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云倾半躺在长椅上,脸上蒙着一本医书,一个黑影正在悄悄接近她......
那黑影手上剑锋一转,朝着她袭来,温云倾不耐烦地拿起脸上的书,直接砸到了那黑影的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温云倾就绕道他背后,使劲一脚把那黑影踹到在地。
而后捏了捏鼻梁,一脸疲倦地说道:“霁风啊,有没有人告诉你偷袭的时候动作要小一点。”
霁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尬笑道:“呃哈哈哈温军师,你可真厉害,又发现我了。”
温云倾抱手道:“就你刚才那阵势想不发现都难。”
霁风道:“温军师我知道了,争取下次改进。”
她打了和哈气,这几天晚上天天找江墨疏温习医术知识,困得要死。
温云倾道:“你下次再来的时候,千万别在我要睡觉的时候,不然你可能脸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霁风道:“为什么啊?”
温云倾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霁风道:“啊?温军师你是认真的吗?”
温云倾扬起拳头,不耐烦道:“你说呢?还不快一边玩去,小爷我要睡觉了。”
霁风看她伸出拳头,一溜烟就跑了。
自从温云倾那天说只要赢过她,就在丁洛面前给他说好话,霁风就几乎一天都没让她消停过,天天明里暗里的和她比试,温云倾叹了口气,谁叫自己嘴贱,一失足成大瘸子,真是有苦说不出。
温云倾进到帐子里,直接瘫在了床上,丁洛放下手中整理好的书册,皱眉道:“把靴子脱了,好不容易给你整理好的,一会就又打回原形了。”
丁洛也就对她的事情才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温云倾和外人看到的丁洛简直就是两个人。
温云倾一翻身,把脸埋在被子里,疲惫不堪道:“洛洛你好啰嗦啊,小爷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丁洛幽幽道:“又不是我答应人家的,自己做的就自己受着,哪来那么多怨言”
温云倾道:“我这不是看他可怜兮兮的,于心不忍吗?”
丁洛道:“这世界上可怜的多了,也没见你都管了。”
温云倾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闭眼道:“我好困啊......你就不能管好你的人吗.....”说完这句话床上就没声了。
丁洛捏了捏眉心,还是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虽说离霜降还有些时日,但西凉属于苦寒之地,也足够冻死个把人了。
军中的将士常年驻扎于此,这点温度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于温云倾来说简直快要了命,京城虽然下雪,但是最冷都不至于到此程度,她畏冷,一身裘皮大氅裹着也是弓背瑟缩。
她这幅样子落在沈肆眼里,可没少暗讽。
丁洛就不一样了她天生体寒,时常都会觉得热,现在这温度对于她来说刚刚好。
虽然江墨疏给了温云倾很多御寒的药,可是在她身上一个都不起作用。军中发放的碳也是少得可怜
今天又到了开大会的日子,所谓开大会就是十五天一次的军务总结,只有少将及以上可以参加。
照惯例汇报完后,沈肆放下手中的锦书。温云倾在他斜后方正好瞄到了那锦书上的龙纹,果然是陛下差人送来的。
温云倾还是坐在刚来时随手扯的那把椅子上,霁风曾说给她换一把,她直接说不用,温云倾觉得坐这挺好的,不禁听得清楚,还能刚看到那几个副官的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挺有意思的。
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将道:“将军,陛下在说什么了?”
沈肆沉声道:“陛下在信中说他看了我们前几封汇报军情的信,觉得我们维护边关十分用心,趁着现下雁狗没有寻衅滋事,决定让咱们好好自我锻炼一番。”
温云倾暗自心道:自我锻炼?这陛下又是要玩哪出啊?
众副官疑惑重重。
沈肆吸了一口气道:“挑选两百个少将以下能力较好的人,进入树林先藏好,一天以后可以开始互相攻击,两天后所有活下来的人要上报给陛下。”
副将们一听,纷纷道:“这怎么行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是啊,都是我们亲手带出来的兵。”
“沈将军,这这这不会是搞错了吧?”
沈肆道:“确实如此。”
温云倾也是微微皱眉,好说歹说都是霄国的战士,怎么能如此对待。
副将们也说不出话了,既是陛下说得那就是圣旨,哪敢不从。
沉默了好一阵,温云倾突然道:“不必如此。”
她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来了,那个长相粗犷的中将道:“温军师什么不必如此,我们也不能抗旨啊”
温云倾托腮道:“林中将稍安勿躁,不用抗旨也可以。”
沈肆也定定的看向她道:“哦?那该如何。”
温云倾道:“这还不简单,假死不就可以了,既是锻炼,不必搞得你死我活的,每人带一块白石灰,只要是要害处被别人画到,就算是输了,反正陛下只关心那些赢的人。”
众将领听了,觉得甚是不错,纷纷称赞。
沈肆轻咳两声道:“那便如此吧,时间就定在十日后。另外......我和温军师进行巡视以防有人藏起来偷懒。”
这边温云倾刚刚还在想终于可以趁他们锻炼休息几日,嘴角那是藏不住的笑,可沈肆这后半句话一出来,温云倾的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无疑是一盆冷水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温云倾刚想说话,沈肆转头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温云倾脸上苦笑,心里更苦,这霍谦帝存心不想让她在这好过吧,变着法的整她。
回到帐子里温云倾在心里把霍谦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清冷的初晨,夜间凝聚的薄雾还未消散,营帐外已经是操练声鼎沸
“嗬——”
“嗬——”
“嗬——”
听着这些操练声,温云倾的心情更烦躁了。
昨晚温云倾来月事了,本来没多大点事,可不知怎么这次疼得要命,丁洛告诉她应该是这天气寒冷的缘故,可温云倾总算是知道了一件事,辱骂天子果真没有好下场,丁洛昨晚一直用手给她捂着肚子,直到温云倾睡去,她才离开。
可是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总不能一直赖在被窝里,简单洗漱好,拢紧大氅,走出了营帐。
走到外面干冷的寒风,嗖嗖的扑面而来,一吸气那风直灌入肺腑,冻得温云倾直瑟缩双手,互插在衣袖里,抱在胸前才感觉好了点。
丁洛也从营帐里出来了,脸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温云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乌压压的兵士,望不到头,温云倾目光却是透过重重阻碍,落到远处兵士前那一个,在那迎风飘扬的赤焰旗下,纵在千军万马当中也是佼然不群的峻拔身影,那是沈肆。
晨曦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朦胧缥缈,他手握银剑,脸部硬朗的线条,使他显得杀伐决断,身形屹立如山,扛起了西凉边关百姓的生命与希望。
随着温云倾走近,沈肆也看到了她,见她两手互拢也难掩瑟缩,沈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道:“温军师身娇体贵,想来受不得西凉严寒,不若离了西凉回温府吧,万一冻出个好歹,温大人那边本将军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