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思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说收拾其实也就是将几件平日里穿的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捆起来,用一根破竹竿挑在了背后,手里拿一块烧红薯一边吃一边就奔县城去了。思翰相信,自己这次进城说不定还能遇见杜光华的。
因为,就在几天前的晚上,几个长工短工在闲聊的时候,思翰听长工阿文说起村子里常年在县城里做葵花籽买卖的姚长林全家都回乡下来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姚元宝家打短工的阿丙听了阿文这话,凑过来,不无好奇地问:“现在可不正是葵花籽销售的旺季么,这好好的生意不做了,这会子他姚长林跑回来干什么?”阿文手指着阿丙,取笑道:“阿丙哥,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难道你竟然不知道县城里现在很不安宁么?不少有钱有势的人都卷了细软,拖家带口的逃往我们乡下来了。”阿丙忙忙地追问其中的原因。阿文道:“听说咱这附近好几个县现在正闹红呢。”
“什么是闹红?”阿丙问。
“不是就是闹红军么?”阿文解释道。
“这些年咱县城里过的兵马,闹过的兵灾的还少吗?也没见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往乡下里逃,难道这闹红和以往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阿丙有些不解地问。
“怎么能一样?”阿文笑道,“以往那些过的兵马,不是前清的兵勇,便是土匪胡子山大王的人马,再有就是走马灯似的横来过往的国民党大兵,这些人或许衣服帽子有差异,但其实这好比是乌龟对王八,半斤对八两,他们或为了争权夺利,或为了抢占地盘,再或是为了钱财而来。然而,这次闹红的据说却是穷人的队伍。风闻他们专门劫富济贫,就像是那水泊梁山的英雄好汉,你说城里那些钱有势的人还有谁能呆得下去呢?这不,如今风声才一来,他们就忙过不停地逃奔乡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