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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丢脸

她扭头看了木讷的方氏一眼,萧筱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老夫人笑着纠正:“你头一回进宫,不要没了规矩。”心情也很好,竟没有在意萧筱青的错处,只是温和的提醒了。

察言观色,在这方面,方氏大概永远也比不上萧筱青。

萧凌烟悄悄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却又忍不住想起了顾云华,自己唯一的姑姑,进宫做了妃子的姑姑。

说实话,萧凌烟不怎么高兴。

进宫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一步不能走错,一句不能说错,处处要顾着规矩,很累。

但是老夫人明显很高兴,因为她能见到女儿了,荣妃是老夫人的女儿。

除了逢年过节,她平日也是不能随意进宫请安的。

虽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中秋节,可是整个萧家都明显忙活起来了。

准备中秋要用的祭品月饼自是不用说,更主要的是,准备给荣妃的节礼,以及要进宫的人还要裁新衣什么的。

方氏也是打算给萧凌烟做新衣的,不过老夫人却将这个活揽了过去。说是反正也要给萧天成和萧正成做,三个人并一起做就行了。

这件事情被萧筱青知道了,又是一阵咬牙。

虽然不过是一件衣裳,可是这可是脸面问题。

二房目前就这么四个孩子,凭什么就只顾着他们三个,我就没有吗?

不过这也激起了萧筱青的好胜心,一心要压过萧凌烟一头去,所以便下了血本。

到了中秋那天,众人早早起来梳洗打扮。

萧凌烟头夜里是在老夫人这里睡的,所以方氏早早就梳洗完毕过来,而萧筱青则是姗姗来迟。

她看到萧筱青身上的珍贵而精美的衣裳自是不必说,单单头上戴的几朵宝石珠花,就直接压过了方氏头上的。

脖子上带着嵌宝赤金琉璃项圈,手腕上也带着两个足赤金的红宝石镯子。

就连小小的绣花鞋,也缀上了两粒珍珠。

萧筱青今天这身行头,甚至比老夫人还要来得华贵,一身珠光宝气险些闪花了众人的眼睛。

萧凌烟只看了一眼,就赶忙别开了眼睛。

太闪耀了,眼睛真的有些受不了。

心中却是有些同情萧筱青了,这一身行头,注定萧筱青今天要规规矩矩的,否则衣裳会皱,宝石珠花也说不定会掉下来。

老夫人看到萧筱青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最终还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萧筱青,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人都到齐了,这就出发吧。”

说完,老夫人一手拉萧天成和萧正成,一手拉萧凌烟就往头里那辆最华贵的马车去了。

上车的时候,萧天成和萧正成为了显示做哥哥的强大,两个人还特地亲自扶着萧凌烟,看得老夫人一阵笑,直夸萧天成和萧正成懂事了。

一行浩浩荡荡到了宫门口且不不必说。直说下了马车之后,萧凌烟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晃花了眼睛。

宫门口竟是停了许多马车,想来也是进宫请安的妃嫔家眷和皇室宗亲以及一干朝廷命妇的车辆。

老夫人刚一下车,就有两个妇人上前来请安,分别是大房的徐氏和三房的刘氏。因为不住在一处,所以便干脆在宫门口集合。

方氏和萧筱青也过来互相寒暄了几句。

她们看了萧凌烟和萧筱青各自的打扮,心里也各自生出不同的想法。

萧凌烟刚和大房两个孩子打过招呼,接引的宦官就已经过来接引他们了。

于是一行人各自都肃穆起来,以老夫人打头,缓缓进了宫门。

按照规矩,是要先去给太后请安的。接下来就是皇后,最后才是给自家娘娘请安。因为皇后早年病故,皇上又迟迟没有再立,所以就省了皇后那一环。

太后处已经有不少命妇和皇族亲贵女眷,这些人和她们自然又不同。她们只是请个安,但是皇族亲贵女眷却是要留下来和太后一处说笑的。

给太后行礼的时候,萧凌烟规规矩矩的完成了礼仪,一点不敢乱动。

可是没想到,却还是生了变故,这个变故是萧筱青。

萧筱青以往并未进宫过,看见如此大的阵仗就有些害怕。

偏生跪下去伏在地上磕头时,头上的珠花因为头发太少的缘故直接掉了下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磕出了清脆的声响。

珠花更是轱辘般滚到了其中一个贵女的脚边。

萧筱青吓坏了,缩成小小的一团跪在萧筱青身边。

而方才这一幕滑稽的情形,让屋里所有人都看了去。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筱青也慌了手脚,她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情形。

偏生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抖抖索索的跪在那里,额上都见了汗。

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毕竟在太后面前失了仪态,说严重了也严重。

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太后倒是宽容,大约也觉得有趣,语带笑音的吩咐女官去将珠花捡起来:“别吓坏了小孩子。”随后又问:“这孩子倒是长得精致,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但是萧筱青却似乎吓得傻了一般,不知道任何动作。

父亲本是想让萧筱青抬头,可是却起了反作用,萧筱青嘴巴一扁就要哭出声来。

父亲急坏了,恨不得立刻捂住萧筱青的嘴。

可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敢?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一句,更别说有什么动作了。

老夫人有些头疼,只得做好了丢人的准备。

气氛有些尴尬,太后的笑容也有些冷了下来。

眼看着萧家的脸都要丢尽的时候,萧凌烟却笑盈盈的开了口,先是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脆生生道:“谢太后宽恩,不怪民女姐姐的失仪之罪!更请太后谅解,民女姐姐不懂事,又因第一次进宫,被天家威仪震慑,所以才会如此,并非有意拂逆太后的好意。”

本来屋子里鸦雀无声,萧凌烟这脆生生的童音顿时让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

不少贵女贵妇都忍不住看着萧凌烟镇定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惊愕和赞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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