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脸心中充满了忌惮,他也一直在听林星与大黑子的对话,也听明白了,就是因为听得太明白才感觉到害怕。
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人吗?
肯定没有的!
大黑子知道这种人不存在吗?
也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走了。
一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太过强大,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让他明白他大黑子是在争取一帮什么样的人的老大,是一帮自私自利随风倒的墙头草的老大。
这种老大有意义吗?
所以大黑子走了…走的理由也很光明正大,正大到眼前年轻人没有办法杀他,并且还没有一丝逃走的狼狈。
因为大黑子抓的时机太好了。
你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好啊!我大黑子就看看你是不是这样做,我是为了监督你才走的,我是愿意相信你是有这样的心才离开,并不是因为怕你逃走的。
而眼前的年轻会猜不透大黑子的想法?想想他方才看大黑子时似笑非笑的脸,这他妈的就是一只老狐狸,他什么没看透!
疤瘌脸越想脸上就越难看,他本是冲着大黑子口中说的蚕丝来的,结果大黑子这杂种找到机会就逃了,把自己陷进坑里了。
他是越想越憋屈,越发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心思太深太沉,身手又这么厉害…
都他妈的怪大黑子!狗杂种!
但是身为山贼的老大,如果在这年轻人面前低头,以后在兄弟面前就抬不起头了!死也要死的壮烈!
疤瘌脸目露凶光,身子渐渐挺的笔直,澎湃的战意汹涌而出!
只是可怜了女儿…
想到女儿,疤瘌脸眼睛一亮,开始闪烁异样的光芒。
疤瘌脸轻声问身边的人,“老二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二爷去寻什么圣子了,说很快就回!”
“哦?什么时候去的?”疤瘌脸兴奋地问道,似乎看到了转机。
小马仔笑着说:“大爷你被打下马,二爷就偷偷去了,说是要智取。”
疤瘌脸心里一阵恶心,心中的喜悦也淡去不少。
他是很欣赏老二的,脑子比较活络,经常出一些点子,很有想法。但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逃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想办法智取,他内心都感觉极度的不适。
“林星!巧舌如簧的家伙,说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真要是为生民立命怎么不将养蚕的方法公开,怎么不把蚕丝被制作的法子讲出来,遮遮掩掩为自己谋利,说什么为生民立命!你跟大黑子又有什么不同,都只不过自私自利罢了!”疤瘌脸冲着林星怒斥道,声音响彻村庄。
林星讥笑地看着他,“你是怕了吗?”
疤瘌脸黝黑的面孔下血液沸腾,恼羞成怒地嚷道:“怕?大爷我横行山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怕你?笑话!”
“哈哈…”林星大笑起来,他自然分辨出对方确实是怕了,“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哼!”疤瘌脸真就眯着眼冷笑一声。
林星笑意更甚,“笑的不错!”
疤瘌脸脸色阴沉下来,内心像是被一根针插了进去!
这完全成了眼前年轻人的主场,不知觉自己就跟着他的节奏动了起来。
什么笑与不笑,无论他笑或者不笑都被林星带进坑里了。
不笑?是承认怕了吗?
笑?这么听话的吗?这么听话反而证明了心虚!
想到自己堂堂一方山里老贼,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被眼前的年轻人三言两语乱了方寸!
疤瘌脸沉郁的脸更加难看,“年轻人真当我怕了你不成,大爷就让你看看大爷的威风!”
疤瘌脸一扬手,手掌在空中摆了摆,“兄弟们,杀!”
疤瘌脸身后的小弟早已兴奋地挥舞刀兵,骑在马上发出呜呜的哨声。群马也跟着躁动不安,随着主人猛然间的拍打,铁蹄便凌空飞起,速度飞快,步伐轻跃,雷动的轰鸣声形成一道洪流冲向林星。
林星毫不畏惧,也是轻轻挥手,不急不缓地喝道:“战斗准备!”
林星话音一落,整个人像一道闪电冲了出去,一道道残影在马群中流动,每道残影所经之地,马上人就滚落下来。
而辛村人在听到林星战斗准备的时刻就拿出随身的武器,或棍或棒,或刀或枪。虽然有些人脸上有些畏惧,但脚步没有意思退缩,眼中也渐渐生出战意。
林星远远看到这一切,内心比较满意。这段时间的军事化管理成效确实不错!
但林星用不到这些人出手,对身体掌握越来越熟练的他才明白那颗妖丹给身体带来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妖丹能量藏在体内没有被完全吸收,每次剧烈运动之后,身体感觉到的不是疲惫,而是浑然的畅快,之后身体素质就会更进一步。
更神奇的是在冥想过后,林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柔韧性在不断增强,连肌肤都在不断低变白,力量更是蹭蹭地上涨,每到这个时候林星就想找个地方狠打狠砸一番,发泄一下体内的能量。
并且每一次冥想过后身体表面都会附上一层薄薄的污泥,越发感觉身体轻快,有时候他就幻想如此持续下去是不是就能羽化登仙了。
如此在人与马的战场中,他更是如鱼得水,身子轻飘飘地在缝隙中穿梭,随手一挥便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直接轰打在马上的人,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载在地上。
一个,两个…
地上的人越来越多,马的嘶鸣声愈加惨烈,战场成了林星的个人秀场,辛村人目光变得火热,疤瘌脸的眼睛里更加阴骘。
林星像一条鱼闲庭信步地往深处游去,越来越接近疤瘌脸,那些拦在疤瘌脸与林星之间的山贼也逐渐被恐惧占据。
很快,林星与疤瘌脸之间空出一条道,落下马的人连滚带爬躲到一边,依然骑着马的都忌惮地闪到一边。
疤瘌脸眸子阴郁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