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瑟只好笑着，无话可说，说多了容易露出破绽。
毕竟看她妈现在这反应，明摆着就是不知道她刚回来，还没有进家门口。
赵瑟想起了李不言的早餐，啊！好可惜！
她刚才要是再少那么一点点理智，再多那么一点点胆量，说不定就吃上李不言的早餐了！
还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做的！
她有些后悔了，说什么期待以后一辈子和他同一张餐桌，可她现在想着刚才差点就成了的那顿了。
啊，人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啊，人总是在自相矛盾；啊，人很容易就事后诸葛亮；啊，早知道……啊，她肯定舍得走的……啊，她的肠子啊来啊去的，估计都悔青了……啊……
赵母看着她笑，自己也笑了：“还没睡醒吗？一直这样笑着，这会出来怎么不围着你那灰溜溜的围巾了？”
赵鸣一直在家里嘲笑赵瑟那围巾的颜色，就像是那用了多年的黑布掉色掉成那个样的灰色来了，不是多高级好看的灰色，就只是看得出来是灰溜溜的。
两兄妹因此又吵了一架，他们家的电视因此又被调高了音量。
赵瑟埋怨着：“妈，你怎么跟赵鸣一样，那是很好看的灰色，才不是什么灰溜溜的……”
还没说完却想起，对了，她围巾呢？
她刚刚在李不言家里转了一圈了，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记得拿的呀。
很有可能是被她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赵瑟想着就“唉”的轻叹一声，她还挺喜欢那围巾的！
听见她叹气，赵母好奇地问：“怎么啦，这是，好好地叹什么气？”
赵瑟有些敷衍地回：“没事，就叹口气来玩玩。”大概她跟那围巾的缘分就只有两个月吧。
“这孩子，玩什么不好，玩叹气干什么，奶奶听到了又要唠叨你了。”
赵奶奶和她那个年代的人都差不多，她的生活信条之一就是：人不能随意说话，说了不好的话要吐口水重新说，不然容易发生不好的事。
赵瑟这会儿也不想看手机里她妈说了些什么，她决定旁敲侧击：“妈，你事忙完了吗？”
她妈现在才回来，肯定是昨天晚上出去干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连她没回家都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赵瑟而言，这算是件一举解决了她彻夜不归家事件的好事。
也不知道是哪樽大佛解救了她，早知道她就不冒着加剧头痛的风险在回来的车上想对策了。
赵瑟想，要是世间有一位叫“早知道”的神仙，她肯定虔诚参拜。
早些时候估计会问他：神啊，我能不能考上江大师范学院。
现在她肯定会问他：神啊，我怎么样才能收了李不言。
赵母说：“没，待会还要去医院送饭呢，在周老师爱人回来前，都要去给她送饭。”
周老师是妈妈相熟的同事，两人共事了好些年了。
原来那樽大佛是周阿姨，“那周阿姨现在怎么样了？”赵瑟关心地问。
“你爸陪着我等着她出了手术室，他一早上班去了，我等着周老师醒来了才回来的。”
“那我待会和你一起去医院给她送饭吧。”想不到周阿姨都进了手术室，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
后来，她没能去医院给周阿姨送饭，因为吃完午饭，她就很没出息地倒头睡着了。
看着赵瑟远去，李不言转身进屋关上了门，随手把足球放回了原处。
他径直走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
说是冰箱，其实更像是便利店里的饮料陈列柜，触目所及都是他常喝的饮料和水，只在角落里孤零零的躺着两个鸡蛋。
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他回来只是睡一觉，不做饭；假期的时候，他时常要外出，也基本上不怎么做饭。
其实他会做饭，只是很少也机会做饭而已。
李不言拿起其中一个鸡蛋摇了摇，听到有很清晰的响声，又拿起另一个，同样也是这样。
嗯，连仅存的两个能做早餐的食物都废了，其实他已经忘记这鸡蛋在冰箱里定居了多久了。
在冰箱的最上层，一堆饮料之中，显眼的站着一瓶酸奶。
李不言微微弯着腰，把放在第二层的饮料往旁边一推，最里面也有一瓶长得一模一样的酸奶。
没有鸡蛋，他大概还可以请赵瑟喝陈程买的酸奶。
李不言拿起了上面那一瓶酸奶，想着时间好像有些久了，就看了看生产日期。
从陈程那里拿来的两瓶酸奶，他喝了一瓶，手中这是另一瓶，想不到竟然放着放着就过期了。
其实只过期了两天，陈程要喝的话，他肯定不会阻拦的。
因为他经常运动，体质肯定不错，喝个过期酸奶也没太大关系。
更何况，那次买的时候不是说这酸奶还能美白来着。
上次听到能美白的事，反应那么大，那小气的家伙肯定还惦记着游谦说他比他老的事。
在他看来，陈程只是长得比他黑，他对着陈程这么久，并没有感觉他哪里就比他老了。
那天在学校超市门口，赵瑟拿着酸奶站在他眼前的场景出现在了脑海中。
陈程走了后，她含着笑说别人说的不知道，自己那是瞎说来着。
那天她笑得很有感染力，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正和她面对面的李不言脸上虽没有表露，心情却很是愉悦。
说完就像是练习过千百遍一样，熟练地把酸奶递到他手中，小跑着追着她的同伴去了。
他当时拿着那酸奶是什么感觉来着？
突然有之，错愕有之，不解有之，但更多的是疯狂生长的愉悦。
不知因何而来的喜悦，欲送他到极乐之巅。
陈程打趣他的时候，他甚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了两瓶酸奶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要是陈程问他是谁送的怎么办？
李不言不会欺骗陈程，他们俩是很多很多年的好朋友。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真诚。
朋友之间无论是谁先开口邀请对方做朋友，对方一旦答应了，这一原则就应该由双方自觉地遵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