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什么颜色的?蓝色的晴天?红色的傍晚?还是雨天的阴沉?
不,在我的记忆里,天空,是黑色的。黑的如墨一般,遮盖了世界上的血腥......
漆黑的夜空,如注的暴雨,仿佛世界就要毁灭在这暴雨之中。在这漆黑的夜空和漆黑的大地之间,一队蹒跚的人影尤为醒目。他们之中有一个担架,上面的人无力的呻吟着。
“怎么回事?!接应部队呢?!他们应该在这里的!”“没有接应部队了,营长。”一个背着无线电的人哭丧着脸说,“刚刚的消息,这里的部队已经撤退了。”“什么?”高大的男人愣了一下,手上青筋暴起,“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接应了?我们第八营就这么被放弃了?”
“营长.....疼......”担架上男人的呻吟打断了二人的交谈,“营长......把我丢下吧,给我把枪......”“不行,我们必须撤回去。”营长攥紧了拳头,“我们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第八营都不能倒下!”“可是空袭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即将被肃清,成为新的战场!”“不行,我们必须继续走!”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对吗?我们是第八营,我们是“铁营”,我们是让整个碧蓝航线为之骄傲的第八营,不是吗?他们不会的,不会的!
在那颗炸弹落在队伍中央前,李宏平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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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你说,要是没有这该死的塞壬,咱们去干点啥呢?要不......去开个小吃店怎么样?就这样!连排级干部当店长,班长当领班,我们干活,怎么样?咱这么多弟兄,开个连锁店不成问题啊!”
“傻子,”醉眼迷离的李宏平用颤抖的手举起酒瓶子,喝下里面为数不多的酒液,“真是傻子,碧蓝航线马上就要更新部队,人类士兵就要被替换为更加实用的舰娘。碧蓝航线又支付不起这么大笔的遣散费,那就.....”他对着虚空中的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真是一群傻子啊,明明知道去赴死,还是那么倔强。”李宏平又去喝酒,但瓶子里已经没有了,他使劲晃了晃,舔走了最后一滴酒,“可......可我......我他妈连一群傻子的梦都实现不了!”他把酒瓶狠狠的摔向墙角,无力的看着天花板。
“该死的碧蓝航线,该死的心智魔方!”李宏平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无力的靠在墙上,他狠狠地在墙上锤了一拳,“不,不行,我不能继续下去。我.....我要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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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乏味可陈,李宏平找到地下诊所,治好了战争留下的残疾。他从床下拿出自己的双手刀,别在后腰上,告别了房东。
从此,杀手排行榜上,便有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他不用假名,因为他没有什么亲人,他每次袭击镇守府,就会把掠夺出来的东西分给附近的百姓,自己只拿一百物资。一万名,一千名,一百名,十名,五名,三名......终于有一天,他的房门被人敲开了。
“我是送货员,李宏平先生,有您的快递。”一身工装的送货员把一个信封交到他手里,李宏平撕开看了看,笑了:“告诉你们管事的,我明天报到。”
再后来,军师联盟的队伍里,就出现了那个后腰上别着双手匕首的身影,他组建了先锋组,活跃在最危险的地方,一对匕首神出鬼没,令敌人胆寒。
只是,他对于任务的热情总让总指挥头痛,他总是希望援助更危急的单位,前往更危险的地方,对抗更强大的敌人,挑战更多的不可能。
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第八营的故事,仿佛那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