声。
凤却知暗叫不好:“这二位打起来可真是要命了!眼下也就只有婆婆能拦住,你我且快去请婆婆前来!”
凤育茗已冲上云霄:“劳烦三长老去请婆婆!育茗去会会这二位!”
凤却知直呼荒唐,仍是去寻凤久梨。
凤育茗见凤弃岩只躲不攻,渐落下风,忙变出长鞭挡住一剑。
凤且笑怒喝:“二长老住手!此事容不得你管!大长老坏了规矩理应受罚!”
凤育茗道:“有我在是断然不可能的!”
长剑刺去,寒光凛冽。与长鞭相击,火光四射,声如洪钟。只觉地动山摇,日月同天。“轰”的一声,腾起一朵蘑菇云,眼前景色皆变。
泉石林木,清流急湍,风庭月榭,藤萝掩映。
黑绫素裙,银发若雪。
凤久梨背对着他们:“凤主不懂事,大长老二长老也跟着胡闹起来了吗?”
凤弃岩道:“这都是弃岩的错,弃岩甘愿受罚,请婆婆不要怪罪凤主跟二长老。”
凤久梨道:“既如此,大长老去领罚吧。老身不追究二长老了。”
再说凤千秋,只见天上火光迸溅,落下地来,花木都被点燃,起了熊熊大火,忙退回屋中。
念珠道:“天降大火,恐有大难。”
凤千秋秀眉欲颦:“这样下去那还了得?速去灭火。可别叫这树烧秃了,怪可惜的。”
念珠领命退下。
火也不再溅落,便和众人一起灭火。
凤千秋独自回房,摆弄着房中的莲花。又拿起旁边的匕首在手心中一划,将殷红的血滴到花上。
金光一闪,莲花多长出一片花瓣。
“祭司神可真是舍得啊,自己那么香的血就给这莲花吃?不如也赏我一口?”
白衣公子的嗓音不急不躁,银色月光从窗外散落进来,照亮他衣料上的银色暗纹。如玉面孔上一抹笑,三分打趣,七分妖冶。
凤千秋道:“国师,这月黑风高的,有何贵干?”
梅温玉道:“丫头,这要是传出去说你半夜私会我可有趣啊?”
凤千秋掩袖轻笑:“国师这话说的,几滴血我还舍不得吗?”
梅温玉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擒住凤千秋的手腕:“你若是早点懂得服软,有怎么会吃这些苦?别把自己不当回事。你是天上的祭司神,你的血不是说拿就能拿的。”
凤千秋挣脱开来,望着腕上的红印:“多谢大人提醒,千秋记住了。夜深露重,大人当心着凉,早些回去休息吧,千秋就不送了。”
梅温玉突然没了往日的温柔,附在凤千秋耳畔:“有朝一日,本座定要让你苦苦哀求本座收留你。”
辗转反侧,凤千秋光着脚走到案边,也不点灯,借着月光提笔:“窗前有谪仙,玉芝树桂兰。”
又想自己不会作诗,白白辱了这些字做什么,便将纸揉成一团,仍是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