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给大家简单打了招呼,匆匆茫茫先离开了,留下一种大臣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中有人也提出离开,剩下的人也分分离开。
秦墨及姜桓公、楚舟及一种辅国大臣,见大家都走完了,楚舟忙走出大殿,问一个站在殿外的内侍道:“可知道陛下回来了?”
那内侍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没回来。
他着急,说:“秦大人和姜大人随我去伊兰殿等着。你们着急的,先回家看看什么消息。”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话,提着前襟开始往兰央殿赶去,秦墨和姜桓公不用楚大人说,脚步比楚舟还快上几分。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个翅膀,传遍了京城!
下午酉时七刻(下午6:45)左右,幼帝才疲惫的回到伊兰殿。
见几位大臣一脸交际,心中一暖,说道:“几位大人都在,辛苦”
楚舟没那么多虚礼,问道:“陛下可受伤?”
秦墨与姜桓公也担心的看着幼帝。
兰姝宸有些窘迫,说道:“让几位担心了,我无碍。”她唤了个称呼。
又说:“本君一身为饵,如今已经上钩,就是伤了无辜姓名,你们听我说。”
兰姝宸将街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边。
姜桓公不赞同道:“陛下,如此大的事情,你怎么说干就干?要是万一?”
他说不出不好的话来,幼帝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季王派人跟着,不会出事的。”
秦墨问:“如今陛下打算如何做?”
幼帝狡邪一笑,说了自己的计划。
“......”
女帝随意践踏他们的生命,就像风吹过一样,就连孩童当天下午就编出了童谣,直到丞相提起“代表百姓讨伐君王德行”的临时朝会,那歌谣已经传唱5天有余。
十岁君王
纵马跋扈
王不善行
国之将亡
子慰娘心
长为悲鸣
我不学王
赴他助伐
这首童谣脍炙人口,哪个小孩子要是不会唱几句,还会被欺辱。
而丞相则领着众臣要举行临时朝会,就幼帝私德不检讨伐幼帝私人德行。
兰央殿。
第一次,不是因为朝堂大事,而是幼帝个人。
“事情的经过,大家既然已经清楚了,臣不才,想问陛下,你出宫所为何事,尽然伤人性命?”丞相质问不容余地。
又道:“你为天下之主,理应以身作则,穿行闹事,更该小心谨慎,此举不仅违背君王体统,败坏私德,还影响我朝国运!”
“据臣所知,那孩童不过六岁,那妇人更是早年丧夫,如今丧子,生活更加艰难,陛下仅为一己私利害人丢了性命,实在难当大任!”
丞相直指兰姝宸出行就是一个错误,其他附和丞相的人,更是群起攻击。
“......”
“陛下,那可是一跳鲜活的生命!!”
有不明内里的大臣,难免对幼帝真的失望。
“姬大人当日下午竟然还有心情进宫宣扬,当做炫耀的资本,而不择息事宁人,任其发展,导致现在人尽皆知,竟然传出童谣歌颂陛下丰功伟绩!”
姬瑾瑜听了后,闭着眼睛,就连眼皮子都没舍得抬一下,懒得搭理。
这时幼帝痛心疾首的说道:“众位大臣,你们提议举行这次临时朝会,除了口沫讨伐,就没打算来点实际的?丞相大人要讨伐本君德行,你们准备了足足5天,难道只有这些陈词滥调么?”
“本君其实痛心,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出行,没想到被人利用损辱本君,误伤路人,害人性命,伤及无辜本非所愿,本君自当悔过,可是,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借机讨伐本君,不是为了查询孙氏受何人指使,反而本末倒置!”
“孙氏这个余孽被做替罪羊,扮作乞丐特意找准机会等吾等经过,突然撞马,当场死于马下。本君痛心的是吾不杀伯仁,伯仁因本君而王,痛心的是这些亡命之徒不择手段,痛心的是你们为了阻碍新政,尽让费尽心机!!!”
“本君何错之有?!”
“简直胡扯!陛下仅向太后禀报,就私自出宫,这就是错!”丞相说了这么一句,又看左侧两列站在前面的几个辅国大臣,轻蔑说道:
“陛下说的孙氏余孽闹事,那也是陛下为杀孙氏三代而出的恶果!姬家既然协理查抄孙家,怎么会有漏网之鱼?这是姬大人应该给个说法,何况还有去曲尚书的公子屈柚喆在场,这么说来,这姬大人办事不力,屈大人更是责无旁贷!”
屈尚书不予反驳,有漏网之鱼,的确有错。
而姬瑾瑜脑子里精光,这丞相大人是在逼姬家必须和他站队啊,否则姬家就会得一个办事不利,放纵余孽行凶的罪魁祸首。
他出列朗声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当抄家之人去时,孙家尚有几人未归,经过通宵排查,将几人在青楼抓获,可惜有一人侥幸逃脱,这人正是孙茂泽,后一路跟踪到东街,他拐入一道暗巷,不见踪影,而后出现在大街之上冒充乞丐,冲撞陛下车架,被马踩中心脏,当场毙命,说起来,令郎不是在东街有个铺子么?”
“姬大人,说话可不要闪了舌头!”霍仪怒目相对,姬大人这是说自己包庇孙茂泽。
“霍相,你也要知道,揣测也要有理有据!我姬家办事,向来严谨,从来都是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孙茂泽要逃走,非他一人之功,那一营侍卫调自内廷!”
内廷那可是丞相一手遮天的地方。
霍仪丞相哪里不明白姬瑾瑜的涵射之意。
他对姬瑾瑜沉说道:“事实胜于雄辩,陛下撞人是事实,何须争论?至于抄孙氏家宅的侍卫,的确出自内廷,要是姬大人有证据,大可那些那种相助孙茂泽的人拿下,不要含沙射影!”
“证据么,自然会有的!”
“姬大人果真如此争锋相对?”
霍丞相问道,本就是借这件事看看姬家的态度,现在姬家这么强势,明显为幼帝说话,怕是...
二人火药味十足。
除了秦墨这位治粟内史,那日瞧见了姬家少主为陛下做侍卫,怕是没人知道姬瑾瑜已经做了选择,就算姬凌玥当街杀马救陛下之举动,那也至于提高到整个姬家已经做了选择。
其他大臣心里震惊,难的第一世家与第二世家在朝堂之上,相互争锋?姬家不是一直只办事不吭声么?什么时候和霍相不和了?
他们也想知道姬家如何选择,至少自己家族可以再次选择不是,姬家传承千年,是霍家不能比拟的,以前独善其身,现在已经要开始选择了么?
“不是我要与丞相大人为难,而是丞相大人直指我姬氏纵人闹事,不得不辩驳几句,实在是迫不得已!”
霍相语塞!
姬大人避重就轻的说了句,好像没听明白霍仪的话外之意。
谢允礼忙出来道:“两位大人何必置气。”
他们是来讨伐幼帝的,丞相怎么和姬大人杠上了,说实在的,谢家还真不想和姬家为敌,谢允礼真不知道霍家的打算。
他对幼帝说道:“我朝历代君王,均礼贤下士,从未因自身德行而损人性命,无论陛下有无过错,既然已经发生,陛下还是要有一番作为,为天下人做表率才是正途。”
无论明言还是暗引,都希望幼帝能将本次临时朝会以幼帝发一份罪己书来结束它的意义。
“正是如此!”一些大臣忙附和道,将两位争论的话题不在议论,真是柿子捡软的捏。
“按照各位大人所说,本君无论怎么做都是过错,不能为天下人表率。”兰姝宸也是被这些大臣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这帮人如此不讲理。
“经过调查,撞马乞丐为孙氏余孽,他受人所托,终人之事,并不意外,无论是否伤人性命,他都是一死,但是能为各大世家争取时间阻挠行政,反抗本君政令,换取他族庇护孙氏旁支族人安然也无可厚非,只是打错了算盘,未免痴心妄想!”
“各位都是我朝肋骨大臣,明知孙氏故意闹事,进而伤人性命,伤及无辜百姓,何故强加本君私德败坏的罪名?难不成就因为是本君行走了闹市街道?所以无论本君是否做了赔偿,处理是否得当,都该下罪己诏书,以平民愤么?”
“虽然本君没有亲耳听到大街小巷传唱这呕心沥血着的歌谣,可是这做歌之人,妄图损坏本君德行,其心可诛!按律当斩!”
兰尊哪里不知道,这是有人以损坏自己德行,为后续科举、官学铺路,试问哪个才子会给一个德行亏损的幼帝效力?还不如选择各大世族,这官学还没论定,就已经在筹谋策划打击幼帝,为将来招揽人才蓄力!
兰姝宸质问和愤怒,让有些附和之人心里发麻,不由得想起孙家的落寞,甚至有些后悔听了其他人的提议。
见大部分大臣面面相觑,不难知道,好些人可能还不知道真相是个什么情况吧?
屈伏昭就是其中一位,说起来是兰姝宸的嫡亲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