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瑰父亲的葬礼,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飞机掉进了海里,能找到已经是一个奇迹,飞机里的三个人,机长,江父以及江父的助理,都已经被海水泡的腐烂,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江以瑰和肖柔看到江父的尸体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快十六岁的少女,意外的坚强。
她们眼眶红了又红,可就是没有哭出来。
江明思(也就是江父)生前是一个知名的律师,打过不少艰难的案子,也得罪了不少人。
对于江明思而言,他随时准备着被报复的可能。他从不愿意接辩护一个真的有罪之人的案子,他有他的立场和他的坚持。
可这样的坚持,对于他们这样的工作来说,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他炸的灰飞烟灭。
其实如果没有遇见肖柔,江明思一定会选择单身一辈子。从他走上这条路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他怎么能拖累他未来的妻子儿女?
“逝者已逝,两位节哀。”说话的是北京警察局局长邵青。江明思曾帮过他们警局不少忙,对于江明思的突然离世,邵青也难以接受。
可是不管怎么查,出事原因就是直升机小部件没有检修出了问题,导致坠海,只能判定为意外失事。
事情唯一的疑点就是:江明思为什么会坐上直升飞机?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去那里做什么?
可是从江明思失事以后,所有可能破除这件事的证据疑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处查证。
就好像有人刻意想要江明思离开,知道了这点,也无用了,所有的证据被抹的一干二净。
任由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时间到了,也只能放弃,判定为意外失事。
“嫂子,江哥生前帮过我们警局不少忙,我一定会继续去查,查出是谁害了江哥。”邵青虽然不过四十出头,但是经验十足,又是一个十分重情义之人。
肖柔勉强对邵青笑了一下:“邵局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查了,你我都知,是有人刻意害他,若是继续查下去,我怕以瑰和以吟会有危险,我得保护好我和他的孩子。”
邵青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嫂子是我没想清楚,的确,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如果继续查下去,你们很可能也会陷入危险。”
邵青颇为欣赏地看了一下肖柔,暗想:不愧是江哥的夫人,出了这种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换做是普通女人,怕是已经哭的死去活来,求我们一定查出真相。
“嫂子,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就尽量少出门吧,我会让人去你家小区守一段时间,只是为了能保护你们,不至于让他们能再下手。”邵青坚定地对肖柔说。
肖柔艰难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这种时候,是应该注意一些,她…一定要保护好以瑰和以吟。
葬礼上。
江明思虽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仰慕感激他的人。其中有一位,是跨国集团的副总儿子左祁。
左祁曾经因为是个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有人借此来陷害他和他的父亲,让左祁成为了盗取公司机密的罪人。
如若不是江明思费尽心思的去查证,帮他证明了清白,就没有现在的左祁和左明桥。
左祁也从江明思身上学到了很多,他一个纨绔子弟,江明思为什么愿意相信他,帮助他,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质疑他,远离他。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江明思,左祁就算没有被诬陷,他也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富二代。
所以,对于江明思的离世,左祁倍感痛心。
“江夫人,江小姐节哀。”左祁代替远在国外,暂时无法归来父亲来参加江明思的葬礼。
肖柔穿着一身黑色丧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花,礼貌地对左祁低了低头,感谢他的到来。肖柔身旁的江以瑰也跟着母亲低了低头。
“江夫人,我叫左祁。我不知道江叔是否向你提起过我,但是对于我来说,江叔就是我的再生者,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左祁。”左祁礼貌而不生疏地向肖柔介绍自己。
肖柔认真的看了左祁一下,说:“你就是左祁?明思和我提起过,应该是三年前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很忙,他说是为了一个一定会有大成就地孩子,就是你吧。”
左祁听到肖柔地话,略显惊讶,他还以为江明思说他会有成就只是为了安慰他,没想到是真的很看好他。
“江夫人,我一直叫江律师江叔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江姨吧。”左祁微笑着对肖柔说。肖柔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转而左祁又摸了摸江以瑰的头,“你就是江叔的爱女江以瑰吧?”江以瑰向后缩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你爸爸很爱你,之前还拜托我去国外的时候,给你带一套你最喜欢的舞服。经常和我提起你。”
听到关于父亲的事,江以瑰眼眶逐渐红润,是啊,爸爸一直很爱她。
“以瑰,以后,我会照顾你和江姨,你也要向你爸爸说的那样,坚强勇敢,仁慈善良。可以的话,以后就叫我左祁哥哥吧。”左祁温柔的对江以瑰说。
江以瑰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左祁哥哥。”
葬礼前的几天,7.19,是江以瑰的生日,可是暗地里的悲伤,早就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肖柔也不敢提起,毕竟往年江以瑰的生日,江明思都会专门请假带她出去玩,亲手给她做蛋糕。
16岁的生日像是从来没有一样的就过去了。直到遇到魏墨之前,江以瑰没再过生日,每个生日快到的时候,就是江以瑰最难过的时候。
成年那年,左祁也尝试过给办一个成年礼,可那天江以瑰就跑到江明思的墓地坐一天,谁也劝不住。
快五年了,江以瑰就要迎来她的第二十一个生日了。江以瑰从来没哭过,起码,没有人看到过她哭过。
“龟龟?龟龟?”夏眠推了推江以瑰,刚刚还在安慰她,现在整个人就呆了,喊了好几声也不回应。
夏眠其实也习惯了,每次一到六月左右,江以瑰就经常发呆发很久,但是今天有点奇怪啊。
江以瑰突然回过神来,“嗯?眠眠,怎么了?”夏眠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失神了?怎么了吗?”
江以瑰笑了一下:“哎呀,眠眠我没事啦,别担心,走啦走啦,我们去看电视。”夏眠知道江以瑰不想说,她们住在一起两年多了,她从来不知道江以瑰为什么会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