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哀迷的乐声响起,影影绰绰间,一只披孝扛幡的送葬队伍出现,有凄婉的哭声……
“鬼索,六道葬歌!”
李四丰一抖铁索,只闻空气震荡、蛮兽长啸,六道铁索猛的一拉扯,把那原本就体长身高的熊王又拉长了几分。
但是,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如期出现,熊王太雄壮了!胳膊和大腿,比大象都粗。
“可恶的人类!”
熊王咆哮连连,原本一根指头都能碾死的人类,他在做什么?
偏偏还动不了!
“你让本王非常生气!”
熊王一用力,李四丰顿时感觉手里如同牵着启动的火车头,那撼山摧岳般的强大力量,几乎要将他的一双膀子扯掉。
混蛋啊!
现在的处境就好比拉屎,又干又硬又糙的那种,拉到一半卡住了,还他么夹不断,你能再缩回去?
……当然是拉到肛裂也要拉出来!
不是狠,实在是形势逼人啊。
李四丰上身再次扭动,一声巨喝以后,又两条胳膊从肋下生了出来。
然后,李四丰妖异的身躯腾空而起,萧亚杆和东方不服被夹到第五第六条胳膊下面,第三第四两条胳膊舞弄着铁索。
身边铁链飞舞的李四丰,突然被强烈的气爆遮住身影。
这气爆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声音,爆出的白茫茫雾气遮挡了一切。
“初解,鬼索——鬼王钺!”
原来,初解需要大量元气爆发的力量!
烈风吹散一层迷雾,露出空中黑发乱舞、邪气四溢的面容。
“嘿嘿!”
六道冰冷的铁链捆缚着小山峰一般的熊王,时而松时而绷紧,“哗啦啦”的乱响。
最后一层白雾被吹散,周身铁链飞舞的李四丰,浑身肌肉像钢铁浇筑的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异彩。
而在他的肩头,横着一柄黑色弯月状的惊天巨刃。
就像没有柄的巨斧,背部拴着两根铁链,最长的两端有两丈长,宽度都有接近一丈,刃口锋利明亮,刃背黝黑色的,极其厚重。
不下万斤的重器!
莫说是挥舞,普通人类根本都无法撼动,想扛起来?直接都压成肉泥!
但这确实是武器。
十斤重的利剑能轻易杀死普通人,万斤重的利器,是可以开山断岳的。
洪荒之力爆发,李四丰第一第二条手臂舞动铁链,祭起那沉重的鬼王钺,万斤的重器挂着异啸,以开山之势劈了过去。
横行这片大地百余年的熊王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但是任凭它怒吼、挣扎,六道铁索缠身的它却难以挪动身体。
“冥王曾今的邢杖,鬼王都无法挣脱的东西,嘿嘿……。”
噗嗤一声,如肉三分!
毛长皮厚的熊王,也难挡万斤重器的一击。
李四丰第一第二两条手臂舞动铁索,把那见血后愈发狰狞的鬼王钺挥了起来。
血水从熊王胸口那个可怖的伤口里瀑布一般挥洒而下,迅速在地上汇集成一条溪流。
“居然还是没有伤到心脏?”
熊王的皮肉,不是一般的厚实!
“鬼索,六道葬歌!”
不顾熊王痛苦的哀嚎,李四丰第三第四条手臂一扯铁索,六道铁索如同被六条蛮兽拉扯,猛的“嘎吱吱”绷紧。
在一片哀怨的葬歌声里,熊王的身体被扯的咔咔直响,嗤啦一声,有皮肉被活生生撕裂。
然后,血光崩现……
弯月当空、烈风呼啸的峡湾内,黑色小山峰一样的熊王突然四分五裂!
头颅和四肢被甩向远方,只剩粗壮的身躯倒塌了下去。
熊王一世,占据南山,虽然不是绝顶的存在,但是对于人类来说,那就是恐怖的存在,死亡的代名词。
就这么被几道铁索活生生分尸了!
熊王血溅峡湾,就听空中传来尖锐的长啼,然后乌鸦王那惊荡群峰的声音嚎叫道:“熊王死了,被一个人类小破孩杀掉了!”
乌鸦王如同阴云一般在空中盘旋,掠过一座座山峰,不断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然后,这片荒原彻底骚乱了起来。
声声兽吼在群峰之间回荡,有愤懑的,有欢畅的,更有无数身影悄无声息的往熊王血溅的峡湾靠近。
熊王的血肉,大补啊!
吃了一夜都不累!
要是得到熊王百年孕育的力丹,兽王都能平白强大几分。
群兽还没有赶到,天空中的乌鸦王又招来了麻烦,贪婪无度的夜枭群排成呼啸的长龙一路追赶。
这是一群无解的存在!
夜枭群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和悍不畏死的精神,所过之处鬼神回避。
更让陆地上的生物大光其火的是,它们吃的多拉的快,此时,所过之处下起纷纷扬扬的屎雨……
起初,这群夜枭还死追乌鸦王不放,但是当它们嗅到熊王尸身那浓浓的血腥味,这条黑色长龙一头扎了下去。
“你大爷的,迟早把你们串串烤了吃!”
李四丰从熊王裂开的胸口处掏出海碗大的一颗东西,然后收起家伙事、扛起东方不服和萧亚杆就跑。
索性,夜枭群没在意他。
这注定是个血腥的不眠之夜,群峰动荡、兽吼震天,这片区域的野兽几乎倾巢而出,到处都有厮杀的身影,随处可见血肉横飞的场面。
李四丰看到几条两丈余长的黑甲蜈蚣围捕一头巨角怪兽,打的血染遍地,巨角怪兽活生生扯断两条黑甲蜈蚣,但最终被撕咬的支离破碎。
还有那头上角质像战斧一样的巨蜥,发怒的时候,这六足的爬行动物一个迅猛的冲击,能将大树拦腰斩断、千斤的野兽剖开肚肠。
不过,这些都被李四丰抛在身后。
当踏入那片整齐的农田以后,李四丰已经恢复到孩童模样,驮着两个大人,显得很是吃力又不协调。
东方不服太他么重了!
李四丰有些生气,因为镇子的大门已经关了,想要进入,要么告知守卫,要么就是翻墙进去。
驮着萧亚杆还好说,别看她平时跟身上带刺的一样,其实软和着呢!还香着咧!
而且一百斤都不到的。
咣当一声,李四丰弯腰把东方不服扔到地上,恨恨的骂道:“狗日的,两年都没把你饿瘦,还是那么重!”
东方不服其实很瘦的,问题是——至少千斤的体重。
估计这片也没有能咬得动他的野兽,李四丰就驮着自个媳妇跳上围墙回家去了。
避开还焦急等待的老李两口子,将萧亚杆安顿好了以后,李四丰又出去把东方不服弄了进来,在他身上挂了几个酒葫芦,就架着他往长街尽头那两家恐怖的店铺走了去。
“还他么的不醒?”
李四丰伸手抽了东方不服两巴掌,不但没有把丫的打醒,还震的自己小手生疼。
郑屠的肉铺,永远是日月镇最后一个关门的,等到再也没人来买肉了以后,这个同样千余斤的大胖子就会把所有剩下的肉一锅煮了。
此时此刻,郑屠正在屋里那口大锅边上调味,准备开吃的前奏。
李四丰甩手又是几巴掌,见仍然打不醒这大傻叉,只得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灌了几口酒。
东方不服哼哼几声,终于是醒了,揉揉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整不明白咋回事!
于是看着架着自己的小孩问道:“这位小兄弟,敢问现在是何年月?这里又是何处?”
李四丰一头黑线,身上的石化容易解除,脑袋里的石化……
完了,本来就是大傻叉一个,这下估计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可……,我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李四丰一扶脑袋,都没眼睛看他,手一指肉铺里的大锅说道:“那里面,锅里有肉,你身上有酒。”
东方不服眨巴着眼睛点着头。
李四丰又一指棺材铺门外的两口棺材,“吃饱喝好了,挑一个躺到天亮。”
东方不服咧开嘴巴,“明白。”
然后……
再一转身,已经不见了李四丰的身影。
嘿嘿……,有酒有肉才叫人生啊!