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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问罪

就在众多长老轻声交谈时,从大厅门外行进两人,为首的是苍首座三弟子斐南,也是四代弟子,众长老都认识他,身后立着一位短发年轻弟子,模样普普通通,唯有那双清亮的眼睛从进来就淡然的打量着大厅众位长老,额头圆润,脸有点方,下巴有点圆,高悬的鼻子好像嗅了嗅,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方元也是心里一惊,这是开座谈会?可是跟自己有啥关系?斐南示意方元就站在大厅里中间,方元尴尬得一匹,四周有男有女,有老头,有贵妇,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有的不为所动,老神在在。

方元也看这些老头,美妇,还有一些年轻美貌的女子。众长老正在打量方元,此起彼伏的惊声四起,随后大厅都安静了,很多长老盯着方元手指上的戒指和腰上的腰牌还有默念坠子。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什么眼光,一打眼就知道这两样东西不凡,空间戒指在座的谁没有,可是出现在一个铸体八境弟子身上那就很有问题了,再看方元腰间弟子身份玉牌还有默念坠,众长老更是惊讶一片,毫不起眼的坠子在众长老看来深远吸人,看得越久心中越是心惊,总觉得这坠子不凡得很,同时有股同宗同源的气息。都在想是谁炼制的。

有人想到莫非是哪位长老逾越规矩私自发放五代弟子腰牌?谁这么粗糙,没长脑子么?视门规如废物?藐视圣律院还是看不起苍松正?难怪会把大家叫过来。不过众多长老突然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么低级的手段,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宗门塞人,傻子都看得出来,谁会这么傻?

不去说众长老各人的心态,就说方元站在中间被别人看猴似的打量,浑身不自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纠结时,只听一个方正低沉的声音从大厅后面徐徐传到厅中“相信今次叫大家来的目的各位同门已经猜到了,我也很是好奇是门中哪位长老在跟苍某开这种低级玩笑,不过苍某可一点没觉着好笑。”来人身高一米五六,矮个子,好在裁剪合体的袍子穿在身上也不是显得那么宽大,有那么点肥胖,此人正双手交叉放在微微鼓起的肚子上向首座椅子走去。唇上浓密的胡须,皮肤黝黑,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感觉很是威严,不过说到玩笑,似想起这其实还真的挺好笑,所以笑了。

苍松正笑着坐上首位的椅子上,因为有点矮,椅子又按照正规格式样式制造,苍首座这一坐上去就和四周大佬显得低矮了些,整个脸部就那眉头和胡子扎眼。看上去有点滑稽,不过没人觉得滑稽,也没人敢觉得滑稽。

方元静静站在最末尾的中间,这个时候也好像懂了,真是无妄之灾啊!难道弘运没想到这点?方元更不会想到了,当时就那么被稀里糊涂的安排了。

大厅陷入短暂的沉默,似都在等着哪位长老承认,不过片刻大家又神色异样的左看看右看看,不会吧!这么硬气,用这么低级的手法,现在被苍疯子揪出来了还沉得住气?他可不会顾及同门面子,看今天这架势就知道了。

苍松正等了半天见没人承认也是一愣,“怎么?敢做不敢当?我昆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畏首畏尾的东西。”苍松正明显有点上火了,昆仑开宗十几万年,虽然也有长老往昆仑塞人,不过大多都是从一代弟子开始,或则二代,而且还必须是修为合格的子嗣后辈。像方元这种铸体就直接塞成五代弟子从开宗以来就从没发生过,虽然门规没有明确规定,但是让那些正常加入的弟子,那些努力奋斗升到五代的弟子情何以堪?将宗门当什么了?当我这圣律院首座是什么?宗门是托孤宗吗?

苍松正越想越气,此先河绝对不能开,必须扼杀。看着底下立着的方元,平声道“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跟我一样,跟所有弟子一样,有些是被刷下去到望峰镇,有些是直接加入宗门从一代做起。不管哪一种都是费劲了千辛万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今天这种事算什么?你在践踏宗门规矩,也是在践踏自己曾经的经历,如果宗门长此以往,别说圣地位置不保,恐怕会被挤到三流宗门也不一定。”苍松正严厉喝道。

方元在底下静静听着,不得不说宗门法度还是很不错的,圣律院值得尊敬,难怪会是圣地,也难怪它是圣地。

苍松正说完拿眼扫视四排静默的各位长老,少许收回目光再次一笑“呵呵,真是奇了啊!方才我就觉得你沉得住气,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那个‘你’不用说,是指给方元安排身份的那位,随后说道“那就直接问这弟子吧”。

苍松正看向方元威声问道“下站何人?”

方元认真一礼“弟子方元。”

苍松正再问“你是何人子嗣?”

方元心想我肯定是我老爸老妈的子嗣,不过这个节骨眼也知道苍松正是叫自己指证。“回首座话,弟子在门派没有亲人,也不是谁的子嗣。”即使面对众多严厉的目光,尤其是苍松正显得威严逼人的目光,方元也不觉得害怕,小时候他老汉揍他的时候比这凶多了。

苍松正更疑惑了,老的小的都这么沉得住气吗?看来今天不动动手还拿不出那人,想到就伸手向方元抓来,方元只感觉,不,方元没感觉了,意识暂时失去了知觉。就在苍松正抬手那瞬间。厅中似有狂风呼啸,又似有刀剑摩擦的声音,随后归于平静。

就见方元身边立着一人,此人着淡白长袍,面目清雅,裸露在外的皮肤神光隐隐闪动,长发简单的披散脑后,正是江左。

圣律院苍松正见到来人微微一惊,不过随后就道“即使是你江师弟......也不行。”最后三个字加重语气,很是严厉。苍松正随后道“江师弟可知门规?”

江左点头“知道。”

苍松正再问“江师弟即知门规,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苍松正有点难受,不仅仅是同门,还是从很小很微末一起修炼上来的师兄弟,没想到江师弟会做出这种事,以他对江左的了解,冷冰冰的半天不打个屁,怎么就会做这种事。后来随白师叔修行,再没过问过宗门事务,试问这种人会朝宗门塞人吗?苍松正是真的费解。

江左平静道“白师叔准备一月之后举行收徒大典。”

一句话就炸了锅似的,各位长老都直挺挺的立身看着江左,谁?白师叔收谁弟子,哪位长老座下子嗣或则弟子有这个福气?各位长老随后又把宗门天赋才情,悟性无不顶尖的弟子挨个想了一遍,莫柔?慕容笙?苗一发?欧阳?目前就这四个妖孽弟子,当然不是诺大昆仑就这四个弟子,是顶尖中的顶尖,无不是极等资质,不然谁有资格?

各位长老在那惊讶,苍松正也是一脸发呆,显然没想到江左专程跑过来阻止自己拿问方元,不过还是感慨道,“白师叔要收弟子了吗?那是好事啊,白师叔终于想到传下道统,一个月后吗?我会同圣主商量的。”说完似忽突然想起来什么,突然转向方元,其他长老似都很有默契,好像约定好似的同时看向方元。

江左还是平静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方师弟走了。”听到江左叫方元师弟,没错了,就是他,在其他长老一副原来如此又扼腕叹息的内心纠结时,方元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就听见苍松正突然大声阻拦道“不行,即使是白师叔,规矩也不能破,先河不能开。”

所有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不愧是苍疯子,白师叔想塞个人怎么了,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啊,白师叔够资格。可你苍松正发什么疯?

所有长老都一副看戏的样子,苍松正毫不退让,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江左也为难了,只好神思相告白师叔,说明情况有点复杂。

白秋晚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大厅苍松正身边,好像刚才就站在那里一样动也没动,还是孟凡第一时间眼角余光发现,因为这时大家都还在看方元,孟凡弯腰抱拳一礼“参见师叔祖。”所有人才回过神,正过衣冠恭恭敬敬的俯身唱礼,众长老“参见白师叔”四代弟子口中叫道“参见白师祖”。

白秋晚微闭的眼睛睁开,看了眼方元,又看了看江左,最后才落在苍松正脸上,苍松正脸憋得通红,刚才我好像说了‘东西’?不,我没说,苍松正想道,说了也不会承认。他是真没想到会惊动白师叔,突然又后悔方才自己脑子抽了,在想什么去了,只能说性子使然的阻拦了,现在怎么办?向白师叔问罪?我叫苍疯子不是叫苍傻子,苍白痴。

苍松正神情一整,还是道“师叔应该知道宗门弟子晋升情况,方师弟修为不够就直接升任五代弟子,弟子觉得恐怕不妥。弟子掌管圣律司,职责所在请师叔明鉴。”苍松正正色道。

白秋晚声音听不出喜乐“你很不错,至于方元等正式拜师之后再从新安排弟子身份。”苍松正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结果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师叔亲自发话了,到时候宗门上下有个交代就行,谁有意见?去找白师叔去,难道谁脑字还抽,非得去纠正?心里大大松一口气平静道“是。”反正白师叔收的亲传也是唯一弟子难道不应该是五代弟子?不然辈分不乱套了。

苍松正刚答应下来,白秋晚就带着方元消失在了大厅中,众长老这才放松许多,刚才人人都在想是哪个傻帽这么粗糙的手法,不过现在想的是,我刚才就觉得冒菜很好吃,什么时候走趟望峰镇,对,我刚才说的是冒菜,不是傻帽,没有,绝对没有。苍松正见事情处理好了挥手赶人“都散了散了。”说着没好气的准备去找祁连峰祁圣主商量白师叔收弟子的章程。

就见身前被人拦着,是岱山的一位长老,只见这位长老竖起大拇指对苍松正赞道“苍疯子,我是真佩服你啊,真的,从此之后请收下我的膝盖。”苍松正冷冷道“那么宁长老跪安吧!哼”说完拂袖而去。宁长老在身后哈哈大笑,众长老就此散去,都在商量方元,收徒,拜师,道统,各种话题。

消息从各位长老那里带回各峰,那速度简直风卷残云似的,整个昆仑墟都炸了锅,话题只有一个,一个月后的拜师大典,白师祖何许人也?从来没有徒弟,这次却收弟子了,那能草草喝杯拜师茶就完了吗?形式最重要,各峰弟子纷纷议论。

“听说了吗?白师祖一月之后要收徒了。”

“当然听说了,现在昆仑十八峰那座峰不晓,那位弟子不知。”

“哎......要是我也能拜师白师祖就好了,实在不行长老,执事也行啊。我不挑的。”

“就你?先修到筑基再说吧。”

“到时候一定很风光吧?”

“那肯定的,不说各大顶尖宗门,一级门派来贺,估计同样的那些圣地宗门都会惊动。”

“到时候一定万众瞩目,哎......要是那个方元找我做道侣我一定答应。”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弟子引来一片切声。

再大的议论声分散到昆仑十八峰也跟些许清风差不多,弟子们的讨论没人理会。此时方元正跟白秋晚对坐,江左站立在一边。

方元歉意道“倒是麻烦老师请亲自跑一趟。”江左插话“我当时只说叫弘运师弟安排一下,也没想到弘师弟会这样安排。”白秋晚挥挥手“些许小事,就不要说了。”说完看了看方元,“嗯,不错,看来一月不见你修炼很是刻苦。”可不是吗,一月就从铸体一境升到八境,换其他极等资质也做不到啊,至少一月半到两月。

方元道“弟子一刻不敢懈怠,弟子想打好浑厚的基础,所以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实现,正好想问问老师,如今我根基可还算浑厚。”

白秋晚抚须道“你根基本就浑厚,血脉更是强大,只待经骨皮练就,可直达圆满,一月之后为师正式收你为徒,你争取在那时感气入练气境。”方元点头称是,随后白秋晚给了方元练气到筑基的具体修炼法门果然是后面的《太白经》,还有一本书籍。

随后江左带着方元回到洞府,方元邀请江左到亭台浅聊几句,江左还真是话少啊,实在不是一个聊友,江左也知道这点,所以略作停留就告辞离去,方元将江左送出洞府,后者一步迈出淡淡消散,看得方元是十分羡慕。

行进洞府,皇甫心悦在门口问道“公子,没什么事吧?”方元回道“没事,不过那阵仗还真是吓我一跳。”方元想起苍松正那番质问各长老的话,内心十分认同,规矩不可破,不过白师叔是各长老的师叔,他收的弟子自然跟他们长老五代弟子平辈,不然那辈分不就乱了嘛,所以不管如何方元这五代弟子身份是毋庸置疑的。既然不是硬塞进来的,事情也就不是事了。之后绘声绘色的向皇甫心悦来了个即时表演,扮演苍师兄在圣律司那番话,皇甫心悦在一边看着方元做认真表演痴痴笑着听着。

“哦,对了,一个月后老师说要正式收我为徒,我得加紧修炼了,老师说必须要到练气境呢,压力山大。”方元讲道。

皇甫心悦宽慰道“公子只管努力,一定可以的。”方元心道,对,我只管努力,其它的交给天意。

回洞府打坐,拿出老师给的那本书籍,《他心感应篇》方元看着这怪怪的名字,翻开书籍查看起来。

原来这是本教人如何在战斗中感应敌手位置以及动作的心法,有料敌先机的感觉,这心法注重平心静气,也是为更好的感应灵气。通俗讲,人一般脑后有尖锐的物体渐渐靠近,大脑会觉得这个东西会危机到自己,于是你会条件反射性的避开,这本心法就是教你怎么把这种感觉放大到可以运用,不过要到练气才能开始修炼,铸体强行修炼会大脑会休克,最后白秋晚还几了一句,此心法可以说是打开神思的雏形。

方元觉得这本心法异常贵重,白秋晚就这么随手拿给自己了。不得不感叹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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