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衣裳,因全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的做,所以也用了足足四个月才全部做完。
转眼间,竟就是冬天了。
而此时针线活也不好做了,剩下一小部分就留着明年开春之后再做。
因要备嫁,而先前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所以萧凌烟从订了亲后。
便不曾再到处走动,连院子的门也是极少出的。
管家一事,也是卸去。
齐氏因被敲打了一番,如今似是沉静下来。
虽然渐渐在老夫人身边帮忙,手底下多少也有了些权利,可是却不见再生事。
萧凌烟的禁足老夫人也未曾解,所以一时间,萧家倒是难得的安宁。
就连萧王城,也是极少出门厮混,除了上衙门,剩下的时间倒是大多都在府里。
只是,短短半年时间,他身边又添了两个通房丫头。
只有萧星辰,整日还是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得安生。
萧凌烟私下教训了他几次,也不见有好转,又加上老夫人护着,一时间,谁拿他也是没有办法。
转眼到了冬至节。
此时早已经下了好几场的雪,雪景甚好。
因想着明年就是在周家过节,以后昔日闺中好友见面也不再容易。
便办了一场梅花宴,邀请了几个好友过门赏雪看梅。
上官明珠自是在其中。而周语绯也邀请了来。
上官明珠因婚事的问题被她父亲禁足在家中,这次若不是因为萧凌烟即将嫁人。
只怕她也不能趁机出来。不知是不是憋闷得久了,顿时犹如脱笼的困兽一般,好不活泼。
不仅是她来了,连带着上次在萧凌烟这里拿去的狗狗肉卷,也是一并带来了。
倒是让萧凌烟一阵好笑。
几个人聚在一处逗弄了一会肉卷,便又去了园子里玩耍。
因有新鲜的鹿肉和獐子,萧凌烟便让人在亭子里置了烤炉,现场烤起肉来。
一干闺阁女子鲜少有这样的时候,都玩得极其尽兴。
尤其是上官明珠,上串下跳的闹腾,一刻也不肯闲下来。
萧凌烟笑她,她却也不理会,还反驳道:“在家中便是规规矩矩的,出了门又是在你这,也没有外人,何必再装模作样的?”
玩了半日,时辰不早了,众人也累了,便有人告辞回去。
上官明珠不肯这样快回去,又磨蹭了许久,待得其他人都走了,她这才不情愿的打算回家。
只是这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肉卷竟是不知何时跑开了。
萧府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小不到哪里去。一时之间,如何能轻易找到?
萧凌烟只得叫了几个丫头分开去找。上官明珠也是到处去找。
索性最后终于是找到,只是上官明珠抱着肉卷回来的时候。
脸上晕红,神色也不太自在,也不知是怎么了。
萧凌烟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问了一番之后上官明珠也不肯说。
便也就作罢了,想来在萧家里,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没想到等上官明珠匆忙回家去了之后,萧凌烟遇到了萧天成。
这才知晓一件事情,没想到寻找肉卷的时候,上官明珠因心急没有看路,险些就撞到萧天成
虽然有丫头在,最后也没有撞到,可是也是一阵慌乱。
这也正是上官明珠不自在的缘由。
萧天成自然认出肉卷是他寻来的那只狗,当下便知晓了她是上官明珠。
二人匆忙说了几句话,也就散了。
萧凌烟微微松一口气的时候,不由又看着萧天成“嘻嘻”的笑了,贼贼的问道:“哥哥,你觉得明珠如何?长得可美?”
萧天成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自在来,轻斥道:“胡说什么?我几时盯着人家看了?你也太没规矩,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不妥?”
但是看他那神色,萧凌烟便知道他是心虚,因只是有意,也没定下来,便没有将她和李氏的打算点破,只笑着扯开了话题。
说着便说起萧凌烟来,萧天成有些遗憾道:“若是萧筱青不嫁过去便好了。
否则,将来必定是要拖累你。”
“哥哥不用担心。”萧凌烟温声安慰道,抿了抿唇又淡淡的笑了:“她是她,我是我。
一个藤上的瓜尚且有好有坏,何况是人?
纵然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可是将来也是她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
她就算不好,只要我不与她一样,也没人会觉得如何。公道自在人心。”
萧天成却是摇摇头,一脸的严肃:“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不是外人。
若是将来有人有心借着这个埋汰你,你该如何?”
萧凌烟一愣,没想到萧天成竟是会这样严肃,看着他那样儿,好半晌才又笑了:“我如何不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事情已经这样了,将来我必定防范着就是。
我与她本来也就疏远,谈不上亲和,纵然是一脉所出,可也断然没有她做错事情,我来背黑锅的道理。”
萧天成却还是不放心,皱眉长叹一声,想了想又肃穆道:“嫁过去之后,将来切莫顾着什么劳什子的姐妹情谊,她是她,你是你。
咱们虽说是一父同胞,可是你也知晓,她可不拿咱们当兄姐看。
就算让旁人说咱们不顾念姐妹情谊,也须得和她疏远些。”
萧凌烟用力点点头,也郑重道:“我自然是明白的。哥哥不必担心。
我出了门子后,哥哥以后多费心。内宅许多事情,可不似那样简单。
齐氏也是有了野心,哥哥要好好防范。她可不似孙氏,没有儿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都明白这意思了。
萧天成点点头,寒声道:“我知道她在这件事情推波助澜了,总有一日,我要向她将利息讨回来。”
萧凌烟不知再说什么,半晌垂下眼眸,掩饰了眼底那一抹湿润,灿烂笑了:“我们都要过得好好的,都开开心心的才好。
这样母亲在天上看着,也方才觉得好。”
接着又说起萧星辰,二人不约而同都是皱眉。萧凌烟苦笑道:“也不知他是随了谁?
竟是半点没有哥哥的懂事。每日这样上串下跳的,以后不知还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现在我还能管教一二,饶是如此祖母已经是心疼。
将来我出了门子,只怕在祖母宠爱之下,他会越发的骄纵。”
萧天成也皱眉:“按我说,他这样顽劣,总要好好罚上一罚,让他知晓错误才得。”
“有祖母护着,谁敢动他?”萧凌烟再次苦笑。
她一脸的无奈:“说来也怪,偏他在祖母跟前就能老老实实的装乖,将祖母哄得高高兴兴的,舍不得罚他。
我们说重了,还责怪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