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玥忙移开眼睛,陛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笑的时候,就像一朵花蕾,含苞欲放。
他答道:“臣愿为陛下效劳!”
姬凌玥被那张娃娃脸迷惑了!
只听见她对海公公道:“本君记得这芳华殿前面立了快牌子,怎么姬大公子进来时没瞧见?”
姬凌玥有些纳闷,他和乔女官一起进来的,第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兰朝最尊贵之人的寝殿,哪里会随意乱瞟,何况自小教养,努不斜视,自然不知道还有一个什么牌子。
海公公也一阵纳闷,什么时候这芳华殿多了一个牌子?
“可见海公公没有监督到位,不是自本君七岁以后,就立着外男不得入内么?”
海公公只觉得自己这个月的月钱,又没着落了。
哭着脸道:“陛下说的是,奴才年纪大了,总是忘东忘西的,怕是昨日风大,被风吹倒了,还没修好,所以姬大公子这才没瞧见。”
海公公嘴里说自己年纪大,记性不好,又马上想起来了。
昨日风大?昨日风和日丽!
姬凌玥忙道歉说:“是臣一时鲁莽,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是有,姬公子先听听是什么责罚再说?”
兰姝宸又转头看着身后的春华,说:“春华,你且说说,未经通传,身为外男,私入本君寝殿,可怎么罚?”
春华一脸严肃道:“回陛下,按照芳华殿规矩,罚银一千两,另外再罚奉三年。”
“姬公子,可听明白了?”姬凌玥虽然钱多,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没明白,难道还要讲价还价不成?明显了,自己得出一笔感谢费!
姬凌玥这还没上岗,就因“一时大意”把自己无偿卖给了帝王家,长达三年之久。
姬凌玥黑着脸,两眼冒金花,父亲怎么没说这小丫头坑人都不眨眼的!
海公公正眼瞧了一眼春华,好家伙,不显山,不显水。
比自己不知高了几个段位!难怪春华姑娘还有体积银子买个胭脂水粉,过得滋润,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练就了炉火纯青的本领。
昨日自己还怕吓着姬大人,如今想来,是自己功夫不到家,活该月月落不到几个子儿,当时就连个‘几年份’都没吐出来,简直丢人!
整理好心情,向春华表示敬仰!
值得学习!
兰姝宸一本正经的说:“姬公子,规矩虽然没有伸张开来,没几个人知晓,那是因为没几个男子到本君宫殿来,你是第一个,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自本君七岁以后,太后就怕本君被外面的世界扰了清净,坏了名声,这才立的牌子,这么几年来,一直公蚂蚁都没爬进来过,所以从没有外男人来过这里,倒是难为姬公子成了首个犯事的,就不要一千了,打个九点五折就好,千万别坏了规矩就是,以儆效尤!”
姬大公子没想到小姑娘这么能坑人,还说的如此直接,好歹自己也不是“有心”的不是?
父亲昨晚脸色突然不大好,怕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被坑了。
不过,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坏了别人的“规矩”,的确有错在先,何况的乔女官也不知道自己是男子,也怪不得乔女官,只能深深吸了口。
不知道他如何作响,脸上平静,反复说的与他无关的事儿,他道:“陛下本是姑娘家,无可厚非,是臣的不是。”
兰姝宸裂开小嘴,眉眼像个个弯弯的月牙,笑说:“姬大公子,好修养呢,记得把罚款银子早些送过来。”
“海公公还不带去秦首领那里去领一套衣裳?”
海公公忙应了声是。
刚刚还觉得陛下可爱,现在体验一下,利用完后毫不拖泥带水是个什么模样。
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欲言又止,幼帝简直就是一个财迷!哪里是吃货这么简单,明明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财迷,难不成兰氏私库都不够她挥霍?
就听见海公公道:“大公子请随奴家人。”
一窝子豺狼!
从上到下,没一个是简单的,刚进大殿那会儿,见陛下领着几个宫女走过来,还觉得仪态万方,个个端庄素雅,其实个个都是“蛇蝎心肠!”善于伪装的主。
正准备向幼帝告辞,这边海公公就拉着姬凌玥出了大殿,生怕陛下提及自己这个月即将到手的那点儿俸禄。
海公公带着姬大公子去找秦岳,出去的路上,兰姝宸也乘着这个空袭尝尝这个闻名遐迩的何氏糕点。
入口香甜,绵而酥脆,当得起它的名声,倒是不错的点心。
“也给兰漪包点儿去尝尝。”
春华笑道:“漪公子这下有口福了。”
兰姝宸笑道:“春华功力又精进不少,这个月就免了你这儿的‘纳贡’!”
春华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主子,奴婢还要继续学习。”
......
夏雨、秋实、冬雪无不佩服春华,要说春华能得一个“华”字为名,就是因为能在关键时刻神助攻。
兰姝宸给春华一个大大的手指,说:“正合我意,将昨日你们整理好的银票都带上吧,咱这就过去。”
几个主仆和一行内侍从出了芳华殿,浩浩荡荡的去往伊兰殿,耽搁了两刻钟,怕是兰漪已经在候着了。
伊兰殿。
海公公的徒弟申公公指挥着一种小太监刚打扫完卫生,乔女官带着几个新的女官整理书册。
她道:“陛下平日里都在这里读书阅文,一般不会去兰赋殿。”
“她平日里爱吃甜食糕点,一般搁置在偏殿,有四个大宫女照看着,要是陛下要用些,你们直接去拿就是。那些她们都给备好了,倒是你们伺候的时候要注意,别让糕点碎沫掉在了书籍上。”
两个新来的女官应的着是。
他们都是今早从宫女中选出来的,姬凌玥替代的就是第三位,显然第三位不在这里。
被海公公引着的姬凌玥,思绪并不平静。
整个人还在消化昨晚儿父亲姬瑾瑜在书房给他说的话“......明日,让你扮做姑娘确实难为你了,不过以陛下之韬略,你这点苦算不得什么,你且要低调,别让人知道你是个男子,至于府中,你一直在西苑苦读,从未去过伊兰殿,可明白了?”
现在好了,按照陛下的性子,抬出勤太后,相必不出半日,自己就会的事迹就会被传出去。
难道这才是陛下的目的,可是这样做有何好处?
“海公公不如和我说说,陛下立牌子的事儿?”
海公公眼皮儿直跳,憨笑道:“陛下的事儿,当奴才的不好说的。”
“海公公可别推辞,我这还没到岗,就被罚了俸禄,海公公功不可没啊!”
海公公擦了没有的虚汗,说:“的确是老奴的不是,昨儿太晚,事情也多,就忘记送修了,明儿一早准立在那儿,下次公子就能看见了。”
姬凌玥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话,倒是触了霉头,明日谁还会跑过来活受罪!
一时无话,海公公终于来道了秦岳值守的地界儿。
伊兰殿
乔女官还在给两个新女官交代着琐事。
“其次就是陛下的文书,除了陛下让你们移送,否则不得煽动!”
两位女官着重看了下眼前的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自己从没有见过的词汇,一时半会也看不懂,又怕人让人知道自个儿见识浅薄,又低下脑袋来。
乔女官又指着案台旁的沙盘“这个沙盘,陛下用完了,你们得磨平!”
“陛下用的毫笔分为各类大小号,你在研磨时,可要注意了,大号用锦墨,中号用烟墨,小号用香墨,若是特殊用途使用彩墨,笔用羽尖。”
又领着转了一大圈,让两个熟悉工作流程,都是些琐事。
当兰姝宸来时,乔女官还在说着纸张和书帛。
殿内除了乔女官等人,还有几位宫殿内侍,几名文书小史在偏殿。
申公公没见着自己的师傅,忙近身伺候着,赶紧传早膳。
一应打扫等人都退了出去,两个新女官跟着乔女官给陛下行礼。
此时兰漪还在宫门外,尹兰殿哪里见他的踪影。
没有见到兰漪,复才关注起两个新女官,而乔女官也没发现前面领过去那个妖冶女官的踪影。
难不成这块就被陛下被收拾了?
一来就冷个脸,顶了别人的缺还不低调些,乔女官在心里给姬凌玥默默的点了根蜡。
两位女官比兰姝宸高上一个头,自然将兰姝宸容颜瞧完了。
虽然,都在这深宫之中,可是平日里,她们连陛下的衣角都见不着,可是现在陛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两个女官发现,陛下真是传闻一样,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与杀人不眨眼完全占不了边儿,她一身紫罗兰锦服,一缕秀发垂落左边,仅有额头三颗紫色宝石昭示着身份,原来陛下如此平易近人,原还忐忑,要是一个趾高气扬的闺女,虽有女官头衔,可是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你们二人随乔女官多学学,要是有不懂的,多问问就是,这大殿平日也算清净。”
二人回是,这才随乔女官退开。
兰姝宸落座于黑漆花雕楠木椅上,合计着近几个月的“收成”。
一双眼睛格外的透亮,小小的脸蛋白里透红,高束的发髻简单的垂落,一股子清风淡雅之气。
随海公公回来的侍卫姬凌玥入目就是这光景。
要说这是昨日当朝用剑削了孙大人头的女孩,姬凌玥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原本想象着,这女子应该长的五大三粗的,要不然怎么能举的起长剑,除非她武术一绝。
姬凌玥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就如自己当初学剑,第一次举剑都没有成功,何况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