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路上，游谦就悠悠转醒了，她挣开眼睛看着车外移动的街景，抬起头兴奋地说：“哥哥，我们能回家啦。”
李不言点了点头。
游谦呵呵地笑，过了一会儿，问：“姐姐为什么没有带我去看红色的树。”
李不言：“去了，可你半路上就睡着了，所以没看见。”
游谦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姐姐倒也没有骗她。
“那我今天没见着那红色的树，它要是等急了怎么办？”老师一直告诉她，说出来的话就要按照约定去做，游谦有些急了，她说了要去看红色的树，可她现在没打招呼就回家了。
李不言安慰她：“不会，下去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游谦信了：“哦。那下次也要和姐姐一起去。”
“为什么？”李不言好奇地问。
“因为姐姐在很开心”游谦看着车外不停移动的大树说。
李不言逗她：“哦，难道你和我一起玩不开心啊？”游谦好像特别喜欢赵瑟。
游谦摇了摇头，说：“不是啊，我很开心啊，哥哥你也很开心啊。”
李不言只是看着她的头顶，想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游谦回过头来看他，说：“哥哥你看见姐姐很开心啊。”说完又开始看窗外飞速移动的树。
李不言喃喃地说了句：“有吗？”
游谦却听见了，她点了点头，说：“姐姐看着你笑，你看着远处笑，我吃零食的时候就看着你们笑。”她要吃零食，还要转头看着他们两个笑，好累的。
她再一次看着李不言，问：“哥哥，你们笑什么呀。”虽然李不言笑得不明显，可她就是知道他在笑，小孩子可比大人的观察力强多了。
游谦想，难道是她吃零食的时候很好笑？可爷爷一直说她吃东西很可爱的啊，真的是想不通。
李不言看着她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是啊，他只注意到赵瑟看着他笑，真的不知道自己笑没笑。
游谦又开始看树，心想，大人真可怜，连自己笑什么都不知道。
像她这种小朋友如果看见爷爷奶奶就笑的话，她肯定知道自己是因为爷爷奶奶而笑的。
把游谦送回到家后，她爷爷再三感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老人家很慈祥，李不言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忙说不用客气。
一看见自家爷爷就抱住了大腿的游谦说：“也麻烦我今天陪你和大姐姐玩了。”
李不言忍俊不禁：“那下次你陪我和叔叔一起玩好不好？”
游谦连连摇头说：“我很忙的，下次我没空。”
李不言逗她：“你没空啊，那下次我和姐姐一起去看红色的树。”
“下次我突然就有空了，爷爷你说是不是？”游谦心急地摇了摇她爷爷的大腿。
惹得她爷爷哈哈大笑。
告别游谦和她爷爷后，李不言回到家中，他换好鞋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视机打开，吵闹的电视声瞬间占满了整个房子。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给奶奶打了电话。
“喂，你找谁？”奶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奶奶，是我，是不言。”
“不言？不言你的声音怎么都变样了？”
李不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的声音从前就是这个样子，没变。”
“哦，奶奶太久没和你讲话了，都要认不出来了。”她乐呵呵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上次都和你说好下课了要经常和奶奶打电话的，你现在终于打来了。”
奶奶还在反反复复地说着，不久手机里传来了脚步声。
奶奶在电话那头说着：“你快过来，孩子给家里打电话了，你也来听听，不然心里总想得慌。”
接着又对李不言说：“你妈妈下来了，你们好好说说话，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惦记着呢。”
电话两头一下子沉默了，最后还是在李奶奶的催促下，李母先开了口：“不言，”
“嗯，”李不言淡淡地应了。
沉默又开始了。
最后还是李不言先开的口：“奶奶最近怎么样？”
“她挺好的，还是老样子，也没有吵着要去找人。”
“那挺好的，估计她到我这一趟，被折腾坏了。”因为奶奶说的不清不楚，李不言至今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奶奶是怎么一个人回到了这里。
“嗯，是挺好的，暂时也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你呢？”李不言其实想问，你也挺好的吗？
“我也挺好的，也没什么事。”电话里传来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李不言其实也有些不自在，他面对父亲是总是针尖对麦芒，可他面对自己的母亲时，总是不远也不近的。
如果说他对自己的父亲只剩下厌恶，他对母亲的感情却要复杂得多。
认真来说，那算是一份带着怜悯的爱，他当然很爱自己的母亲，可他又觉得她很可怜。
李不言有些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她，所以他这么些年来大多数时间他总是与母亲不远也不近的。
李不言最后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很快，电话终止，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机丢到一边，而是盯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看。
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打电话给奶奶还想打电话给她。
陈程给他发来了信息：你的小日子过得真舒服，还有美人相伴。
李不言：？
陈程：你可别狡辩，我可都看见了，足球场旁，别否认，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的背影，老实交代美女是谁？
李不言：我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一个美女。
陈程：苍天啊，无眼啊。都是大好青年，我周末要帮老师扛东西，别人和美女风花雪月，还一次约俩啊！
李不言：你都认识。
陈程：你不要试图骗我，我可不是好骗的。
李不言：你看见那个是赵瑟，刚好遇见了。
陈程：还有一个呢？
李不言：还有一个可是大美女。
陈程：大美女？早知道我当时就走过去看看了，真是可惜了！
李不言：没事，你认识她，总有机会再见的。
陈程：？
李不言：你那新认识的侄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